徐乔斯:我女权,我秃头,我快乐 2012-03-28 13:23:43 来源:99艺术网专稿 作者:徐乔斯 点击:
有必要说明一点的是:“女性主义”与“女权主义”在英文中是同一个词,“Feminism”。由于汉语言的魅力,在字面上我们总感觉“女权主义”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这个词听起来比“女性主义”要强硬得多。

“在死城中下沉”是我的网名,“我看秃个头发怎么就女权了?”是刘艳说的大实话。她就像那个天真的孩子一语道破了皇帝新装的真谛:其实,他什么都没有穿哇!

 

首先,有必要说明一点的是:“女性主义”与“女权主义”在英文中是同一个词,“Feminism”。由于汉语言的魅力,在字面上我们总感觉“女权主义”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这个词听起来比“女性主义”要强硬得多。如果说“女性主义”与“女权主义”有什么不同,我更愿意理解“女性主义”是艺术史诸多语境中的一种;而“女权主义”则是源于妇女解放运动的社会史。事实上,现代妇女运动应该追溯到19世纪末,这个时代的一个重要文本,是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Mary Wollstonecraft)的《为妇女的权力辩护》(A Vindication of the Rights of Woman 1792),其质疑及结论是我们众所周知的概念:妇女作为一个群体在任何方面都不及男人是因为她们接受的教育有限,占有的资源有限,机会有限,各种有限而否定先天或自然能力上的差别。

 

在西蒙•波伏瓦的巨著和她的同僚们横空出世(20世纪50年代)以前,欧洲和美国的妇女们已经赢得了选举权,并且在特殊的社会背景和社会条件下(二次世界大战和社会劳动力岗位的需求)完成了一定的自我价值的实现。《第二性》以及同类著作在当时讨论的女性问题刺激了存在于60年代美国家庭中的家庭厌倦症——即“无名的问题”:二战结束后的美国迎来了经济的繁荣,在战争期间工作的妇女们纷纷下岗回家,贤妻良母被认为是“最理想最幸福的女人”,然而许多身为“理想幸福”的女人们却在家庭生活中感到深深的空虚、精神不振、生命无意义却又不知是为什么,这个说不清的问题,连心理学家也无法命名。加之当时亚非拉的独立运动以及美国民权运动的影响,第二次妇女运动的浪潮出现了。这一次,她们既见证了政治上的激进主义,又见证了女性主义文学与艺术的成长。如今我们现在所言的“女性主义艺术”,或者说当代艺术中的女性主义艺术,正是基于这样的历史延续。

 

那么让我们看回展览。由于本人没有亲临现场,所以关于“秃头戈女”展览的全部经验均来自网络,说感受,唯一的感受就是形式大于内容,唯一感受的结果就是这很可能是又一次的在大众面前曲解“女性主义”这个备受争议的词汇就像各种行为艺术节一次次曲解“行为艺术”一样。本次展览的最大“看点”应数“淑女变戈女”,这个举动直接破坏了女人在男人心中长发飘飘暗香袭人的形象,可是,三位,为什么还要有人穿裙子?为什么还要有人穿高跟鞋?这些服饰符号其寓意不言自明,尤其是在女性主义的语境中。这让我怀疑“秃个头发怎么就女权了”完全是女人在默认自己是男人的观赏对象的同时,又一次对于男性作秀般的取悦。

 

再看看作品吧,八个字:暴露性器,对抗男性。一项女性主义研究必须明确地提出女性性别问题:即女性气质的观念与/或作为女人的经验,条件是在一个或多个社会建构的领域中。艺术史家帕特里夏•马修斯(Patricia Mathews)在《艺术史的课题》(The Subjects of Art History 1998)里指出了女性艺术史的三个代表性活动:1,恢复女人与女性艺术家的经验;2,批评并解构权威、体制与意识形态,并/或考察对它们反抗;3,重新思考传统划分给女人的文化与心理学空间,并继而重新构想这个主体,这三个领域不断变动并相互影响。那么,在我们还没有完全考察清楚我们所对抗的主体“男权”从古至今的产生和发展以及在今天对于女性的影响时,盲目把自己树立在男性的对立面显得一切多么的不合情理。就像当年分明是一起非法持枪威胁公共安全的恶性治安事件怎么可以当作“传奇”一般在中国流传20年!如果说“美术馆”可以是无法无天的地方,可以做爱,也可以杀人,就像《北京人在纽约》开篇的咒语:如果你爱ta,就带ta去美术馆,因为那里是天堂;如果你恨ta;也带ta去美术馆,因为那里是地狱。可怜那千年的老树根,就这样被带进了地狱,比起伫立在自然界中酷似男女生殖器官的怪山奇石来说简直是弱爆了,就被这样粗暴地搬进美术馆本身就是观念上的失败。还有李心沫的《经血画》系列,应该是本次展览的另一个卖点。作为女人,在面对这件作品的时候我会质疑艺术家为什么要选择经血作为材料,以及材料和材料(纸本、墨水、画框)之间的关系。

 

月经的本质是正常的子宫内膜周期性的脱落;血的成分是血浆和血细胞;女人每个月从身体内排出的经血就是血加上脱落的子宫内膜。我没有看过李心沫的原作,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在画面上看到残留的子宫内膜。(即便可以,我还是无法理解其使用的必要性。)但是就血这个材料而言,你有,我有,男人也有,如果说试图用血来展示作为女人的痛苦并且把这样的痛苦展示给男人,那么我更愿意为何云昌血肉模糊的一米伤口的悲怆而动容,为什么?再试想一下,如果不是经血画是精液画呢?如果一个女性艺术家建构这样一件艺术品并且在观念上成立,那么不论是过程还是结果,是不是都比现在更极致些?而我们现在看到的纸本,如果没有血的干扰似乎更动人。

 

至于蓝镜,她踢死谁都没关系,但是一旦把客体具体到了某个人,就大大杀伤了观众的想象力和作品的指向性。

 

如果说当今我们真的需要一种理论或者艺术把“男人”与“女人”对立起来,把“男权”与“女权”对立起来的话,除了全面的考察“男权”在中国社会发展史以及各种力量对于它的反抗之外,我们还要明确“女人”的普世定义。显然我们不能指望战国时代的宫女与民国时代的青楼女子或者古希腊的交际花、解放军女战士以及今天出入写字楼的高级白领、女总统有着共同的女性经验。因为比起不同时代不同文化中的女人,同一文化中的女人与同一文化中的男人所共有的东西要多得多。更显然我们不能以生殖器官来强暴“女性主义”,这样对于女同性恋/男同性恋/双性恋/变性人/阴阳人来说不公平,因为他们的身份与女性主义面临同样的社会建构。而我最不希望看到是:“行为艺术”在中国就是看男人流血裸体;“女性主义”在中国就是看女人流血裸体。

 

不过阿堤斯德,当我再次认真阅读展览的副标题时,发现它赫然写着“女性主义形式探索”,形 式嘛,你懂的。拙劣的实习记者,采访完毕了。

 


【编辑:成小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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