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与生活——评松下裕惠画作 2012-04-19 10:27:44 来源:香港文汇报 作者:徐全 点击:
日本艺术家松下裕惠,以剪纸画闻名于艺术圈。剪纸画的最高境界是甚么?就是能够以全景式的视角来欣赏作品,如同油画或者水墨画一样。在本港展览的松下裕惠作品,展现出其突出的艺术思想与才华。他的作品点出了艺术与生活的关係,也给予我们对生活的深层次启示。

日本艺术家松下裕惠,以剪纸画闻名于艺术圈。剪纸画的最高境界是甚么?就是能够以全景式的视角来欣赏作品,如同油画或者水墨画一样。在本港展览的松下裕惠作品,展现出其突出的艺术思想与才华。他的作品点出了艺术与生活的关係,也给予我们对生活的深层次启示。

 

迎静气、清心地

 

杜东原先生常云:“绘画之事,胸中造化吐露于笔端,恍惚变,象其物宜。足以启人之高志,发人之浩气。”绘画是一门高度表现人类情感世界的艺术,抒发着人类对自然世界与自我世界的认知程度与生命感触。而作为这一艺术的创造之神——画家,应远离尘世的喧嚣、世俗的功利,宁静平和,淡泊名利,离开这个充满污浊与碎屑的尘世,才能创造出于超越自然、阐释自我的伟大艺术,只有那些倾注着艺术家生命力、感悟力与灵感的作品才能浸润人类的贫瘠荒芜的精神土地,才能抚慰人类行将坍塌的灵魂世界,这样的艺术才是真正伟大的艺术。松下裕惠做到了,他的作品直抵我们的生活与灵魂的最深处,我们从他的作品中触摸到了生命感动的力量和生活平静的灵魂。中国古代画论提出“迎静气”“清心地”,“亲风雅”,“不可有名利之见”,不能“沉缅于酒,贪恋于色,剥削于财,任性于气”等对于画家生活的具体要求是伟大的人生的艺术对于人的理想人格的嚮往之表达与对于人类灵魂的塑造情愫之呈现。中国画论对画家德行作出了重要的阐释,诗画一体的传承模式承载着中国古代为人为学的理念,成了中国古代作画的独特之处。松下裕惠之画作所体现出的高雅之格调、恢弘之气势、生命之感动全部在这合一的老根裡化为了平静。

 

明代赵文度常云:“树无他法,只要枝干得势,则全幅振起。”从这个视角审视作品《成长的意志》《唿吸》《黄山的挑夫》可见其成功之处。作品《成长的意志》中老树盘根错节,紧紧植入脚下的红土地,模煳的前景处理,让人们不再迷恋于树的细节,而是用情志去感受树的顽强的成长意志和伟大的生命力,曲曲折折的枝丫布满了满怀生命力的绿叶,在苍翠的叶的衬托下零星地散布着粉色的花,她们是大树对这片土地爱情的誓言,她们见证了大树与脚下这片土地年復一年的坚守与依偎。满地飘零的落叶不是逝去,而是饱满、热烈、奉献,它昭示了大树对这片红土地的无谓的执着和深沉的爱恋和红土地对树和枝的一片情。作品《唿吸》描绘的是朦胧静谧的清晨,鸟儿在高大的树下享受着这大自然的厚爱,背景为飘逸模煳的雾气,微薄的阳光已经把远方映衬得光明圣洁,即将苏醒的大地在朦胧的雾气的笼罩下、在露水的爱抚下展示了她的安详。在明亮的背景的衬托下大树苍翠欲滴的枝叶如翠玉般喷薄着生命的力量,参天的古木高大挺秀郁郁葱葱,笔直的枝直冲云霄,伸向了未来,伸向了远方,横生的干犹如观音的玉臂散发着对这大自然的杰作神圣的爱之光。所有热烈蓬勃的生命都在自由地唿吸,纵情地享受着大自然的馈赠,享受着生命的渴望。得势的枝干为《黄山的挑夫》勾勒了别有风韵的景致,整个画面展示了绿色的自由地生长,而被这绿色包围着的挑夫却显得那么的荒,我们看不到那种生命蓬勃自由的活力,我们更看不到挑夫的未来和希望,延绵的山路从背后一直伸到了远方连挑夫脚下的山路似乎也是那么的黯淡无光,死的沉寂和重压在肩头的子一起把挑夫远方的路压得越来越窄,越来越苍茫。

 

山水风情的写照

 

宋代郭熙在《林泉高致.山水训》中,便已指出水之作法:“水活物也,其形欲深静、欲柔滑、欲汪洋、欲回环、欲肥腻、欲喷薄、欲激射、欲多泉、欲远流、欲瀑布插天、欲溅扑入地、欲渔钓怡怡、欲草木欣欣、欲挟烟云而秀媚、欲照溪谷而生辉,此水之活体也。”郭熙把水的作法说得极其详尽,观先生作品《古镇的早晨》《塞纳河畔》《小岛》作水之处,不得不钦佩其对自然世界的把握和感悟之深刻与独特。作品《古镇的早晨》把江南水乡的韵味与灵魂表现得淋漓尽致,河流是江南的家,水是河流的魂,江南水乡的古镇生长在河的两岸,吸取着河的力量、河的灵魂。错落有致的房子,弯弯曲曲的石子儿小道渲染着生活的平静与温柔。暗色调的天空、房子、小道与河流把水墨的意境延伸到了古镇的早晨,柔滑深静的河水如一面镜子倒映着古镇的过去、现在、未来,炉子生火的烟雾打破了古镇早晨的宁静,高悬着的灯笼如江南的胭脂似的点缀着古镇的面颊,诉说着古镇的欢快与惆怅。《塞纳河畔》的肥腻柔滑的水不禁让人想起“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暮江秋色图,温暖柔和的塞纳河滋润着伟大的艺术之都,也孕育了这里所有的生命。生机黯然的河畔、嬉戏追逐的鸟儿,繁忙的船队在圣洁的塞纳河的怀抱裡幸福、自由地憧憬着未来和远方。在碧波荡漾的大海上,沉静的蓝天和汪洋的大海一起化作了《小岛》舞台,幸运的小岛则成了这个舞台上的主角儿,尽情地绽放自己的舞姿。房子星罗棋布地驻扎在小岛上,与大海和天空争夺这大自然的舞台,红色和白色是小岛起舞的音符,小岛以坚韧的生命力和顽强的意志成就了自己的梦想。

 

意与象的比较

 

宋代郭熙在《林泉高致.山水训》中指出:“见青烟白道而思行,见平川落照而思望,见幽人山而思居,见岩扃泉石而思游。看此画令人起此心,如将真即其处,此画之意外妙也。”明代李日华论画:“凡画有三次第:一曰身之所容。凡置身处,非邃密,即旷朗,水边林下,多景所凑处是也。二曰目之所瞩。或奇胜,或渺迷,泉落云生,帆移鸟去是也。叁曰意之所游。目力虽穷,而情脉不断处是也。又有意所忽处,如写一石一树,必有草草点染取态处。写长景必有意到笔不到,为神气所吞处,是非有心于忽,盖不得不忽也。其于佛法相宗所云:极迥色、极略色之谓也。”创作者创造出意境高远艺术作品,在创作的过程中把自己的情志寄托于作品之中,即寓情志于所作之景,从而创作出情景交融、言有尽而意无穷艺术境界,一切伟大的艺术作品必然会远远超出作者自己预设的艺术期待,审美者的意外所游,必能体会到艺术作品的无穷尽的言外之意、象外之形。夜月的《阳关》并不孤独,因为有月的陪伴。歷经沧海桑田的变化阳关依旧是阳关,往日的繁华已经不属于这裡,所有的人事都成了过眼云烟,此情此景引发了无数歷代文人墨客的吟咏之情,可怜的人类嘲笑阳关孤独,可没想到真正孤独的是我们自己业已坍塌的灵魂世界。七幅作品表达了先生对生命的把握和对生活感悟,《阳关》的言外之意、韵外之志应属于这七幅画作中最为深远的了。
 

 


【编辑:陈耀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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