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利-布罗德谈首席策展人离职

洛杉矶MOCA首席策展人保罗-席米尔离职风波带来的舆论效应不断波及着当代艺术博物馆。基于我与MOCA多年来的渊源，我希望能够尽快澄清此事。

1979年，洛杉矶还没有一家正规的现当代艺术博物馆。虽然艺术家和收藏家们一直在提建立博物馆的事情，但始终都没有落实。后来我有幸成为MOCA董事会的创会主席，并与市长汤姆-布拉德利(Tom Bradley)积极游说开发商们投资艺术产业。布拉德利承诺：如果我们能够集资1000万美元进行捐赠，将同意建造MOCA格兰大道大厦。最终，我们成功的募集到了来自600位创始人提供的1300万美元，相当于今天的3626万美元。

MOCA的起步是幸运的。我们挖来了蓬皮杜艺术中心的Pontus Hulten和Richard Koshalek分别作为副馆长和首席策展人。1983年，如今的格芬当代艺术馆前身完工;1986年，MOCA格兰大道大厦开门迎客。在当地社团和国际组织的支持下，MOCA早期的参观人数一度达到了每年25万人次。

无限风光一直持续到上世纪90年代。在Hulten和Koshalek的努力策划下，我们举办了大量的一流展览，也收藏了很多艺术界大腕儿的作品，包括马克-罗斯科、罗伯特-劳森伯格、杰森-波洛克、弗朗兹-克莱恩、克拉斯-欧登伯格、阿尔贝托-贾克梅蒂以及20世纪的很多有名艺术家。

1993年，我离开了已经工作14年的MOCA，而此时的MOCA财政预算已经达到750万美元。1999年6月，Koshalek辞职，成为帕萨迪纳市的美国艺术中心设计学院院长，MOCA接受的捐赠达到4000万美元，相当于今天的5520万美元。

之后的几年，MOCA的年度经费呈螺旋式上涨，直至2400万美元，员工数量也翻了一番。后来，MOCA的参观人数降到14.8万人次，博物馆便抽用一部分捐赠经费用于正常运作，因此捐赠费用下降到了500万美元。如果当初MOCA拥有的捐赠经费能够用于合理化的投资，这笔钱如今应该能够达到1亿美元。2008年底，布罗德基金会伸出援手，注入资本3000万美元，将奄奄一息的MOCA挽救下来。

我们有幸说服前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校长Charles E. Young出任MOCA的首席执行官，在过渡时期加强MOCA的行政及财务方面的管理。18个月后，董事会意识到，MOCA需要一位策展能力强的领头人，来增加参观人数以及会员人数，将MOCA打造成为一种大众文化而不是一个孤傲的机构。在与10位候选人多次沟通面谈之后，董事会确定了Jeffrey Deitch。

2008年末，由于MOCA自身的企业文化引起了多方争议，委员会的一批成员纷纷辞职，另谋他处。选择留下来的人也依然无法认同MOCA未来的发展方向。Deitch入职后，MOCA的文化氛围发生了重大改观。一大批新成员加入到董事会，为博物馆注入了新的活力，同时机构的纪律性也大大加强。如今的MOCA在迈克尔-哈里森(Michael Harrison)的强势管理下，运作与发展良好。最近，人事异动情况比较突出，Deitch和董事会希望团队能够更加团结高效。在财政预算与展览计划方面，博物馆希望能够吸引更多的会员、委员及捐赠人。现在，MOCA拥有的捐赠总额逼近2000万美元，而明年的预算仅为1430万美元。

过去的几年里，MOCA举办过很多大型展览，然而，很多展览是入不敷出的——花费巨大，参观人数却寥寥无几，人均成本经常超过100美元。在今天这样的全球经济环境下，博物馆必须在财政上精打细算，把钱用在刀刃上，控制成本，用最少的钱筹办出最吸引人的展览。

关于席米尔的离职，坊间有很多传言。几年来，他一直为MOCA的转变殚精竭虑，也被认为是其他职能部门重要岗位的重点候选人。席米尔是一位难得的策展人，但是董事会成员也支持馆长对于维护团队团结所拥有的权利。当他们接到席米尔的辞呈时，他们意识到，在席米尔长达22年的任期内，他所做出的贡献是MOCA历史上难以磨灭的印记。他们期待着日后能够和全球策展人一起，与席米尔共事，为MOCA未来举办世界一流的展览而努力。他们也希望MOCA能够收获更多永久性的藏品。但，现实往往事与愿违。

如今的美国，大批博物馆都面临着或这样或那样的问题，有的缩短开放时间，有的面临着财政赤字，有的则濒临倒闭。比如华盛顿的科克伦美术馆(Corcoran Gallery of Art)。MOCA的使命是服务于公众，因此没有改变开放时间。但是全美大部分博物馆机构都缩减了员工规模，MOCA也不例外。另外，MOCA不像洛杉矶艺术博物馆，没有来自政府的财政拨款，所以董事会有责任有义务采取必要措施确保预算收支平衡。

我赞成MOCA馆长、董事会领导层及董事会成员关于裁员的决定，以适应明年及未来几年的预算平衡。我相信Deitch的领导能力，相信董事会的各项决议，相信MOCA未来会更加繁荣，相信MOCA能够规避其他文博机构面临的种种问题，例如增加参观人数及会员数量，继续举办世界一流的优质展览，展示顶级收藏。
 

【编辑：陈耀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