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梵志《兔子》布面油画400×400cm2012年作 曾梵志工作室供图
2012年11月17日，艺术家曾梵志个展在伦敦高古轩画廊开幕，展出的新作《兔子》尚未在国内亮相便因挪用了丢勒创作的兔子形象，在网络广受争议。近日，曾梵志在位于北京的工作室接受记者专访时称：“这是我以自己的方式向大师致敬。”
>>创作用两支笔同时工作
曾梵志新作亮相伦敦高古轩画廊，本次部分展出的画作灵感源自阿尔布雷特·丢勒的素描。曾梵志一反传统的东西美学，以粗画笔涂上厚厚的颜料，重新演绎丢勒细致复杂的画面和精准纤细的笔触，呼应中国的传统水墨画。在曾梵志看来，艺术并不被东西方限制，也不以当代和传统而界。“艺术是一个开放的命题，创作是一个自由的状态，我们不需要对此有苛刻的定义。”
新作《兔子》里的兔毛虽然笔触粗犷，轮廓却非常细致。首先，4m×4m的巨幅尺寸是不足盈尺的原稿颠覆。其次，画面前景凸显着曾梵志的“乱笔”风格。曾梵志解释道：“我在创作的时候是用两支笔同时工作。”说着，曾梵志拿出两支铅笔演示。以使用筷子的方式，食指和中指之间的笔作为主导的方式“创作”，而中指和无名指之间的另一支笔却在创作的过程中随之“破坏”，从而造成了画面中看似凌乱实则有序的笔触。
曾梵志的每一笔都是偶然的组合，他认为的创作乐趣如同“乱笔”的形式一一在未知中探索。曾梵志说：“我反对"胸有成竹"，如果一切都已构思，就不需要去实施，反而在不确定中找到答案，这样每一张作品才有惊喜带给自己。”但是曾梵志称，这样的创作方式很容易把画面画坏，因此他偷偷告诉记者：“好多被我毁掉的作品都藏在工作室，连自己都不好意思去看。”
>>副业
开画廊是为了理想
2012年4月13日，“怀斯与我们有关”展览在东三环嘉铭中心的元·空间开幕，而这个全新的空间属于曾梵志。圈内人纷纷猜测，曾梵志开画廊、办展览，是为何。据曾梵志回忆，当时有朋友打来电话说：“梵志，你要靠开画廊赚钱啊？”他无奈地笑笑，强调这个空间完全是非营利性的，“其实开设这个空间只是为了圆自己的梦想。”曾梵志解释，此举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把自己认为好的作品与大家分享。
西班牙国宝级艺术大师洛佩兹的首个中国个展，目前在元·空间的展览计划中。曾梵志认为这个展览将会是自己近两年来做得最有意义的展览。“他的家就像静止在上世纪70年代，光线昏暗，一切东西似乎都没有挪过位置。”曾梵志激动地回忆起拜访洛佩兹当时的情景，但是，这位70多岁的艺术家显然也不需要更多外在的东西，他的目光仍然很敏锐，创作完全是出自内心需要。曾梵志说，洛佩兹也是对他自己的创作生涯有过重要影响的艺术家。“他曾为了把握早上9点至10点的光线，花费5年去创作一幅作品。”
曾梵志怀揣着对艺术纯真的回忆和向往，打算为洛佩兹这位重要的艺术家做展览，但为之付出的是巨额的成本投入。“作品都是木板或者纸本，很难保存。首先保险运输就会大笔投入，空间的恒温恒湿处理也需要为此重新改善。”曾梵志反复研究这个问题，认真的态度像是在思考自己的创作。“如果为了这个展览而损坏到艺术家的作品我会很不安，这个不是金钱赔偿的问题，而是对作品的尊重。”
创作10问
1.创作周期？要视乎状态和心境。一般素描都会画一周。
2.创作时间？上午到工作室，下午开始画画。3.每年产量？保密(笑)。一半其实是探索，画着玩的。
4.创作的乐趣？不预先设定，在过程中你会找到答案，我反对“胸有成竹”。
5.创作时是否怕打搅？画到重点时，呼吸都会停下来，但是平时无所谓。
6.创作时是否听音乐？很杂，不过以古典为主。
7.如何解决创作瓶颈？几种类型一起创作，素描、雕塑、油画等。
8.是否有满意的作品？每年都会有，但是很难一一列举。
9.今年的计划？今年最重要的计划是将在巴黎市立美术馆举办回顾性个展。
10.喜欢的艺术家？很多。外国的有塞尚、弗里德里希、弗洛伊德、培根等，中国的有倪瓒等。
>>慈善不是作秀只为帮助他人
2012年9月3日，曾梵志和冯小刚合作的油画《一念》，在芭莎慈善晚会中拍出1700万天价。曾梵志坦白地说，个性低调的他原本与冯小刚都不愿意参加这个活动，因为他们早已料到事后必会被认为是在作秀。但是，为何要因为别人的看法而影响自己去做原本是正确的事情？“所以就豁出去了。”他说，最终这笔善款帮助到了有需要的人。想到这点，曾梵志也不再去考虑自己在这个过程中的得失了。而另一方面，他也坦承近年来自己一直在思考真正有用的慈善是否只是为了简单地解决部分人的温饱问题，得出的结论是应该更多深入到自己擅长和了解的领域，帮助更多人建立起缺失的美好信仰。
2006年，曾梵志开始为母校湖北美院设立奖学金。他说：“设立奖学金不是为了扶贫，我的本意是想鼓励最优秀的学生，让他们拥有走下去的勇气。”因此他认为不妨增加奖学金的额度，减少获奖的人数，让资金最大化地分配给值得培养的学生。除了自己的母校，曾梵志也在其他大学进行捐赠，因为他认为学生是最需要得到帮助的人。“我当年就非常艰难，所以我现在非常感恩那些曾经帮助过我的人。”现在，曾梵志有了能力去帮助其他的人，他认为这就是爱心传递。
记者手记
性情中的绅士
曾梵志在众人眼里都是一个文质彬彬的“明星式”艺术家。俊朗的五官，品位的衣着，曾梵志似乎在任何场合都非常注意自己的细节。有时候这种体面，会让人产生难以接近的距离感。
采访前一天与曾梵志约好第二天见面时我就开始紧张这份距离感。万万没想到，从早上11点到下午6点，我们从采访聊到八卦，从艺术谈到时事。其间，曾梵志很好奇我如何得知他为洛佩兹的办展计划。我笑言：“在龙美术馆的晚宴上，您拉着何多苓老师说了三次。”曾梵志不好意思地笑了：“哈哈哈，那天我喝多了，也因为我知道洛佩兹对我们这一代艺术家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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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李洪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