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汝奭书李白诗 高征 图
病中读台静农的《龙坡杂文》,其中有段引自陈独秀给他信中的几句话:“XX字素来工力甚深,非眼前朋友所可及,然其字外无字,视三十年前无大异也。”寥寥几句,勾起我一些想法,现写在下面,向方家请教。
千百年来,所有不朽书作,其所以让人感到饶有余韵视之愈无穷尽者,说到底就是“字外有字”,也就是说在书写的文字之外传递书写者的情愫,如三大行书,《兰亭序》则表现出作者对人世多变、世事无常的感叹;《祭侄稿》则表现出满腔悲愤,《黄州寒食诗》则表现出尽管遭际十分悲苦但作者还是明静而旷达,其字前小后大,前面工整,后面恣肆潇洒。此外,杨凝式的韭花帖则尽显闲散之气,米芾紫金研帖文为“苏子瞻携吾紫金研去。嘱其子入棺。吾今得之。不以敛。传世之物。岂可与清净圆明本来妙觉真常之性同去住哉?!”其文与字俱显狂放之态,以上是字外有字的典型,后世傚之者,虽也有好的范例,但大多形似而神爽,如定武、天历兰亭虽都是名作,但却少错落跌宕之致,这就难怪后人多以冯承素摹本为基准的缘故。
几十年来以书名世者颇不乏人,尽管有人真草隶篆,样样皆能,但却很少看到字外有字的作品,“数十年无大异者”比比皆是,这样的书作,工力不可谓不深,甚至有人以“开派”自我“标榜”,但究竟有多少人“嗜痂成癖”?!我以为说到底“痂”总是“痂”,不是“花”,这是没有办法的。
所以要提倡“真赏为要”,书作须有丰富的文化内涵,这恰恰是中国书法艺术传统的精髓!孙过庭说“思则老而逾妙,学乃少而可勉”,我今已八十有六,老则老矣,妙思却谈不上,管见如上,愿以质诸识者。
附近作 《写经守岁》
七纪前此夜,守岁在京华。
几度沧桑易,浑如雾里花。
寿添惭蜡泪,文采愧烟霞。
爆竹声震耳,数行经未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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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田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