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郁洋:迷恋造物的实验者
大多数时候,我们被一种暴力的认知操控着,没有机会、甚至没有意识去创造真正的新,一切陈腐的产生都相似得可怕。要重建,一定要先摧毁才纯粹彻底。青年艺术家王郁洋一场名为“划线者”的新展,就是这样的重建过程。为重建“划线”的,除了高科技手段,更重要的是科学精神。
在美术学院,新生入学或是老人结业,总会有师长送上一句话的环节,很多时候这句话是“认识物体的形”,这里的形不是指临摹,而是真正属于艺术家本人的认识世界的方式,这甚至是艺术家们要持续挣扎和享受一生的问题,艺术创作的喜和悲都在其中。青年艺术家王郁洋在唐人的新展览“划线者”,就是一场对于认知世界方式的探讨。
如果你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上海双年展上王郁洋的《光,像羽毛一样从空中飘落》,看到唐人展厅里巨大体量的作品难免会先被震撼住。与之前1680根灯管错落在空间里、像羽毛一样轻盈的阵势完全不同,这次王郁洋创作作品所用的材料,大都是大理石、钢、木头等货真价实的“糙货”。展览从最初方案策划到最终实施完成,花费了将近半年的时间,巨大的、充满攻击性的装置矗立在展厅当中,每一件都气势汹汹、让人不知从何看起。
然而事实上,相较于单件作品的解读,这个展览更加侧重的是另一种认知事物的方式,“很多人觉得我这次的作品跟之前的呈现不太一样,但其实还是延续了一直以来的想法,就是我总是希望可以打破人们对事物以往的常规认知,这种环境给我们的认知有时候太单一,但其实它不应该是唯一的,我想建立的就是我认知事物的角度。”再通俗点说就是,破坏性地拆分事物、而后用全新的方式重组,此时物还是物本身、形却已经大不相同了。
当然,担当“破坏”大任的自然不是刀斧,而是科技。身为青年艺术家,王郁洋对现代科技的敏感没有爆发在技术层面,“划线者”自然也不是一个科技展。科技在这里只是作为艺术家创作作品的工具,也就是说文本、形象等具象的物经过抽象的科技转换,又以“雕塑”和“绘画”这样物化的形式出现了。
起初或许你会被它们搞得有点摸不到头脑,但请庆幸我们还有想象力吧——就像王郁洋所说的,“装置的核心价值是想法”,理解装置的核心也在于想法。这些经过数码转换制作成的装置有着最初的文本解读,《圣经》里的段落、马丁 路德 金的演讲词,那些启发性的语句与装置组合在一起,又有了完全新鲜的解读方式。至此,打破观念暴力束缚的大锤,这才算正式抡下。
看过之前王郁洋那些有强烈画面感作品的人,看到“划线者”难免不习惯,无论是当年那辆停在展厅里、破烂得就像老旧汽配厂里古董的“赵总的黑车”,还是那些会“呼吸”的电视提款机,他的作品中总带着浓郁的生活味道,让那些在人们身边反复出现的生活被搬到了展厅,换上了张新脸孔。
而“划线者”则更像是“脱”:把外在形式和固有印象全部脱掉,真理能不能出现,就靠你在过往生活里积攒的“运气”了。
然而就是这些较难理解的装置作品,却在展览开始没几天就已经卖出去了好几件,“我觉得这挺正常吧”,几年前还对装置市场略有忧心的王郁洋半开玩笑地说。而显而易见的是,他脸上的笑更多来自被理解的快乐,当然,也会有解除了那铁定造价不低的材料费的释怀吧。
对话王郁洋:我转,我转,我转转转
TO:从之前的《电》、《图与字》到这次展览,你一直在玩转换,为什么选择这种方式?
其实我用的形态的东西还是当代艺术的形态,但创作的时候已经不去用传统的方式了,会用一些新的、科技的,或者是反科技的方式去呈现。以前可能会用已有的物体组成作品,现在是工作方式发生了转变。
TO:具体怎么个转法?
其中用了很多科技的成分,我们电脑语言是由代码来组成的嘛,所以我就把选择出来的本来具有意义的文字转换成了0和1的二进制代码语言,然后把这些代码合成参数用3Dmax等等数码软件生成图像,我就是按照这些图像的错落图案来制作的作品,最后再把这些图像转换成数字代码,在辞典里寻找到相应的词,这个词也就成了作品的名字。
TO:历史进程里重要的文本太多了,选择标准是?
这些就是以前积攒的比较感兴趣的、有灵感的、适合当时想法的一些文字,摘抄下来大概有几千条,最终做展览的时候还是选择形态,就是作品通过转换后的形态,有尖的、方的、圆形的,把比较协调的组合在一起,比如《圣经》、马丁 路德 金的演讲等等,最终呈现的时候这些文本之间形成了新的关系、作品之间也有了新的关系。
TO:近两年看你好像忽然就成了科技控了?
这种技术就在我们身边,并不是很遥远,我所做的就是相当于把以前传统绘画里面的颜色、画笔这些材料工具变成了现在你看到的大理石、科技等等,就是一种在当下时代的创作角度和方式吧。
TO:作品中的戏剧性和画面感,是和你学戏剧舞台出身有关?
因为最初的时候我接触舞台是舞台设计方面,它需要和很多东西融合,包括文本、画面等等,所以在我独立出来、不做集体创作的时候,就会希望我的作品里会有很多融合时间感的、舞台感的因素,想把它们固定在物体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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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徐瀹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