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一梦, 一梦十六年. 应该说是我作艺术以来这十余年的生活情状。
天性靠感觉, 蒙蒙恫恫的活着, 很多事, 并说不清楚, 但我莫名的坚信着这份感觉, 我坚持不懈的作着我的梦。
记得是在九十年代初年, 还在外企当高级白领的我有幸在一个外国人的公寓里听到栗宪庭老师关于中国当代艺术的讲座,那是一个人们太需要新鲜空气的年代, 好像有人在无味的生活中撒了一把盐, 我不知怎样形容, 但就是从那时起,我开始了我对当代艺术的痴迷。
后来的一些时间我开始接触到一些艺术家, 老栗、廖雯、方力均、 李津、 刘伟、 岳敏君…. 那时他们都不是名人, 也不是有钱人,但他们比我这个白领活的自由, 他们在做他们想作的事。
我受刺激了! 有一天从老栗家借到几本画册,是国外的装置艺术的画册, 不多的几本,我却看了三天三夜。 一个多星期以后,我就打点行装去了欧洲,回到我曾住过的维也纳,我选择了装置作为我的方式,我就必须更近距离的接触它们。(那时国内装置还较少见)
在欧洲住了五六年, 九九年回国,至今十余年,专作装置的艺术家,全世界都不多, 因为它不能当饭吃! 我可还是始终如初的一往情深的 ,迷恋着我的选择! 不多的几年间, 我把自己做的一贫如洗。记得在南锣鼓巷住时,有一次我到胡同里的一家纸店去买纸,店主人听说我要买半张牛皮纸作设计,就把他用来包宣纸的纸皮都给了我,让我永远不会忘记的是那个店老板当时异样的眼神,和那份莫名其妙的衷心的怜悯。。。
就是这样坎坎坷坷的十六年,国内国外参加了多少展览,我说不清楚,作了多少作品,我更数不清楚,作了多少梦,还有多少未完待续的,那就最是说不清楚了。各中的酸甜苦辣,却是桩桩件件至今历历在目。
说实在的,艺术是什么? 什么才是艺术?
我只是时常觉得,那或许是一个我永远也无法摆脱的情人,或者说一桩永远也离不掉的婚姻,它就象一株在我身体里生长的树,长进了我的每一条血脉,经络,消耗着我每日全部的精神和能量,牵动着我的每一根神经,甚至繁衍着我的气血,牵动着我的枯荣。但,它给了我无尽的享受和我人生中最大可能的自由度。
有时侯会偶然的在某地遇到某人, 说起在某地或某名人家看到过我的作品,我会觉得, 那是一些背井离乡的孩子们, 它们早把我忘的干干净净了吧? 还和我有关系吗?
而我,依旧的,象一个生活在一个大装置里的蜗牛,梦在其中, 是再也爬不出来的了。
陈庆庆
2009年4月
【编辑:张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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