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梅图》就这样打动了我
记得第一次看刘瑞昭的画展,他的画一幅幅地布满四壁,呈现出一种特殊的气氛。站在画的面前,感觉有一团谜一样的雾,从画面静静地弥漫开来,然后凝固在我的身边,团团裹住我。《赏梅图》更特别,图中那不成比例的一丁朵淡粉的梅花,悠悠地,在谜雾中调入了一丝凉凉的香味。有意思,我想,来看画的,怎么变成"闻花"了呢? 这香味,不经意的,可以缕缕吸入鼻翼,但是当我一认真,却寻也寻不到它了。
《赏梅图》就这样打动了我。
把她带回家,挂在最重要的地方--人来人往的客厅。每次好友来喝茶,就会特别用心地把她介绍一番,言语间满了欣赏与赞美。可是久了,发现那香味不见了,雾也散去了,赞美的话语自觉空洞虚伪。后来又买了张大画,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挂,就决定把《赏梅图》移到书房。 没想到《赏梅图》在以后的日子里竟成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
书房是我最个人的空间。每天早上一阵忙乱,把孩子和老公送出家门后,就会煮一大杯咖啡,来到书房,看书听音乐,晒太阳,享受独处冥想的快乐。我的书房是日式的,盘腿坐下,一抬头,正好和《赏梅图》打个照面。书房不大,每天喝咖啡,看书,间隙中和《赏梅图》既然不可避免地脸对脸,就又开始细细打量她。画中两个十几岁的女孩,齐耳的短发,是中国五六十年代的代言,身上是简朴到不能再平淡的装束。在昏暗,幽静的背景前,两个女孩的脸都正面对着观者。特别是画面左边侧身的女孩,按常规她的脸很难转出与身体成九十的角度,但画家硬是让她把脸扭过来正面对着观者。每天细细端详她们俩,有一天,我突然醒悟到自己钟爱这幅画的原因了。这画中的两个人不就是童年的我和最要好的玩伴吗?正面站立着的,就是我,左边的,是十几年来形影不离的小明。我们在干什么?在那幽静的夜晚,简陋的小房间,昏黄的灯光下,赏梅?此时此刻,与其说她们在赏梅不如说是在端详画外的我,怔怔地,在时间的那一端--叫做过去。一时间,三十年后的我糊涂了,是我在赏画还是画中人在赏我呢?真有一种庄子梦蝶的恍惚。这种恍惚很难言传,暂且叫它缘份吧。
编辑:丁晓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