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敏君作品
6月11日,798发生了一场交通堵塞。
岳敏君个展《路》在佩斯北京画廊举办。展览现场,这位屡屡拍出数千万元天价的艺术家受到了明星一样的追捧,无数闪光灯对准他噼啪。自1991年创作第一幅“傻笑”作品《大狂喜》起,20年后,岳敏君依然执著地以大笑回应了当下社会。
岳敏君不喜欢看到自己的作品挂在展厅里的样子,会觉得肉麻,浑身起鸡皮疙瘩,还有点慌,总觉得和心理预期不一样。就像他画里的人物一样,他大笑着,却很紧张,紧闭双眼不愿看这个世界,他笑着,但你却会觉得他的心里其实正在想不愿示人的悲观阴暗的事。自己的画挂在展厅里,就好像被脱光了衣服,把内心晾于大庭广众,还一本正经的,太不自在了。
笑是陷阱
和其他当代艺术家相比,岳敏君离娱乐圈更近。他和刘德华交流艺术,张元的电影《有种》,他也合作了一把,连王力宏的《摇滚怎么了》里也唱起了“敏君似的笑脸”。在电影《爱出色》中,岳敏君的作品作为重要道具贯穿整个故事,导演陈奕利说,之所以想把岳敏君的作品放到电影里,是因为它们如此令人印象深刻。但代价就是陈奕利必须每天晚上把画带回家,第二天再拿回拍摄现场,因为其他人都不愿承担这么大的责任。
从上世纪90 年代起,岳敏君的画中开始不断出现以自己的脸为原型,咧嘴傻笑的人,笑容变成了一副面具。
对于傻笑,每次岳敏君给出的解释都不一样。有时他会说这幅笑脸和人生一样,“每一天都是痛苦与喜悦交织的,人生不能够完全忘我的快乐”;有时他会说这是“被饥饿逼迫的张开的嘴巴”;有时他又会说人在笑的时候最空洞最无情,他重复画笑是想表现丧失信仰,嘲笑充斥着背叛的现实;同时他还觉得“大笑是一种保证,保证一切都会变好,就像佛教所承诺的来生完满”,因为“其他任何反映都是没用的”。此类的话他还说过很多,解释总是多义的,其实岳敏君也不希望笑的含义永远固定,不然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就像博斯和勃鲁盖尔笔下的疯子和愚人,傻笑人正处于极端的感情状态之中,就像脑子进了水,失去了理性能力。“笑是一种陷阱,”岳敏君说,“我想把负面的情绪都隐藏在笑的背后。”
岳敏君也尝试过改变。
2006年,岳敏君似乎厌倦了傻笑,他创作了“寻找系列”。但事实上,“寻找系列”是傻笑人的大脑。“傻笑人感觉很迷茫,而且不知道出口在哪里,所以表现出一种迷宫的感觉。”岳敏君这样解释。而在他的“场景系列”中,作品都是取材于人们熟知的中外油画名作,但抽离了人物,只留下环境。
渔港新医》中不见了那位朴实的女赤脚医生,只留下空荡荡的渔船;《毛主席去安源》中不见了夹油纸伞的毛主席;而在这次的《受胎告知》里面,大天使拉斐尔和圣母都不在了,只是一个场景。这既是对过去的一种否定,也有一种游戏态度,与傻笑人有某些相似之处,或许可以使我们摆脱禁锢和束缚,开始重新思考,在与不在这么具体的事反倒不那么重要了。
玩世偶像
上世纪90年代中期,栗宪庭给岳敏君、方力钧等一群画家打上了“玩世现实主义”的标签。
“玩世”作为古代知识分子逃避现实的一种处世姿态,在中国由来已久。看似市井无赖的玩世不恭,其实是对正统文化、政治、权利的一种反叛。在高强度的专制统治下,他们一开始会采取一种对立和反抗的态度,但可能马上又消失了,因为要生存。要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同时又要表达一种态度,他们选择了所谓“泼皮”的方式。
将“玩世现实主义”付诸于当代艺术,方力钧塑造了一群打着哈欠,无所事事,以后脑勺示人的大光头;岳敏君则刻画了一种与众不同的傻笑,讽刺社会,嘲笑自我。
第一次听到“玩世泼皮”这个称谓的时候,岳敏君马上就对号入座了。“我当时觉得栗宪庭对事物的理解和把握很犀利很深刻,他能从混乱的感觉中提炼出来,和以往的评论不太一样。”
编辑:陈耀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