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凛然，虽然艺术市场正处在行情调整期，但2012年的拍卖场却并未失去媒体与舆论的高度关注，其中今年秋拍北京匡时推出的“梁氏档案”无疑成为了新的舆论焦点。有趣的是，前不久落槌的中国嘉德秋拍古籍善本专场，“梁思成、林徽因等摄中国营造学社考察古建筑照片集”以402.5万元刷新老照片单笔成交价的历史纪录，为我们观察以梁启超为核心的“梁氏档案”热提供了新的角度。
嘉德秋拍刷新纪录
“梁思成、林徽因等摄中国营造学社考察古建筑照片集”是嘉德秋拍推出的5781号拍品，共有682张老照片。这是梁思成、林徽因等在1932-1939年中国营造学社期间，考察拍摄的河北、山西、陕西、四川、江苏、北京等地古建筑的照片。中国营造学社是1929年成立的研究中国传统的营造学的私人学术研究团体，梁思成1932年任法式部主任。这些照片中的古建筑许多在中国建筑史上首次拍摄，许多照片的背面或底部有梁思成的亲笔注释。相关资料显示，这批照片当时仅制作了两套，主要保存在清华大学，不少在“文革”期间被损毁，弥足珍贵。
嘉德古籍善本部总经理拓晓堂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这一拍卖结果可以从几个方面看：一、这套老照片数量很大，共600多张，是营造学社学术成果相当完整全面的纪录;二、这套老照片应该是当时营造学社原拍原洗的，照片背后还有梁思成的亲笔注释，记录了建筑的名称、地点等;三、前些年出版过照片集，可谓这批照片的出版纪录。此外，照片还涉及梁思成、林徽因等历史人物。考虑到这些因素，125万到150万元的估价高于一般的老照片。拍品推出后引来很多人关心，尤其是收藏老照片的藏家都关心。而拍卖结果，更是远远高于估价。
无独有偶，同一专场的5780号拍品“梁思成考察汉墓石阙照片”，两张老照片也是梁思成、林徽因等摄制，估价3万到5万元，成交价也高达7.475万元。
老照片不会“鸡犬升天”
这个新纪录是否意味着老照片市场会有新行情?活跃于老照片收藏领域的藏家仝冰雪认为，这个成交结果不会对老照片的行情有太大影响。有趣的是，北京华辰影像专场几乎在同时也推出了相似的拍品，整套老照片有900多张，似乎比嘉德的拍品更完整，但拍卖结果——成交价仅为69万元。对此，仝冰雪表示，目前的市场信息流通很发达，拍卖公司的拍卖平台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差异，对最后的成交结果影响不大，因为藏家的水准已经相当高了。
拓晓堂表示，老照片在嘉德拍场上一直都有，但一般都在嘉德四季拍卖，能进入大拍的不多，要看其资料性、艺术性，能否反映重大历史事件。因为老照片数量少，可遇而不可求。尤其是国内保存的比较少，大部分在国外收藏家手里，嘉德历年来多次重要的老照片拍卖，拍品都来自海外。他指出，中国的摄影市场整体上还有问题：一方面拍卖比较分散，有的在古籍善本专场中拍，有的在邮品专场中拍，而当代的观念摄影则在油画雕塑专场中拍，也许有朝一日会整合在一起。另外，老照片通常当作历史资料收藏，而在国际上摄影则当作艺术品收藏。如国内摄影拍卖再往艺术作品的角度提升，照片的行情还会摸高。他对摄影的市场前景看好，认为国内已经形成收藏群体，藏家的水平较高，不仅从艺术方面挖掘，还从内容上挖掘，甚至比拍卖行更专业。华辰影像拍卖负责人李欣也有同感，她表示，今年华辰影像秋拍虽然从数据看不如春拍，但各路买家都到场，买气很足，更重要的是有许多新买家关注。
“梁氏档案”才是关注焦点
不过，仝冰雪则向记者表示，这套老照片虽然拍出了中国单笔成交价的最高纪录，但买家更看重的是其史料性质。其高价成交是因为其出自名人家族，与近年来的“梁启超热”有关，也与梁思成林徽因的传奇有关，更与今年北京匡时推出“梁氏档案”等因素有关。拓晓堂也表示，在老照片所属的整个古籍善本板块中，古籍善本是中坚，行情相对较稳定，仍会保持稳步上升的态势。而其中的名人书札却是近年来最突出的亮点，行情一直往上走。这次秋拍嘉德推出周作人的书札，拍到400多万元，让许多老藏家跌破眼镜。他认为当前的名人书札热围绕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文人手札。首先是因为当时政局动荡，文人思想活跃艺术创作成果累累;同时，也反映了当前收藏群体的偏好，这些书札触动了他们的神经;此外，那些名人与我们的时代相去不远，但已有历史定位，得到市场的追捧不出意外，国际上也是这样，高级板块的行情以近代人物的手稿为主。
由此来看，当前北京匡时推动的“梁氏档案”热，来头并不简单。这套由梁启超胞弟梁启勋的后人整理珍藏的“南长街54号”藏梁氏档案，是目前市场上规模最大的梁启超文物集，包括信札、手稿、书籍、家具等共计近千件。其287通信札中有梁启超胞弟梁启勋收藏的梁启超信札240余通、康有为信札23通;还有梁启超《清代学术讲稿》、《袁世凯之解剖》等10件重要学术著作的手稿原件，都是首次面世，是梁启超研究资料的最新发现。为了纪念梁启超一生在近代政治、学术、教育等各领域的思想和贡献，北京匡时为此从10月下旬起开展了一系列的活动：与清华大学共同举办国际学术研讨会、梁氏重要档案特展，还将举办国际讲演周等;同时，在北京、天津、上海、南京、厦门、广州等六大城市展开“梁氏档案”的全国巡展。
重新评价梁启超是关键
北京匡时董事长董国强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南长街54号”藏梁氏档案的拍卖图录出来后会让大家大吃一惊，这是拍卖史上前所未有的史诗一般的拍卖。这批资料的重要性，被许多梁启超专家高度评价。有专家甚至因此改变了此前对拍卖行业的刻板看法。董国强为此感到特别欣慰，称“就希望做这些让社会公众改变对拍卖行看法的事”。他还说：“我和我的团队在研究这些资料时达成了共识，梁启超应该是中国近代史第一人，不仅是通才而且德行好，但他的历史评价被矮化，非常不公，通过匡时的拍卖要引起大家对他关注、了解与研究，就像过云楼藏书拍卖让大家关注古籍一样。今天社会需要用商业价值、用钱把大家吸引到这里来。过云楼藏书值1.8亿元才引起大家的关注。梁氏档案也是如此。”
北京匡时副总经理谢晓冬则向记者透露，北京匡时8月中旬才看到这批资料，为了整理这些藏品成立了专门小组一起解读，查阅了大量资料，依靠这个团队对其有了基本的把握。另外还邀请史学界的专家审核，与专家互动。专家看后的反映一是震惊，二是高兴，因为是新的史料发现。
谢晓冬表示，匡时要借拍卖的契机让大家更多地了解梁启超，要尽拍卖公司的微薄的贡献。他还表示，拍卖的价格有偶然性，但其中也有必然性，如近年来梁启超热，相关的出版物也越来越多，各界专家的评价引起关注。艺术品的估价一方面是对作品价值的认识，不单纯是看其书法或绘画成就，要从综合的文化史角度看，其承载的是作者作为“文人”的人格魅力社会声誉和综合影响力。另一方面，要根据对未来趋势的把握来判断艺术品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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