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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特现代美术馆从它落生的那天起,就是当代艺术界的话题,克里斯·德尔康所做的是将话题再次翻新。
1994年,利用泰晤士河南岸被废弃了 14年的旧发电厂,英国千年庆典委员会斥资1.3亿英镑,为有百年历史的老泰特美术馆(Tate Gallery)动建了这个和圣保罗大教堂隔河相望的新馆——泰特现代。现代馆以收藏和展览20世纪艺术为主,异于其他传统美术馆的非编年展示方式——艺术品被按照“历史—记忆—社会、裸体人像—行动—身体、风景—材料—环境、静物—实物—真实的生活”的线索分为四大类来陈列,丰富的现代艺术收藏,以及依据厂房风格设计的自由个性的空间,使得该馆在2000年 5月开放后大受欢迎,很快成为旅游经济的引爆点,据称当时每年可为这个原本游人罕至的旧厂区创造出3000个就业机会以及5000万英镑以上的经济收入。
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泰特现代的成功在全球范围内推动了一波将旧工业厂区改造为当代艺术空间的潮流。建于60年代末工业时代的旧发电厂,其外部轮廓和百米烟囱都得以保留,里面巨大的涡轮车间则被设计改建为美术馆的大厅,3400平方米,五层楼高,既为艺术品提供了庞大的展示空间,又具有聚集和容纳人群的功能,是当年泰特改造工程中最为吸引眼球的“明星”。十数年来,这个涡轮大厅(Turbine Hall)一直被馆方精心保持着高曝光度。从2000年开馆伊始,泰特现代每年从全球范围内挑选一位艺术家,委托其为涡轮大厅量身创作一件巨型装置作品,而几乎每一次,无论事后好评或差评,被选中的艺术家和作品在宣布时都会成为艺术界的年度事件之一。赞助商为大厅展付出的制作费用也往往达数百万欧元,因为涡轮大厅展的外在特质就是放大尺寸和异常规模,扩张和膨胀所给予的奇观体验也带起了近年当代艺术一种“大”的潮流。
2000年,路易斯·布尔乔亚(Louis Bourgeois)以《我制作,我毁坏,我重做》(I Do,I Undo,I Redo)第一个占据了涡轮大厅的空间,但她标志性的大蜘蛛并未得到评论界一致好评。接下来两年,分别是曼佐(Juan Munzo)的《双重束缚》(Double Bind)和卡普尔(Anish Kapoor)的《马厦斯》(Marsyas),其中卡普尔的巨型喇叭雕塑,据称长度有17.5辆英国双层巴士那么长。2003年,丹麦艺术家埃里森(Olafur Eliasson)的作品《气候计划》(The Weather Project)在庞巨方面更是走至高峰,被媒体评为“创世纪神迹般的奇观”。他使用了200只黄色单频灯泡和铺满整个天花板的巨大镜面,观众甚至携带野餐物品进美术馆来看他的“白日梦”,半年展期创造了230万参观人次,几乎是泰特现代全年入馆人次的一半。2007年,哥伦比亚艺术家多利(Dori Salcedo)的作品《暗语》(Shibboleth)在大厅的水泥地面开出一条裂缝,从入口处一直延伸进入展厅,由细而宽,深不见底。2011年是英国女艺术家迪恩(Tacita Dean)用《胶片》(Film)来填充这个巨大的空间,主旨是纪念“即将消失的媒介”。
新馆长克里斯·德尔康履任后,泰特现代在2012年夏季宣布的人选是生于1976年的英裔德国艺术家提诺·塞格尔(Tino Sehgal)。塞格尔不是艺术专业出身,在开始他的当代艺术创作前,从未进入过任何一家和视觉艺术相关的学院学习,他毕业于德国洪堡大学的政治经济学专业,之后在艾森学习过舞蹈。言谈中,德尔康对这位一向以“场景”艺术挑战公众观看方式的艺术家大加赞赏,他说,塞格尔通过非物质的形式进行创作,作品不能以任何方式来记录,是对生活进入艺术、艺术进入生活的最好呈现。他透露,从塞格尔开始,涡轮大厅或将以一种新的面目和公众见面,告别庞巨的物化时期而进入社会场域。那也或将是德尔康在传递他对泰特现代美术馆和当代艺术的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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