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资料

几年前，在俄国朋友的带领下我专门访问了心仪已久的列宾美术学院(Repin Academy of Fine Arts)，拜访了梅利尼科夫工作室、镶嵌画工作室、雕塑系、油画系等。

这是一座名副其实的艺术家摇篮。傲居世界著名的四大美术学院之列，是伊万诺夫、布留洛夫、克拉姆斯科伊、列宾、苏里科夫、希什金、谢罗夫等大画家的母校，而且在悠远的美术底蕴和优秀的美术教育传统下，还培养着来自世界各国的美术学子，中国罗工柳、李天祥、肖峰、全山石等都是它的毕业生。就是今天，每年到这里来留学的中国学生数字也很可观。

列宾美术学院位于圣彼得堡涅瓦河北岸的瓦西列夫岛上，在叶卡捷琳娜二世的倡仪下始建于1757年，有250余年的历史。最初属于彼得堡美术研究院，是帝俄时期最高美术学府，至今仍是实力雄厚的世界级著名美院，1944年以列宾的名字命名。学校现有五个系：油画系、雕塑系、建筑学系、纸本画系(包括素描、水彩画、插图连环画、版画)，修复绘画系，它有两个主要的专业方向：宗教画和非壁画油画，学制6年，基础课之外另设古画保存技术，揭示覆盖在新画后面的古画技术，美术作品修复技术等专业性极强的课程。

与这所学校古老的外表一样，尽管俄罗斯经历了数次制度的巨变，但一以贯之的美术教学体系似乎没受什么冲击，一切照旧规规矩矩。即便在基本建设方面也很少投入，作为世界著名艺术学府的内涵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在当今世界形形色色的美术思潮中，他们坚守着写实主义的传统，以不变应万变。但从另一面看，他们的教学也起着微妙的变化，比如，在油画长期作业中，将场景布置与作品的创作意识相结合。不再强调苏联时期内容优先原则，通常教师与学生一起讨论、摆放，过程中间会穿插小构图作业，将色调关系、素描关系、主次关系等预先有策划。这种摆放有时会长达几天，有的衬布或模特台会根据画面的形式需要改变原有色彩或形状。所以他们的作业更讲究现代构成意识，讲究大的黑白灰关系，讲究概括、提炼、单纯，把中间层次尽量压缩，更注重绘画本体语言的表达和画面形式感的追求，包括平面化的装饰感，因而更富有视觉感染力，反映出在新时代里他们新的思考。当然，这种变化还是在现实主义的大框架里，他们仍保存着俄罗斯传统绘画的粗犷、力度和历史感，并表现出了现实生活的多样性，因而具有更开放的心态和自由的想象力。一些20世纪50年代出生的画家，如贝斯特洛夫、巴戈香、戈留塔、萨普库耶夫等人是当今俄罗斯画坛的佼佼者。

从负面来看，僵化的停滞也不是没有，陈列在走廊橱窗里的作品，总给我们似曾相识之感，凡事有一利就必有一弊。底蕴深厚带出的或许是正反两个方面，正面的是比较完整的参照系统，使承传事业有章可循；反面的则恰恰是因为这个庞大的传统框架，呈现着俄罗斯美术历史上一个又一个高峰，使后来者高山仰止，或多或少收敛起个性，弱化了艺术创造力。事实上，如果把传统理解成是规则的积累，那么规则的建立恰恰应该是以规则的被打破为代价的，所谓不破不立。西方艺术史告诉我们，艺术发展从来都在叛逆中完成，尤其是19世纪末以降，具象、抽象、观念，再到视觉、行为、装置，推陈出新的频率越来越快……这里这样的发展似乎仍嫌少些。

编辑：李洪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