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乾隆 “御书房鉴藏宝”玉玺印文
接到袁山开的“求助”电话之后,高美斯立即行动。11月28日,高美斯首访法国艾德。其后,多次前往协商,或与总裁尼古拉斯·奥拉斯基邮件沟通。但艾德态度强硬,12月10日发表公报称,该玺并非为圆明园而应为紫禁城流出。并称此一事实已经“世界著名印玺专家”证实。
12月16日,欧洲保护中华艺术协会根据袁山开等人的鉴定意见致函法国艾德:“此乾隆玉玺实为英法联军1860年抢劫圆明园时所得,如果坚持拍卖,或将以盗窃等罪名对其发起诉讼。”艾德置之不理,放出口风:“我们的专家都是最好的,没人能比。作为全球知名中国玉玺专家,罗朗·龙阁(Laurent Long)就是真理。他肯定这一玉玺不属于圆明园。”
所谓罗朗·龙阁,汉文名龙乐恒,生于1962年,巴黎国立东方语言学院汉学博士,中国金石文物鉴定专家,中国历史文献研究会会员,西安终南印社社员,2004年成为西泠印社第一位欧洲籍社员,著《武经七书今用考》《断袖与对食》《凉思斋治印闲谈》《中世纪传入欧洲的中国古代印迹》等,译有《法译昆曲十五贯》、《当代华人同志记实》等。2010年4月12日,他向西泠印社捐献晚清、近现代篆刻家印谱、印章、书法、印屏及自刻印。
龙乐恒确实是中国印章专家,玺印是否来自圆明园也确有学术异议,但不能否认的是其来源的非法性。
高美斯的信没有对法国艾德起到任何作用,12月17日的拍卖照常进行。当晚,法国艾德发表公告称:“玉玺的成功拍卖为这场由欧洲保护中华艺术协会引发的误导和争论画上了句号。该协会一直拒绝正式委托诉讼人而自行交涉,且错误地将玉玺的来源定为对圆明园的掠夺。虽然协会主席高美斯先生提出进行私下收购,但这不是我们拍卖行的惯例。”
因七个小时的时差,中国方面18日才有反应。国家文物局新闻官员接受新华记者电话采访时再次重申了原则立场:“中国一贯反对并谴责拍卖非法流失文物的行为,对于任何确认为非法流失的中国文物保留追索权利,希望外国有关机构认真遵守相关国际公约。法国艾德拍卖行的行为伤害了中国人民的感情。”
“若多点像欧洲保护中华艺术协会主席高美斯这样的外国人,中国流失海外文物就能多回归点。同样是法国人,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时隔半月,袁山开仍耿耿于怀:“图录明确写着‘十九世纪以来为法国私人收藏家家传珍品’,那就明摆着是抢的,即便不是1860年英法联军洗劫圆明园时盗去的,也是1900年八国联军抢走的。”对于国内有指称的“炒作”,他特别呼吁:“国人,尤其文化领域专业人士应摒弃本位主义。海外上拍中国文物,多是拍卖行而非国人在以圆明园或中国皇室为炒作噱头的。”
中国帝玺的法国因素
追根溯源,中国帝王玺印收藏拍卖热始自法国。2001年9月23日,法国巴黎的普兰?勒弗拍卖行上拍了康熙帝佩文斋组玺(12方)和一方乾隆帝“太上皇帝之宝”,分以630万法郎(约合人民币705.6万元)、460万法郎(约合人民币515.2万元)落槌,购藏者为华人买家。
中国帝王玺印之所以多与法国有关,是因为八国联军入侵北京后,法军司令部驻景山寿皇殿。寿皇殿供奉清朝已故皇帝与其后妃御容像及印玺,颇有艺术素养的法军司令亨利·尼古拉·弗雷少将和部属,岂能放过眼前的珍宝?仅他运回法国的贵重物品即达40箱之多!
1925年至1934年间,弗雷向法国政府捐赠了一批重要中国文物,包括郎世宁《木兰图》第四卷及四幅乾隆皇帝和后妃画像。法国巴黎吉美博物馆(1945年后接受了卢浮宫亚洲部的所有藏品)2006年举办“中国皇朝灿烂的时刻——清朝宫廷绘画珍品展”,弗雷捐赠的中国艺术品构成主要组成部分。
抢掠的“战利品”保障弗雷及后人安享富贵的生活。自弗雷家族流到艺术品市场的康熙帝“戒之在得”和“七旬清健” 印、佩文斋组玺,乾隆帝“太上皇帝之宝”,宫廷绘画《乾隆南巡图·第一卷》和《乾隆南巡图·第七卷》和《纯惠贵妃像》都拍出不菲价格。
许多玉玺在法国拍得高价,如2008年6月14日,一方康熙帝“康熙御笔之宝”在图卢兹的埃尔韦·夏森拍卖行以547.55万欧元(约合人民币5833.76万元)成交;2009年4月28日,一方乾隆帝“九洲清晏之宝”白玉印在巴黎的博桑特-勒菲弗拍卖行以168万欧元(约合人民币1507.59万元)成交;2010年4月17日,一方乾隆帝“信天主人”青白玉玺在图卢兹以338.6万欧元(约合人民币3130.56万元)成交;2011年3月26日,一方清乾隆帝白玉玺在图卢兹的夏森—马洪巴特拍卖行以1239.32万欧元(约合人民币1.15亿元)成交。就在法国艾德拍卖两天后的12月19日,一方清道光帝滑石狮钮“道光御笔之宝”在巴黎佳士得以78.1万欧元(约合人民币649.39万元)成交。
编辑:陈荷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