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哭孔子”
就如同墨西哥馆门口永远安插的几根仙人掌(上海世博会上我们就对此颇有印象),中国馆此番以一座徽派门楼标志了自身的特色,并美其名曰“呼吁老建筑保护”。
这座门楼在国内的媒体报道中获得了广泛的宣传,一是由于展览效果比较抢眼,二是因为“保护古建”拥有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政治正确性。然而艺术评论界对此不以为然,评论家程美信直陈此举“几乎把威尼斯双年展当作了历史风情博物展”。
事实上,中国馆自2005年登陆威尼斯以来没有少打中国牌,当年张永和的“竹林”就被批评是在威尼斯开了一个“熊猫馆”;而2011年彭锋担任策展人时,提出以“荷、药、茶、香、酒”五味来组织中国馆,也引来争议声连连。而在国家馆之外的平行展中,更不缺乏充满争议的案例。比如“未曾呈现的声音”中金峰的作品《哭孔子》,请来两位哭丧演员,披麻戴孝地哭唱孔子,从展厅一直唱到户外。不少评论认为这一作品莫名其妙,“‘哭孔子’是伪饰的中国问题,远未挠到中国痛处”,只是“凸显艺术家的愚钝与对中国真正现场的漠然”。徐子林说:“这和(上世纪)80年代用剪纸和刺绣去参展有什么区别呢?”
本次威尼斯双年展中还出现了不少中国艺术家做的行为艺术。李暐穿着和尚服在河面上吊了半天威亚,张建华扮矿工躺地上“装死”,肖鲁裸体下河试水温,原弓则操纵飞行器“轰炸全世界”,大都成功引发了争议。原弓的助手被警方带走,肖鲁受到了盘问,而李暐和张建华的作品在微博上被疯转,香港诗人廖伟棠评价说:“自费丢人。这就是传说中的平行展?”
这些东西真的是艺术吗?
威尼斯双年展开展之际,喜玛拉雅美术馆在上海开馆。美术馆出资方戴志康回顾2005年他赞助中国馆前往威尼斯的情景:“我跟着(中国美术学院院长)许江,看了一圈。我看全世界各种各样的当代艺术,西方的、中国的,没有一样东西能够触动我和感动我。我问许江老师,这些东西真的是艺术吗?许江老师的回答是:‘我也怀疑!’”
作为一个局外人,戴志康一番淳朴的表白却仿佛是不知深浅的小孩说穿了皇帝新装的秘密。有中国艺术,有当代艺术,但是否存在所谓“中国当代艺术”,依然存疑。抑或,我们所见不过是“中国题材的当代艺术”?
评论家朱其在微博上点评称:“实际上,这次平行展(未曾呈现的声音)很多作品不过是试图打西方的兴趣点,但西方人的唯一兴趣其实还是中国政治。”
此番中国艺术界集体出击,国外媒体的反响,却比以往更为冷寂。不过艺术家、画廊、赞助方似乎对此并不担心。因为墙里开花墙外香似乎是中国当代艺术家的合理发展道路,将欧洲大陆的一个艺术展视作本地区艺术最高荣誉十分自然。
这似乎和电影界有点相像,但至少,电影已是黎民百姓广为接受的一种文化形式,而艺术界呢?
观众在他乡——或许,这仅仅是表面上中国当代艺术的悲哀,不容忽视的是,不少中国当代艺术家依然没有自己的文化坐标,渴望获得西方认可的他们依然迷失在焦躁、浮躁甚至浅薄之中。作者朱洁树 来自《东方早报》
【背景】
威尼斯双年展(La Biennale di Venezia)是一个拥有上百年历史的艺术节,是欧洲最重要的艺术活动之一。与德国卡塞尔文献展、巴西圣保罗双年展并称为世界三大艺术展,被人喻为艺术界的嘉年华盛会。威尼斯双年展从开办以来便标榜“现代艺术”取向。
1893年4月19日,威尼斯市议会通过一项决议,决定策划一个意大利的艺术双年展,发起人是当时的市长里卡尔多·塞尔瓦蒂科。威尼斯双年展一般分为国家馆与主题馆两部分。主要展览的是当代艺术。目前,威尼斯双年展由一个非营利性的基金会主办,接受民间赞助的同时,也受意大利政府及国会的监督与支持,共涵括视觉艺术、音乐、舞蹈、建筑、戏剧和电影六大领域。
上世纪80年代,中国剪纸和刺绣曾在威尼斯双年展上亮相。1993年,中国艺术家通过民间渠道,第一次在威尼斯双年展上集体亮相,14位中国艺术家接受了第45届威尼斯双年展的邀请,参加双年展的主题展。2003年,中国政府决定以国家身份参与威尼斯双年展,但未成行。2005年,在第51届威尼斯双年展上,由中国美术馆馆长范迪安组织,著名艺术家蔡国强策划的中国国家馆终于落户水城。中国国家馆的场地通常被安排于威尼斯的军械库展区、意大利国家馆边上的一个油库,最早是在油库外一片200至300平方米的绿地“处女花园”,之后进驻油库,将场地改造成中国国家馆。
【编辑:江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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