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迹 2008-9,2440x610mm
一
六千年前当伏羲在沙土地上刻画出阴阳双鱼八卦图的瞬间,中国人的宇宙观就形成了。这一抽象的图符,充分发挥了中国人的想象与创造力,丰富了他的原创初衷。易经贯串着数千年的中国农业文化和近现代资本主义的工业文明发展过程,由莱布尼茨在伏羲的图符基础上悟到了“01”的概念,使古老的东方文明很自信的跨入了当代,为今天的信息时代提供了理论基础,使东西方文明再次相遇,把道的概念转换为当代媒介拓展着精神和物质的空间。古人的刻画论述了数字与时空和美的概念。
生活的需要,人类的刻画行为在上古时代开始,解决了人类初级的思考问题的办法,对精神领域的研究做出了努力。我们今天在出土的古陶瓷片上还能找到他们的刻画痕迹的排列,在文字与数字的排列中,我们发现其中价值;有意无意中渗透着日常性的概念。古人找到一种精神依附的手段,既“刻画”方式、形成了古老的语言的表述方式。
刻画作为语言表达的手段,在东汉造纸术出现之前延续了数千年(以古陶片为证计算也有三千年)。中国人的时空观也就是在刻画的行为中思考问题,在刻画的痕迹中传承语言的表述方式。脑力与体力、骨质与陶质、木质与土质,靠身体的力量在材质上刻画并烧制了那个时代的记号痕迹。其中符号(文字、图符)具有的时间性和空间性、场域性、日常性、重复性,是对人的本体问题和物态的自律性的探索,是对质觉感念的认知,是对绘画根性的研究。
二
拓印的痕迹是中国的审美重要方式的之一。古陶文、甲骨文、青铜文以及汉画、历朝书法的碑帖等,在中国的美术史中都具有很高审美价值。商殷的甲骨文有四千多年的历史,在清代发现之后震惊了知识界,它的传播采用的是拓本的样式,拓印是中国的一种常见文本样式。它的制作方法是将宣纸覆盖在,有凹凸痕迹的甲骨或青铜的物体之上拓印即成。中国的拓帖文本都具有痕迹的美感,在黑白之中感受历史的叙事。拓帖的形态中抽离出具体手绘的形态,拒绝的情感的表意形式,拓印的痕迹反映出中国人的原质的本体意志和概括物态拒绝意趣,在阴阳、黑白的形式中阐释东方的美学概念。
中国的审美概念中拓本痕迹是一种文化现象,拓帖文本中痕迹的根性,让我们们感受到格式塔心理学中的“场”与"力"的概念的存在。特定的文化背景中的艺术形式的存在是历史的叙事,感受自由性和自然性的实践本体精神的存在。由于王国维在美学领域的深厚的基奠,而使他在甲骨文、青铜文字方面作出考古学的巨大成就,同时在殷墟史学和甲骨文转换到美学方面价值更深远,甲骨文既是中国文明的根也是艺术的语境表述的特质所在。甲骨文的组字的结构中反映出人的本性问题,人与历史的关系,人与社会的关系的以及生存的态度,在组字的结构里中也体现了奴隶制社会的残酷的现实。“目”在象形文字中甲骨文记录了奴隶受酷刑的行为,反映了奴隶和奴隶主之间的关系。刃物刺瞎眼睛的形态组合,是行刑过程的显现。一个美丽的文字的深层存在着残酷的、毁灭性的叙事,形式美感之中字符以理性的方式记录了非人性的存在。
“周易”是哲学而不是神学,是中国人古老的精神所在,是宇宙观。“卜"是字符的符号。是诠释周易的语言结构叙事的原本。字符“卜”包括时间性、空间性、场性(磁场)和场域性的概念。“周易”是人的本体论也是自然的本体论,它的理论支撑着中国的思想主体;在文化、科学、医学、历法、军事、天体物理等领域都有研究。“周易”是通过莱布尼茨与当代文明的相遇。中西的这次相遇为数字化时代的今天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也是“道性”证实“道德性”反映出自然与无限的根源性的和谐。
三
光线照射在大地照射在万物之上,影子便悄悄抚摸着无限的物态,光的痕迹是留在了她消失场域。光的刻度记录了周期性的规律,确定了时间的概念,光线运动的存在既是空间的概念。时间性的震荡周期与空间性的具体事物中抽离的认知中发现东方的问题。
一日有子时、卯时、申时,是时间的早、中、晚的概念,上古是为了生活与劳作,对宇宙的认知。身体的状态是围绕着时间而存在,体内的生物钟与时间产生了对本体问题关系,身体与时间的关系让我们形成一种规律性的重复过程,这就是日常性的关系问题,日常性与身体的交互而成为了习惯,延续过程的日常性载体记录了身体的本身,同时引发了对终极问题的思考。
“古池や蛙飞び込む水の音”松尾芭蕉的俳句。翻译成中文的大意是: 古池的水中,跳入了青蛙,传来了水的声音。这首诗强调的是日常性中的自然、偶发性的能动、重复性的遭遇的概念。诗中的景色有历史的延绵的诗意,速度带来生命的存在,物体与物体撞击生发的地籁的声音,这一事件的平常性中是人的本体的自律出现了天意契机。这种机遇是生命与生命的相遇,自由与自然的相遇。禅意处处在日常中、在生命中产生重大的审美功能,平淡中生发的场性、时间性和空间性本身就是绘画的形式。
四
话语权获得之后,对话与对峙的意义都很重要,对话使得交互与交流产生,对峙是在提出问题之后再进行交融沉浸。质性的本体问题、时间的本体问题、空间的本体问题是人类共同的问题,它是跨越东西方之上的话语问题,它是一个叙事方式问题,是节奏与韵律的问题自然与自律关系所在。质性的表现与内在特质的时空、身体的日常与重复场性带来一了次与物态相遇碰撞的契机,从出发到相遇、由相遇到碰撞带来的话语痕迹是物质运动的过程,这次的对话相遇在古今与中西方之间,是一种自由体的话语方式的体现。
符号、形态、色彩在无限的膨胀⋯⋯将它放大到极致之后仔细的观察会发现,物态在凝固、腐蚀、风化、并达到一种无限,去感悟其中的震撼。一种无形的责任从天而降,必须要掌握一种话语与宇宙间的物态对话;探寻在天地之间新的存在。从周易的时间与空间中的场展开了对当代问题的思考。
曾在艺术史的怪圈游戏中痛苦,忙碌着在埃舍尔阵法的图形中徘徊。在物体的形态中剥离出来的形式,回归到话语的本体论中的重要。学西方的历史是从远到近,游离在从达芬奇到毕加索、波洛克的长河中,由立体到平面由具象到抽象的过程。学习中国的历史是从近到远,从中国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到马远、范宽散点透视至上古时期的甲骨与青铜符号的时代,这种游历是需要时间和代价。80年代末,我首先发现了后现代始点的超前卫的概念和意大利艺术家“3C”: 桑德罗•基亚(Sandro Chia)、恩佐•库奇(Enzo Cucchi)和弗朗西斯科•克莱门特(Francesco Clemente),然后又不知不觉闯入了物派的场域,真正步入了当代。
美术的重要性是通过视觉感知的语言,追求视觉性的叙述和真实的表达一致。在直觉中体会今天的问题,既时间以空间的问题。场与场域的问题,历史与社会的问题,总而言之是从传统中解放出来,在形式结构中拓展新的话语方式。物的存在而带来的精神性是现代主义问题的核心。当下质的概念(本质、性质)将进一步对本体问题的深入的探讨,并在话语方式中带来艺术的共性研究。
黄河在山陕之间的峡谷里湍流不息,在转折的冲撞中开山劈路,那里的人在劳动中孕育了中国的文明。昆仑山、泰山、太行山耸立在黄河两岸,天地的概念就在这里构成中国的根就扎在这里。广大无际的黄土高原、广漠辽阔宁夏的戈壁滩构成了黄河流域的大地,浩瀚之中体会到中国的天地的概念。解构物态去超越现实,空间中光在流失,时间给历史带来的痕迹,人从中认识了自我,山、水、物等构成了人与自然的场。风景的场,物体与人的关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其中历史与文明,空间与时空中的物态构成了符号的痕迹,连接在流动的长卷之中,构造了自然的风景与天籁的声音。
编辑:文凌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