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半狄:我不属于任何圈子不想有归属感
0条评论 2013-06-26 17:14:28 来源:精品购物指南 

Q&A 对话赵半狄“我永远不想成为大众文化,也不会成为消费品。”

“虽然大家还是尊重特立独行,但当它们真正出现,社会第一反应是拒绝、把它扔出去。”

Q:在电影里,你不仅在说“用创造力换一座孤老院”,也借孩子之口表达观点,比如“我的名字叫创造,不要相信任何权威”“这个世界不需要和我(熊猫)一样的盗版”,甚至还让孩子讨论起“大裤衩”等建筑,但由于主题限制,讨论没全部放在电影里?

A:其实讨论建筑那段,我很想怂恿这些90后、00后参与到公共事务讨论中,因为中国公共层面的审美不应只属于专家,专家经常犯错。我的艺术总想跟社会有一些互动。孩子自下而上捐助孤老院,虽说规模不大,但最后解决了几十个老人的问题。它并不是在公共层面、不是电视上那些闪光的巨大的数字,但释放的内涵却很大,创造和想象的快乐是各年龄段的人都稀缺的营养品。但我从不想拍成一个主旋律,你知道,一个完整的正常的社会是不需要两万个孩子捐助一个孤老院的,所以它是一场挺奇特的慈善,我在赞美的同时,也表达无奈。包括电影中有个故事是,一个男生想捐私家车,最后被父母否决,我也拍了,因为我不认为成功的标准只有一种,有人觉得成功就是纳斯达克和财富,但为什么不能拍几个失败的人生呢?那个小男生失败了,我也觉得他是很美好的人。看电影后你会注意到我有15%是真正的纪录镜头,85%是故事片的拍法,那15%是不可重复的,就是我们一直在拍,因为我觉得真正的励志故事是只要努力了,结果并不重要,即使行动最后失败了,我也会把它拍成。

Q:但电影尚未公映就已被负面评价笼罩,包括围绕你本人的很多行为,最后都在公众层面上呈现一种变质的味道,而这些冲淡了事件本身的意义,你怎么看?

A:首先媒体是带着立场来采访我的,看一件事,站的角度不一样,看到的就不一样,这我不介意,况且每个人的境界也不一样。还有个原因是,这个社会总的来说都爱跟风倒,虽然大家还是尊重特立独行或创造这些词汇,但当它们真正出现,整个社会的第一反应是拒绝、把它扔出去。所以我才觉得“创造”珍贵,如果它让大家看起来都很舒服,第一眼就拥抱,那我会很怀疑这个创造的价值。从这点上说,80%甚至90%的人贬低我的价值,对我来说没问题,因为我的逻辑、我理解的世界就是这样的,起码有一个指标告诉我,我做的是件不一样的事,我跟大家想的不一样。

Q:你曾说“当今社会对强势集团的宣传、广告、公关行为早已笑纳,对个体表达不同观点却依然不适。”

A:每个人都说特立独行,但大多数人都已被各种权势集团和利益集团洗脑了,这是利益集团最高兴看到的。为什么我没看到大家抗议电视广告?有时还津津乐道其创意,然后产品出问题是另一回事。广告是个明目张胆的宣传活动对不对?它是受保护的,我们早已习以为常了。包括各个国家宣传机器的运转,大家也习以为常。但当个人以跟多数人理解的事物不一样的方式出来,大家立刻会说:“他在干吗?”这很奇怪,其实这个人做错了什么呢?如果他没有违法,我支持他的权利。我觉得大家经常上当,我都不知道炒作这个词是谁发明的,绝对是谁有意发明的,把一个同样意思的词分成“宣传”和“炒作”两种,把宣传挂在脸上,把广告合法化,却栽赃了一些不用他们习惯方式说话的人。

“尊严是靠自己选的,我们社会被洗脑就是大家总认为只有一种尊严、一种成功。”

Q:其实很多人也不理解你为什么不满足做一个成功画家,反而屡次用看起来过激的行为搅动社会舆论?

A:人们更习惯于以往理解的艺术,那是象牙塔内的艺术。把艺术的理解和创新划了界限,你只能在画廊的墙上创新,只能在美术馆的某个空间创新。这是比较安全的艺术,也可以叫比较保守的艺术。但把艺术放在我人生里面,我问我到底是谁?虽然我画画很有天赋,但我还是在问我是谁?或者说我觉得我应该了解自己更多。画画使我拥有一部分,但我在想还有什么潜力?为什么大家不想想,真正的创新是在这种边缘状态呢?为什么要锁定在画布当中?

Q:你之前说“今天大部分画家的理想是进入画廊和美术馆,所有把艺术市场炒热的这些人,其实是把艺术当做一支股票,大家像炒股一样喜欢艺术……但赵半狄不需要是这里面的一支股票。”现在呢?

A:现在我觉得很正常吧,你可以查一下胡润排行榜最贵的艺术家,我也在列,我某种程度上也成了中国整个艺术界的合伙人之一,但这就是我们的社会现实吧。我没必要反对,我只是说我还用我们的艺术,用我做的事情和我拍的电影,给大家呈现出不一样的表格,是所谓的另一种数据,是关于另一种尊严。世界上有很多种尊严,尊严是靠自己选的。我们社会被洗脑就是大家总认为只有一种尊严、一种成功。

Q:谈到拍电影,你说现状是大家都在玩商业游戏?

A:我这个所谓来自圈内的人为什么非常不吝所谓的游戏规则?因为他们没人有勇气说。圈内作为一个行当都是互相保护的。首先我一直都特立独行,我不属于任何圈子,我永远不想有归属感。如果我想有归属感早就有了,不知道这是什么心理作怪,所以我只能谈我真切的感受,所以在大家都互相捧场时,不管对方多大的名号,我都能站出来讲话,因为不能忍受。就像《一九四二》上映前,社会精英都在为中国观众洗脑,说“哎呀,这个意义是让我们记住历史,不是娱乐”,但仅仅记住一个历史真不是拍一部电影的理由,历史上可以记的东西很多,甚至有的该忘记。我总结一条逻辑线,我怀疑一些看上去正确的东西,我不能只听他关于真诚的表述,关于这个电影,从立项到最后的结果我看不到有任何关于人生的思考和关怀,他们的曲线就是让观众记住他们用大钱砸了、要冲8亿票房。我相信也许冯小刚是很真诚的,但因为他的境界在那儿,所以只能画出这道曲线。

Q:没有归属感的人不会孤独吗?

A:归属感不应该是一个团体,而是一个行当对不对?归属感不是一个行会,所谓的先锋如果成了行会,还有什么先锋可言?先锋应该是一个人的战斗。

“文化异样的美是多么好啊,那才是营养,大家不感叹,反而完全拥抱一种文化。”

Q:你抵制《功夫熊猫》,最近也有一群人在纽约时代广场抵制《让熊猫飞》,因为之前电影在那里搞过宣传,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A:如果说因为我让中美电影打起来了、我打破了文化交融,我愿意道歉,但这是我能搅起来的吗?所谓软实力这个词也不是我发明的,软实力就在那儿,有国家存在就有这种角逐,特别是中美两大经济体,这是一个很现实的东西。还有关于抵制《功夫熊猫》,我想问一点,大家以为我一人在那儿作秀,如果没有上述深层次的冲突,你们相信我一人能搅起这场风波?

Q:其实早在你抵制《功夫熊猫》时,很多人就在讨论文化碰撞的问题,有一个观点说,“最终没有人能够拥有文化,而且最受欢迎的文化往往会跨越边界,随着时间的推移得到新生。”

A:我非常喜欢融合的感觉,我的艺术也吸收了很多大师的营养。我小时候还能看到各国的片子,现在的电影院呢?除了国产片就是好莱坞片,只有很少的机会看到异国风情。这真的好?叫融合吗?这更像商业。好莱坞强大在商业的成功,模式的成熟,它知道大家想看什么,起码知道心里的某些部分想看什么,但文化异样的美是多么好啊,那才是营养,我们怎么能失去这个呢?大家不感叹,反而完全拥抱一种文化,这不是好事。

Q:虽然你奔走疾呼,但一种评论也代表了不少人对你的看法:“在他之前,中国还没有其他任何一个艺术家像赵半狄那样渴望进入公众视野,和大众对话。但在这种时候,他自己也成为了大众文化中的消费品,而且贬值的速度比越南盾还快。”

A:我没觉得,我永远不想成为大众文化,也不会成为消费品,因为我觉得大家还消费不了我。现在“赵半狄”对人们来说还是比较生涩的,大家还是爱吃通俗的水果,还是愿意消费冯小刚、张艺谋。

【编辑:徐瀹槊】

编辑:admin

0条评论 评论

0/500

验证码:
新闻
  • 新闻
  • 展览
  • 机构
  • 拍卖
  • 艺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