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伟 造景2 布面丙烯 80cm×100cm 2008
【编者按】:尽管生活在一个多媒体艺术大行其道的时代,郭伟却一直迷恋绘画,他是四川美术学院1989年的毕业生,1991年开始独立创作,很快树立了个人风格,现在已经成为中国当代油画的代表人物。刚刚出道时,郭伟有过静物题材的探索,观念实验、象征手法、神秘主义。 2010年以后,郭伟将视角明显转移到当下和历史的尖锐问题中——矛盾深重和激烈冲突的政治、经济、文化问题。在给人们的观看经验增加障碍和不适后,引起人们对真实、现实、实在这一永恒的重要话题的进一步反思,并可能由此对几乎无处不在的图像世界有会心的觉悟。这可能成为不断刷新的介入、改变现实行动的再次开始。 在皮力与郭伟的谈话中,让我们对郭伟的艺术轨迹和理念有了更深的了解。
艺术是那些记忆错位的故事
皮力(以下简称皮):你童年时候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郭伟(以下简称郭):儿时我们的生活是非常市民化,在物质整体都缺泛情况下也谈不上对物质有何渴望,精神的自由(只知玩)己盖过物质不足。远远的看回去当时的生活确是幸福的。
皮:你在艺术学校学习的时候,有没有那位艺术家曾经影响和感化了你?
郭:在学习期间对国内外的大师个个都崇拜,特别是对在视觉冲击强的画面更是推崇。当初弗朗西斯、培根的图式强烈的吸引着我,自己也试图搞出那样强有力的作品,后来都证明是徒劳的。现在看他的作品我还是象着魔一样的喜欢它们。他作品的内涵一直都在影响着我。
皮:除了极少主义以外,还有什么风格或者艺术家对你影响比较大?
郭:我喜欢培根,特别是他作品中能感觉到的那么一种工作状态,很令我羡慕。我是一个缺少天赋的人,所有的东西都得靠学,但要说出具体的什么风格或艺术家的影响的确有些为难。
皮:你如何理解一个画家在90年代当代美术中的地位和价值?(和观念艺术家相比你感觉如何?)
郭:我想今天的“艺术”是由许多个体构成的。艺术就像自助餐上的一道道菜,无论是行为,观念,还是绘画………,只要还有人喜欢,它就是一道菜,它就会存在下去。
皮:你的作品是想表达些什么?对于不熟悉你作品的人,你可以解释用什么来激发他对你作品的兴趣。
郭:我喜欢画画,又特别喜欢画小孩,因为他们歪瓜劣爪,无事生非,扭扭捏捏,而充满活力有意无意地扮演着……。他们的状态令我兴奋。在我的作品里他们更象一个演员,他们在扮演自己,也在扮演别人,他(她)们扮演成人也扮演小孩,他们扮演好人也扮演坏人,他们扮演男人也扮演女人.总之在我的作品中他们在扮演着.....。“人”才是我最感兴趣的主题。
皮:你的作品关注的问题是什么?
郭:绘画是我作品的唯一手段。所以“绘画”是我最关心的事,然后我会考虑如何画我认为有趣的故事,特别是那些记忆错位的故事,因为它们真实而有些怪异,熟悉而感陌生,像我们今天的生活。
有人常问我为什么喜欢画小孩,其实小孩只是一个`模特概念,他(她)们更象一个演员,他(她)们在扮演自己,也在扮演我以及其它的人,他她们扮演成人也扮演小孩,他(她)们扮演好人也扮演坏人,总之在我的作品中他(她)们在扮演着各种各样的人。“人”才是我最为观注的主题。
皮:你的绘画发展的轨迹是什么?
郭:我的绘画谈不上什么明确轨迹。从我学画那天开始一直画到今天,而且会继续下去,因为我相信今天会比昨天做得更好,也许这就是我发展“轨迹”吧。
皮:你的作品从早期的彩色过渡到现在以黑白为主的面貌是处于什么样的考虑?
郭:这完全是个人的趣味发生了变化,由于迷上我理解的“极少主义”,对“印象”热情渐渐消失,色彩成为这次变化的牺牲品,单色就成为了近几年作品的基本色调。
一切艺术创作都是研究.选择.思考和直觉的结合
皮:日常生活往往以一种怪异的状态出现你的作品中,你如何看待日常生活对你创作的影响?你觉得你的创作方法论和现实主义有什么不同或者相似之处?即你如何看待现实主义绘画的创作方法论对你的影响?
郭:日常生活是我作品的基本调味品。我作品中出现的场景和形象都是我看到的,听说的,记忆中的,总之它们是某种混合的产物。我是在现实主义教育下长大的,现实主义影响我今天的工作是必然的。当然谁也不会满足现实主义的引导,游离于各种“主义”也许不是什么坏事,我乐意做一个没有原则的人。
我喜欢这样一段话“……艺术各阶段中的风格模式之间没什么差别。……“字母”一样———红.黄.蓝.黑.白不过是写法不同。差别在于规模,在于对空间的利用。……一切的艺术创作都是研究.选择.思考和直觉的结合……。”
皮:能否具体谈谈你作品中的记忆错位?这种记忆错位来源于什么样的生活体验呢?
郭:人的记忆是有限的,难免有误,错误有时也是美妙的。正是有了张冠李戴的趣事,使许多的事情变得怪异而具新意。我视它为“被动想象”。 不同时段,不同视点,不同关系的人物并置是荒诞的。它是我创作中想把握和利用的材料。因为荒诞不是别的什么东西,它是今天生活的本身。
皮:在你的作品中一直出现的肌理(或者说划痕)是出于什么样的意图呢?
郭:在早期作品[包扎系列]之后,我发觉随意的线条好象比具体的包扎更好。这些划痕也许是对骚动不安的敏感体现,所以在今天的[室内:蚊子与飞蛾]系列中继续存在。它是表达某种感受的一种方式,而非风格的要求。
我希望生活在一个充满活力的城市
皮:你这么多年来参加过很多的展览,看过很多的艺术家的作品,你觉得当今中国当代艺术中,那类别最有意义?
郭:当今社会有很多的评论家和写当代艺术的人,他们认为中国当代艺术就是中国现代的城市艺术,在中国只可以用城市话题来做当代艺术,你同意他们的观点吗?每一个有理想(或叫野心)的人都试图用自己的方式来阐示什么是“当代艺术”。城市,山水,人,及其它也就无关紧要了。
皮:你觉得中国当代艺术未来是什么样子?
郭:我希望中国的当代艺术将来能在世界艺术当站占有较重要的位置,要做到这一点还有太多太多的事要中国去努力。文化发达一定和国家的繁荣密切相关。
皮:你的作品中一直有一种躁动不安的情绪,这种情绪和记忆错位有什么关系呢?
郭:我尊重直觉感受,躁动不安的情绪和记忆错位是我喜欢采用的绘画题材。
皮:目前你觉得在你的创作中让你最头疼或者你所要竭力解决的问题是什么?
郭:最让人头疼的是惯性工作方式,真希望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修整。
皮:什么是你所说的惯性的工作方式?这种惯性的工作方式为什么会出现?是自身的问题,还是画廊和展览所限制的结果?
郭:我认为热情以快结束的工作方式,它就是惯性工作。说到它出现的原因我想有很多吧。最让人不快的就是新的感觉还没来,旧的工作又没结束。
皮:你如何理解你工作在当代艺术的意义?
郭:如果能画出一些有意思的作品,无论把它们划在什么时代里我都会很满足。
皮:你如何理解绘画在第三世界(中国)国家的当代艺术中的地位?(中国绘画在世界艺术格局中的地位、价值与可能性
郭:绘画无论在什么“世界”它都是众多艺术中的一种,它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始终是第一。中国绘画在世界艺术格局中的地位就像我不能说出非洲在世界体育上的地位一样,但我知道他们有一些非常优秀的运动员。
皮:为什么还呆在成都,成都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为何不搬去上海、广州等大都市生活。
郭:我喜欢在自己熟习的环境里工作,何况成都又如此的安静,没有理由让我不选择它。这完全是个人的趣味发生了变化,由于迷上我理解的“极少主义”,对“印象”热情渐渐消失,色彩成为这次变化的牺牲品,单色就成为了近几年作品的基本色调。
皮:都市让你记忆的细节有哪些?比如,天空,街角,窗户的栅栏,阶梯的扶手,避雷针的天线,等等,每个小地方所铭记的刻痕、缺口。
郭:在他们房顶上有太多自己乱挞的电视天线,不知是不得花收费电视钱还是对电祝视不感兴趣,也许是知询太发达。
皮:成都这座城市与你的关系?
郭:我的出生地,我熟悉它,但要想在这座城市有所作为难。
皮:如果可以,你愿意选择的生活方式,包括职业,情感,行走方式,可以长时间停留的城市等等(可做魔幻的想象)。
郭:我希望成都是纽约,是伦敦,不说外浯也不讲普通话。这个城市有最好的最坏的、最高尚的最下流的、最时尚的最落伍的、最保守的最开放的、最的最聪明、最……并存的。总之我希望生活在一个充满活力城市。
编辑:田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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