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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在这些不安分的选择中所做的又不是一种表面的触碰而是实现了一种自我的极致呈现并且构置出了一个新的方式、方法。所以他的选择使得自身获得了多面的认可之后让“难以定义”这个概念所属的范围越来越大。
在与宋洋的交谈中他提到了“平行宇宙”的逻辑,他能感受到另一个他的存在—那是具体到印度某个城市某条街道某项工作已结婚生子的白领。他的这种感受特别强烈,但是他们之间也因为所谓的“平行宇宙”的规则无法见到对方。宋洋也因此创作了《印度白领》的歌曲。我们无法去讨论这种感受的来源,但是这是宋洋的敏感,我们在这里面也看到了他的创作的方式,这种感知的表达与其绘画的创作是相同的,都是从一种直觉经验到知觉感知的表达。宋洋的难以定义看似是在于他艺术方式上的综合,但是我认为难以定义的重点其实并不在于多元和综合,而是在于他所作方式的“新”,而这种“新”是之前所不存在的。
谁是“BADGIRL”?“BADGIRL”表述的是什么?
BADGIRL已经成长了七八年的时间,对于宋洋个人来说她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形象那么简单,她立体地存在于他的绘画、雕塑、音乐当中。BADGIRL没有特指哪一个对象,她是宋洋所塑造的一个时代体现,因为是时代体现,所以她是生长的。
BADGIRL形象最初带有戏谑的意味,“刘胡兰”、“沙宣”构成了她的表象,而同时又赋予了她反叛、时尚的本质并带有在当时某种东西文化混合的体现。2004年至2005年这段时间,宋洋开始构思BADGIRL,最初宋洋创作BADGIRL是希望能做一种体现我们所在地域的时代文化关注。在当时,宋洋作为第一批中国漫画家参加安古兰漫画节,这个欧洲最大的漫画节所带给宋洋的触动也成为了创作BADGIRL的契机。在当时中国漫画所呈现的面貌还是存在于一种对过去经典形象的利用,而国外对于中国文化的认识也是只停留在某一时期,而宋洋以一种年轻的面貌出现在安古兰漫画节时被认为是日本艺术家,这让他在当时是极度失望的。所以对于宋洋来说,呈现其所处时代的文化不仅是他解决自身的困惑的路径,更是一种责任,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为了民族,我总觉得应该做点什么,我应该让国外了解到中国现在的文化环境,让别人了解到中国年轻人的状态。”
BADGIRL所体现出的“反叛”是宋洋在年轻人中捕捉到的常态,而这里所谓的“反叛”并不是带有贬义的意味,这是一种时代精神的映射,是一种不安份的动力,“对于周围环境的抵制冲突、对于社会问题的质疑,关于消费,关于金钱,关于性爱的看法……她应该是中国80年代出生的一代人的描摹。”BADGIRL对于宋洋来说是对这个时代的表述。BADGIRL是随着宋洋的心情、经历不断成长的,“之前她的形象更像我周围的朋友,具体且真实可靠。很多年后,我希望她与我自身要保持冷静的距离,因为太近就难以真正地看清她……”。宋洋希望在BADGIRL里面能体现更多的、更综合的社会性,所以退一步以刻意的距离脱离一种既定的自我生活范围会让他所关注的更为清晰、理性。宋洋以更多的交流方式介入不同年轻人的思维,也以他们不同的经历、故事在创作中体现不同的年轻状态。“我更想远离人的关系,他们不是我的朋友,也不是我的女朋友,不是我有任何情感色彩的朋友,我是以社会人的角度去看待现在的年轻人或者比我们更年轻的年轻人他们是怎么生活的。”
从香港到北京
“BADGIRL:塑胶冰淇淋”是宋洋今年所做的香港—北京的个人巡展,而此次展览也是宋洋在香港的第一个个人展览。《BADGIRL:塑胶冰淇淋》展览突显了宋洋对青年人本、性爱、美丽外貌的终极炫耀。我们可以在这个展览中窥探人们如何在中国的道德价值与物质主义的欲望之间游走,这是宋洋对于中国状况的认知。宋洋的“BADGIRL”系列,以卡通漫画的形象,展示着宋洋将一种人性的欲望、轻浮以及情色的内容置入形象当中, BADGIRL是对传统、伦理以及社会价值观的质疑。此次展览共展示了宋洋全新创作的三十余幅作品,包括手绘作品以及以水彩为媒介的绘画。“BADGIRL:塑胶冰淇淋”在香港的首展引发了很大的关注,包括信报、民报、太阳报、艺术新闻头版、IDN等38家香港媒体都追踪了此次展览,作品也在一周之内被全部收藏。“塑胶冰淇淋”回到北京,在这个宋洋最熟悉的城市,同时也是最熟悉宋洋的城市,展览依旧成为焦点。“BADGIRL:塑胶冰淇淋”北京站于6月1日在位于三里屯的D-SPACE开幕,这个日期的选择对于宋洋来说不知道是否具有一种对BADGIRL的祝福,但是我们能体会到细微的情绪蔓延。
“塑胶冰淇淋”中“塑胶”的说法对于宋洋来说是受到了早期港片里出现的带有情色指向的塑胶玩具,而“冰淇淋”指向的是一种华丽表象下的内在的空无、社会充裕物质背后的精神匮乏,同时这也是在映射当下年轻人的一种认知常态,对于社会公正度、人本体的认知、新闻价值的认定的动摇。所以宋洋以这样的方式来呈现他的一种既客观又个体的认知对于香港这座城市来说无疑是提供了一种超验的感官世界。
此次展览中的BADGIRL不再游弋于“蓝色的海洋之巅”而是存在于任何现实中。在“BADGIRL:塑胶冰淇淋”展览的系列作品中,BADGIRL与动物出现在空白的背景中,空白在这里并不是没有内容,反而体现的是最为本质的个人感官内容。宋洋将空间抽离其实是在引导一种相关性,因为空白与观者个体相关,更与观者的经验相关,这种引导的关联性让空白提供了无数可能的环境,这些环境不是宋洋个人的,而是我们任何一个观看者的,在这样的空白中,BADGIRL也成为了一个立体的并关联到每个人的意象而不仅仅是一个形象。
宋洋在创作这一系列作品时正值北京最为严重的雾霭时期,这种来自直接的并伴有对现存环境重新审视的生活体验也在这些作品中得到了释放,但是体现在作品中的并不是直接的情感,而是通过形象的放置构置出一种模糊、微妙的环境,同时引发出对于认知自我、认知社会的自我经验的怀疑。这种微妙的情绪弥漫其实是极具力量的。
在“塑胶冰淇淋”的系列作品中,BADGIRL的形象开始有了肥胖的状态,例如作品《Badgirl之赞美诗2013》、《Badgirl之壮》、《BadgirlL之肿胀》《Badgirl之肥》,宋洋这里的“肥胖”指向的是一种社会环境的膨胀,可以与经济相关,也可以与政治相关。但是宋洋在这里的呈现并不是“义正言辞”的评价,而是个人的自我体验后的知觉表达,但是又具备着与社会的关联性。
行为的无限可能性
在宋洋的新作品中有一幅作品只画了一对猪蹄,看似是带有某种挑衅的意味,但是作品本质的传达却是深刻、耐人寻味的。“猪蹄”源于宋洋所看到的新闻,关于高等院校毕业生毕业之后卖猪蹄的事情,这件事在宋洋看来不但是事件那么简单,在事件背后包含着个人对于价值观的认知。“很多人会问我,为什么做音乐?问什么做话剧?为什么做电影……对于我来说,如果一辈子只做一件事情或者在此刻已经预见到将来的轨迹,这样的人生跟一辈子卖猪蹄是没有差别的。”宋洋拒绝一种单一的方式,这也就是他之所以“不安份”的理由,他在“不安份”中寻找更多的可能性与个人存在的价值。
宋洋从最初所做的事就不是单一的。2002年与作家王朔合作《动物凶猛》漫画版、2004年与海岩合作《玉观音》漫画版出版、2005年与徐克合作电影《七剑》漫画图书……以中国第一批漫画家身份参加国外的漫画节,与杂志合作开设专栏,在巴黎、首尔、北京、香港等地区举办自己的个人画展,出版个人音乐+艺术唱片,协乐队参加音乐节,举办了自己的个人Live演唱会,设计,商业代言,商业合作,拍摄电影,策划展览……宋洋所做的事情并不是因为偶发的喜好而去尝试,或者说是带有某种“玩票”的性质,对于宋洋来说,每一件事情他都是极度认真地在做,并且将它们做到极致,也正是因为极致,我们才看到宋洋更广范围的延续。“这些事情对于我来说就是我的创作,因为单纯的绘画已经满足不了我的想法。绘画这件事我很喜欢并且依然每天都在画画,但是绘画的载体和它在历史上的定位或者说是位置是存在悖论的,我相信未来的艺术家应该是混合型的,他们能够打破并改变环境规则,对于我来说,这也是我想创造和改变的。”宋洋与他的798宋洋美术/MSBAD SPAC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整体性的。宋洋美术/MSBAD SPAC是由宋洋创立的,作为公司、机构所做的事情与宋洋的个人方向是一致的,都是在一种混合艺术、时尚、电影、音乐等众多复杂事情中寻找一种新的艺术的可能性。
宋洋会及时地记录随时产生的一些思维、记录一些生活中的细节,“我认为很多东西都是具有关联性的,对于我来说,每一个生活的细节,我如果不去画画、不去记录这些发生的事情,我认为我的生命是在浪费,同时我在画画的时候又必须在听觉上获得些什么,包括音乐、声音等等,因为我认为我在画画的时候不去吸收些东西那我同样会丢失很多。”宋洋对于经验获取的关注与他对时间的关注是同样坚持的,他每天的睡眠时间都是限制的,他花大量的时间创作,从不浪费时间在琐碎的事情上。宋洋的这些坚持看似已经是一种强迫或者是偏执,但这就是最为真实的他,这是宋洋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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