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展览的都是商品,卖的才是艺术!”
几天前的一次聊天中,徐震理直气壮地蹦出了这句话。某种意义上,这句话已经回应了之前诸多对于没顶公司推出“徐震”品牌,特别是与沈其斌“8G”资本运作系统合作的不解、质疑乃至批评。不消说,无论推品牌,还是进入“8G”,徐震的策略都是基于非常现实的考量,几乎所有的举措都具有明确的针对性,它一方面是个体实践纵向反思的结果,另一方面则直接针对当下全球艺术系统的保守格局。
谁也无法否认这样一个事实:今天,任何展览、任何学术话题都已经很难激起涟漪,更遑论引发相对持续的讨论。远的不说,近看数年前艾未未的“童话”、“瓜子”,高名潞的“意派”,包括吕澎的“改造历史”、“溪山清远”都一度是坊内外热议的话题。然而,今非昔比,没有任何东西会成为相对集中的兴奋点,即便是卡塞尔文献展、威尼斯双年展,也就那么几天热闹一番,很快就被新的话题和信息所替代和覆盖。时代变了。回看四年前(即没顶公司前)的徐震,可能和今天大多艺术家特别是青年艺术家并无二致,关心的除了作品,就是作品怎么参展。而今, 即便参加某国际双年展,或在国外某知名机构做个展,也很难生效,但大多人数还在热衷于这些,且风气越来越甚。徐震说得更狠:如果现在来一个威尼斯双年展策展人或某国际画廊老板,很多人都恨不得跪下。
几乎所有中国艺术家梦寐以求的都是参加“威尼斯”、“卡塞尔”,挤进“高古轩”、“白立方”,但对于 24 岁就已经参加过“威尼斯”的徐震而言,这些已经不再是他的焦虑和期待。也因此,他一直保持着冷静的心态,在转向“没顶”之前,他已经敏锐地意识到问题不在作品,也不在展览,而在整个艺术系统及其运作机制。可以说,时至今日,当代艺术基本是被这两个系统所把控:学术上受制于“卡塞尔”、“威尼斯”等国际著名双年展和文献展的运作模式,商业上则受制于国际精英画廊及博览会所主导的资本系统。而每个人最终的理想和目标无非是作品进入美术馆、博物馆和艺术史,同时还能卖个好价钱。
然而,问题在于,进入博物馆、美术馆又能怎么样呢?何况,今天还有艺术史吗?就像刚获得威尼斯双年展“金狮奖”的 Tino Sehgal,便拒绝作品被记录,拒绝自己进入艺术史。这意味着,在西方内部业已不乏类似的反思与实践。对今天的徐震来说,这些同样不是他的目标,在他看来上述种种都是被既有的西方双年展学术体制和画廊资本系统所规定和控制的,其游戏规则决定了你永远只是一个被选择的对象。而他要做的则恰恰相反,即怎样搅乱这个系统及其规则,怎样在这个顽固的、保守的,甚至已经极为滞胀的体制之外杀出一条血路,找到一个新的玩法。从成立“没顶”,到推出“徐震”,实际上都是基于这样一种系统性检讨的实验和探索。所以,决定进入“8G”,并非仅仅为获取商业利益的成功,他更看重的是,主动介入这个能动性的实践本身如何成为一种艺术实践或是其中的一个重要部分。这意味着,从此他不再是一个被选择者。徐震相信,这既不同于西方学术体制和资本系统,也有别于由艾未未和“F4”分别主导学术和资本的国内艺术系统。当然,所谓的国内系统本质上还是在西方的框架之内。
但吊诡的是,“没顶”的这套玩法实际上在西方也不鲜见,从安迪·沃霍尔到杰夫·昆斯、达明·赫斯特,包括村上隆都是这套运作机制。徐震并不否认受此启发,以及与他们的相似之处,而且坦言已经无数次回答过类似的质疑和提问。最新的回答是:“小孩儿的时候人都一样,但等长大了,你会发现完全不同,关键要看谁走得更远。”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编辑: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