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幻化
记者:您在艺术的领域中涉及的已经很广也很深入了,您的作品有绘画、摄影、大型装置、行为、建筑等等。而您的作品中用大量的照片来表达您的观念,为什么会选择照片这种表现形式呢?
郑国谷:照片就是图像,它携带起来比较方便,因为我们本身有时空这种界限,而照片它没有这种时空的限制。限制我们都很信息化,通过电脑就可以将图片传到办公室里面。我认为这个时代用照片,或者说图片是最为方便的。因为图片可以将体变成面,由面又可以转化为一种信息,再把它传递出去。所以我觉得图片是最为轻便的也是最容易让人们认知的,因为你一看就会很明白,一张照片可以抵得上千言万语。
记者:您的照片中还融入了很多版画的原理,为什么将这两者相结合呢?
郑国谷:因为我以前是版画系的,我学到的东西就是版画。但是我一步入社会觉得这个版画用不上,还要找很多材料。而且我们之前学习版画的过程中,所有的素材就是照片。那我想,何不直接用照片呢?因为照片本身就有版画的原理,它是可以复制的。以前没有照片的时候,版画担当了图像的功能。现在有了照片,它的功能就是图像,我发现它们是通的。它们没有什么分别,何不直接用照片,况且照片的原理本身就是版画。
记者:您的作品中有很多生活的片段,那么这些片段是否也反映了您的一种生活状态呢?
郑国谷:当然,我们的生活就是由这种片段组成的。我们可能像一个雪球一样,从开始做艺术一点点,慢的就越滚越大。但是你不为人所知,你给人家看的只是一个面,一个片段,但是最后还是一个整体。通过这些切片组成的一个整体,或者我们说我们艺术的这个整体里面是可以切片,就像人体的那种切片解剖,为人所了解。
阳江组工作室
记者:在2002年的时候,您和您的朋友们建立了“阳江组”,来到了这个远离政治文化控制的城市,开始真正的在艺术上解放创造性,开始了您独一无二的当代艺术。请您谈谈为什么选择这样的一个城市呢?
郑国谷:这个城市很早就选择好了,因为它本身就是我的家乡。其实每个人做艺术,他总有一个立足点,就好像很多人是要背井离乡,要靠近哪个艺术中心,总以为靠近艺术的资讯比较广的中心地带,才能够把握到那种艺术的精髓。但我觉得并不是那样的,其实艺术还是由每个人潜伏在内心灵感构成的,我认为这个灵感不会多也不会少,对于每个人都是挺公平的,是内在的。不会由于你在大城市就会多,也不会因为你在小城市就会少。其实是一样的,只要你觉得是适合的地方,那个东西就会自然的从内心产生。所以它就是人的一种定力,只要定在一个地方,让你安定下来,它就会让你看的很清晰。这个地方其实也不是选的,只是觉得在家的周围活动就可以跟艺术的这种个人的表达对接上,这样就可以让艺术家的定力在环境里面产生,就会跟你的灵感对接。
记者:后来您在这建立了“帝国时代”,将游戏中的虚拟世界搬到了现实。为什么会选择“帝国”这的一个概念呢?
郑国谷:它也是一个从“国”字里开始,因为你要做一个东西,很多时候要想为人所知的话,就要吸引人的眼球。像波普的一些东西,其实“帝国”和“可口可乐”并没有什么区别。就是一个符号,但是你要引起别人的共鸣,在这个社会里面就要选择一些符号比较强的东西,让别人一下就有一种“哦!他在做这样一个东西!”的这种感觉。是为了让它更加的深入人心,从“帝国”开始,再回过头来看这个东西,就可能不太一样了,看到的只是一个符号,但是它表达的是一种能量。
七套商品房之我家是你的博物馆
记者:那么在这样一个相对闭塞的城市建立“帝国时代”这样的作品,您觉得它们其中有什么内在的联系么?
郑国谷:现在比以前好多了,很多艺术家也都认识到了,不需要背井离乡的,不需要走出去才能够为人所知,信息也都很发达了。所以你在哪里表达都没有问题,只要你有这样的定力就够了。
记者:这件作品的完成过程中受到了一些官方体制上的制约,同时您的这件作品也折射出了一些这种官僚体制下的问题。而这些问题今天仍然存在,比如说当代艺术逐渐被金融资本所覆盖。请您谈谈您对政治、经济和文化对当代艺术影响的看法。
郑国谷:你做这种东西,就肯定会发现这里面的一些问题。你也可以把这种生硬的问题软化掉,现实发生的这些东西远远超出了我们的规范,肯定是这样的。我们是受到了这种制约,但是你在里面能够通过一些公关的行为让这种制约减低到最小的范围,或者有时会达到一种共识就。这种规范跟现实对不上号的时候,它可以默认你的存在,我觉得用这种办法在任何事情上都一样。在社会上行走总会有障碍,但是你知道了这种障碍,或者绕过去这条路就又可以走通了,只要你看的清。在艺术上行走,在社会上行走都是一样的,总会有这样的阻碍,不能说一遇到这种阻碍就不继续走了,就被拦死了,我觉得那样是非常软弱的。那么就要想想办法,它总是能通的。
不立一法之楚河汉界双边对等互破
记者:您认为当代艺术在这种官僚体制下应该怎样去发展呢?
郑国谷:我们今天只是碰到了这种体制,我们并没有利用这种体制去做自己的事,所以我们还是一种自由的表达状态。也有些艺术家在受到这种制约的时候还乐在其中,还要做一种牺牲。牺牲一棵树就能换来一片森林这种想法太简单了,得罪一个国家就可以换来其他国家承认我在这个国家中受到了这种限制,我觉得这种东西并不好玩。好像是说我在这里受到了迫害来让别人帮忙, 我觉得这跟艺术没什么关系。艺术还是一种高级的, 一种灵性上的内在的东西,本身它跟社会就没什么关系,它是一种高纬度的东西,你要有悟性才会很敏感其中的关系,也是一种知识。你追求这种知识就会被这种知识无限化,艺术是你在悟性上认识了才会发挥你的创造力。所以一直在一个社会里面对抗,还在同时一种对立里面,是不对的。就像我们所说的阴阳是要合一的,阴阳是一对,而不是说阴阳是一种对立, 它是一种互补。不是说一旦受到社会上的压迫,就要产生一种负面的情绪,这样的艺术品不会很好的。
(郑国谷,系艺术家)
编辑:陈荷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