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第奇与佛罗伦萨的文艺复兴
0条评论 2014-03-05 14:55:35 来源:艺术商业 

吉尔贝蒂《天堂之门》,青铜浮雕,位于佛罗伦萨洗礼堂东面大门上

吉尔贝蒂《天堂之门》,青铜浮雕,位于佛罗伦萨洗礼堂东面大门上

柯西莫 继承财富广济艺术家

柯西莫执政的30年正值佛罗伦萨经济迅猛发展时期,美第奇家族经济实力继续增长。柯西莫将财力大量投入到城市的公共建设中,这其中包括宫殿和图书馆的建造、教堂和修道院的修缮、委任和赞助公共场所的艺术作品等等。乔万尼去世时留下10万左右弗洛林金币,而柯西莫仅用于公共建设的资助就花掉了6.6万弗洛林金币。

进行这样大的投入,必须切实地考虑到柯西莫作为一个拥有巨额财富的家族继承人所具有的使命感。一方面,建设佛罗伦萨能为家族赢得声誉,壮大家族的势力,因为家族存亡和佛罗伦萨、佛罗伦萨的市民紧密相关;另一方面,这种使命感也应和了文艺复兴的时代精神,主导了当时佛罗伦萨上层社会的思想和品味,这对于稳固家族统治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事实上,文艺复兴时期的佛罗伦萨是非常小的城市,从城市这头走到那头仅需20分钟,商业、政治的中心也都集中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15世纪中后期的佛罗伦萨人口基数是5万人,而最少数、最富裕的社会阶层大约有2500人。这么小的地方,无论是文化氛围还是艺术品味都很容易由上而下传播开来,得到普及。

另外,宗教情结也是柯西莫进行收藏和赞助的非常重要 的动机。基督教教义教人俭朴生活,不追求聚敛财富,更明确禁止放高利贷。“财主进上帝的国比骆驼穿过针眼还难(”《圣经·马太福音》)——这样一来,作为虔诚教徒的柯西莫,内心不免矛盾和愧疚。追求世俗富裕安稳和死后生活在完美天国,如何才能抵消二者之间的矛盾?如何才能获得救赎,洗清罪恶?

15 世纪上半叶,对古代文化的复兴和在复兴基础上进行再创造的趋势逐渐渗透到各个领域,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曾一直被认为是手工活的艺术领域。人们开始赞美乔托(Giotto di Bondone,1267-1337),发现了他绘画以外独立的人格魅力,比如博学和重视荣誉胜于金钱的观念。人们在绘画里发现了自然和透视,在建筑里看到了物理和数学,从雕塑上认识了解剖和比例。人们发现了艺术家的创造力,发现了他们具有认识世界和表现美的天赋,发现了他们的宗教作品在真实地传达一种神性的力量。艺术家成为时代新思想的代言人。也因此,无论是个人有意识的觉醒还是下意识地顺应时代,柯西莫都比乔万尼更坚定地投入到文艺复兴运动中来。比起只有三本中世纪神学书籍的父亲乔万尼,柯西莫温文尔雅,精通拉丁文,更具人文主义情怀。15世纪大量古希腊手稿从君士坦丁堡流入佛罗伦萨,使柯西莫能够进一步扩大他的藏书馆。据说,这个藏书馆是欧洲第一个对外开放的图书馆,拥有超过一万本古希腊语、拉丁语和古希伯来语原文的手稿,内容涵盖哲学、宗教、文学、数学乃至占星术和炼金术等各个社会文化领域。除此以外,柯西莫给了当时佛罗伦萨最著名的学者费奇诺(Marsilio Ficino,1433-1499)一些柏拉图的希腊原稿,并每年拨经费资助他进行翻译研究。以费奇诺为首,著名学者们常常来到美第奇宫,一起讨论哲学原典,探讨时代话题。这,也是文艺复兴的精神家园——佛罗伦萨柏拉图学园的雏形。这个学园对当时和后来的艺术家们如米开朗基罗、达·芬奇(Leonardo Da Vinci,1452- 1519)、波提切利等都有着深远的影响。

除了延续父亲生前的赞助,柯西莫也继续发现和培养新的艺术家。多拿太罗(Donatello,1386-1466)、安吉力科 (Fra Angelico,1387-1455)、利皮(Filippo Lippi,1406- 1469)、乌切罗(Paolo Uccello,1397-1475),这些鼎鼎大名的艺术家们都接受过柯西莫的资助。除了经济上的资助,柯西莫还充分尊重和信任艺术家,其中尤以多拿太罗和柯西莫的友情最为后人称道。

多拿太罗师从吉贝尔蒂,年纪轻轻就显露出孤高的个性和在雕塑上的惊人才华,声名遍及其他城邦。而柯西莫也很乐意为其他城邦的贵族富商引荐这位才华横溢的雕塑家。一次柯西莫为多拿太罗拿到了一个热那亚商人的订单,制作一个青铜像。多拿太罗按时完成,但热那亚商人却不想按数付账。柯西莫听说后非常气愤,亲自找到这个商人为多拿太罗讨还欠款。这件事让多拿太罗铭感在心,但柯西莫认为这是应当的,因为他一直认为艺术家具有极高天分,应当被视为神人,而非牛马。

晚年的柯西莫和大多数的老人一样,承受着病痛的折磨。他喜欢待在家乡穆杰洛河谷的庄园里。白天,柏拉图学园的学者常来这里相聚。晚上,他就和费奇诺讨论柏拉图著作。1464年,柯西莫去世,临死前听着费奇诺为他诵读柏拉图的著作,那里有他一直追求的精神天国。葬礼如他所愿,俭朴,没有隆重的仪式。两年之后,多拿太罗也去世,棺木被美第奇家族接入圣洛伦佐教堂,安葬在了柯西莫的墓边。

罗伦佐 优良学养成就诸多大师

到了柯西莫的孙子“伟大的罗伦佐”这一辈,美第奇家族的人文主义氛围已经非常浓厚了。罗伦佐5岁就认识拉丁文,学写诗歌。少年时代就常常参加柏拉图学园的聚会,和学者们一起讨论生命、死亡和神的本质。而对艺术,罗伦佐从未停止过热爱。文艺复兴著名的艺术史家瓦萨里(Giorgio Vasari,1511-1574)在他的《意大利艺苑名人传》里就竭诚颂扬罗伦佐对当时佛罗伦萨艺术发展的贡献。但罗伦佐对艺术的热爱和他的祖父有着本质的区别。如果说柯西莫对艺术的投入更多是基于家族荣誉和宗教信仰的考虑,那么罗伦佐则主要是出于个人的兴趣和品味。和柯西莫以宗教团体名义大量投入看得见的大型公共艺术不一样,罗伦佐的艺术赞助更私人、更世俗,体现了艺术家风格和赞助人品味之间直接的对应关系,代表了15世纪以后一种新型的赞助方式。

在绘画方面,罗伦佐对异教神话和历史题材尤其偏爱;在雕塑上,他看重仿古雕塑和小件作品;对于建筑,他兴趣浓厚,曾专门前往罗马研究古代建筑遗址,也酷爱收集各类设计图纸和建筑模型。当时著名的建筑师阿尔贝蒂(Leon Battista Alberti,1404-1472)写了一本影响很大的书《论建筑》,罗伦佐非常喜欢,视若珍宝,一读再读。甚至有友人来借阅时,他都很不情愿,不断叮嘱其快些还。在这本《论建筑》里,阿尔贝蒂描绘了一种理想的建筑师,只设计不管施工,深谙古典文化,精通数学、物理,是知识全面的人文主义者和理想的艺术家。据称,这也是罗伦佐自己想要成为的理想类型,它是新时代对个体的全新定义。

这种人文理想投射在艺术赞助领域,使得很多博学通才的艺术家都得到罗伦佐的大力栽培。那些文艺复兴的代表人物——波提切利、达·芬奇、米开朗基罗等,他们都在美第奇宫度过了青少年时光。他们深受美第奇宫里人文思想影响,和罗伦佐本人也交情很深,尤其是年轻的米开朗基罗,一直都备受罗伦佐的照料,二者之间的友情被后人赋予了很多传奇色彩。

据说,罗伦佐在第一次和年少的米开朗基罗相见时就显示出一个艺术鉴赏家的眼光,指出米开朗基罗所做的一尊雕塑的瑕疵,米开朗基罗深为折服,回家就改掉了那处瑕疵。少年在艺术中追求完美的精神也让罗伦佐很是欣赏。从此他便格外看重米开朗基罗,让他和贵族亲属们同坐一张餐桌共饮食,在自己的官邸为米开朗基罗安排了专属客房,每月为米开朗基罗提供生活津贴直到去世。他还举荐米开朗基罗去著名画家吉兰达约(Domenico Ghirlandaio,1449-1494) 处拜师学艺,鼓励他去柏拉图学园和学者们一起讨论,这为米开朗基罗日后的思想和风格都带来深刻影响。相较于竭力阻止自己从事艺术的父亲,米开朗基罗在罗伦佐身上得到了理解和支持。罗伦佐去世后不久,美第奇家族曾一度被逐出佛罗伦萨,米开朗基罗也开始了他辗转的生活。虽然越来越有名气,作品越来越宏大,但米开朗基罗桀骜的个性、坚持自我的艺术风格和周围环境之间不断产生冲突。他似乎再也没有回到过罗伦佐时代,而是在大时代的波涛里浮浮沉沉,不得自由,就像他的作品:人物肌肉盘结、身体扭曲,充满悲剧性的力量,渗透了新柏拉图主义思想的影响——在理念和现实中挣扎,等待着从石块中被释放。

说到收藏,罗伦佐可算是美第奇家族最接近近代收藏家定义的第一人。

罗伦佐的收藏今天被保存在佛罗伦萨三个不同的地方:圣·罗伦佐宝库、银器博物馆和矿物大学博物馆。他的收藏范围非常广,收藏内容很丰富。长达500年的罗马帝国给这儿留下了相当多的好东西——书籍、手稿、雕塑、花瓶和像章;

各种宝石雕刻、木质雕件,乃至来自尼德兰的绘画和来自远东的物品都被罗伦佐囊括进自己的收藏。据说,来自远东的收藏品至今保留下来的有三件涂了青瓷釉彩的瓷器,其中两件来自中国,一件来自埃及。

【编辑:江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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