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震以“天下”系列作品设计本届军械库艺博会的视觉形象
当西方画廊和拍卖行不断揣摩中国新兴藏家口味的时候,中国画廊也期待一探西方市场的深浅。
一个拥有百年历史的艺术博览会想要重新引发世人关注,很自然它会选择中国人。
刚刚结束的军械库艺术展(ArmoryShow)是在纽约西区高速公路92号和94号码头举行的一年一度的现当代艺术博览会,100年前它的诞生标志着全球艺术中心终于从巴黎转向了纽约。但这些年颓势渐显——无论和瑞士的巴塞尔还是伦敦的弗雷泽艺术博览会相比,都并不特别引人关注。
在今年的聚焦单元中,军械库艺术展选择了中国。不过这一次,那些更知名的中国艺术家并未露面,无论是张晓刚还是方力钧。集体出海的内地和香港的17家商业画廊中,很多艺术家甚至从未在亚洲之外展出过。而考虑到艺术品市场如今价格没有上限,这些展出作品所涉金额也不算高。
这个看上去有些冒险的举动,其实可能是最保守的行为。中国话题总会吸引眼球。特别是过去一年间,当艺术和中国这两个词同时出现时,喧闹往往是最一致的结论。
《纽约时报》上一些赝品泛滥和买家违约的消息并没有阻挡人们对“中国”本身的热情,当然那更多是另一个市场的故事——就像不能将17世纪的荷兰画家和安迪·沃霍尔(AndyWarhol)相提并论一样。
兴趣浓厚但知之甚少,大致可以用来概括中国当代艺术在西方艺术界的地位。“看不见的中国艺术”,一位纽约艺术评论家向我如此形容。当西方画廊和拍卖行不断揣摩中国新兴藏家口味的时候,中国画廊也期待一探西方市场的深浅。
我在会场甚至遇到从德国赶来报道中国当代艺术的自由撰稿人AliceSchmatzberger,她要用英文和德文完成这篇文章。
至于作为军械库艺术博览会委托艺术家的中国艺术家徐震,可以说是最不像艺术家的艺术家。由于2005年飞行途中的一次剧烈颠簸,徐震自此不再乘坐飞机,也缺席本次艺术展。我一直好奇年轻一代艺术家如何呈现一个光怪陆离的中国,而在将近一小时的电话访谈中,徐震语言的大胆依然远远超过了我的想象。他直陈“艺术家就是产品经理加营销总监!”,将自己当做成立的没顶(MadeIn)公司的作品之一,身份既可以是艺术家,更可以是策展人、画廊老板和网络公司CEO。
“在我的世界里没有纯艺术和商业艺术的界限,”徐震说,“争议才能引起好奇。”1977年出生于上海的徐震,作品前卫而挑衅,但并没有浓重的政治意味,思考方法显著有别于带有文化和历史包袱的前几代人。
“这一代中国年轻艺术家更加敏感和自我。”来自香港10ChanceryLaneGallery的画廊主姬蒂·天利(KatiedeTilly)对我说。中国不断变化的社会为他们的某些作品提供了素材,像徐震这样1970年代末之后出生的年轻艺术家,纷纷急于翻过陈旧的毛式语言,又对现状的陈述过于急切。
在这些难以捉摸的藏家品味、中国价值和商业成功的集体发酵中,徐震在悄无声息地慢慢把自己做大。收藏徐震作品的人七成来自中国本土,其余来自国外。有人曾在解释当代艺术市场时这样说,人们变得富有的年龄越来越年轻,想买和自己同时代的作品。
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的馆长田霏宇也是展览当中“中国单元”的幕后推手。2001年开始,他出现在中国当代艺术的各种现场,外国面孔显然也为他带来优势,使他成为中国当代艺术最适合的对外发言人。他不断提及“ON/OFF一代”——这是田霏宇创造出的一个词,用以形容中国年轻一代艺术家。“这里没有红灯笼、毛泽东和熊猫,”他说,“徐震这样的艺术家的艺术经历,比他本人的作品更有趣。”
他将徐震和英国当代艺术家达明安·赫斯特类比。备受争议的达明安·赫斯特(DamienHirst)曾说:“成为一个品牌是生活的重要部分。这就是我们生活的世界。”只是作为“品牌”的中国当代艺术家的未来命运,至少无法在这一次展览中有所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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