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震
在2014年1月18日“徐震:没顶公司出品”个展开幕当天的早上10点45分,徐震与我坐在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报告厅的讲台上开始了这段采访。面对着报告厅里那一排排座位,他笑着说:“我是一个情商高,智商不高的人,智商高的人是一看就知道这里有多少座位,情商高的人是一看就会想安排谁坐在前面,谁坐在后面。”
创作
记者:你是属于说做就做的人?
徐震:冲动型,手比脑快。也不是如此,其实我觉得很正常。大家平时都有各种各样的想法积累在一起,可能有一些想法你想不通或者找不到具体方法,你可能就搁着,但是你是有情绪的。可能忽然找到一个机会,想通了,你就直接去做了。我比较没心没肺一点。
记者:你在个人创作时期,是有什么情绪吗?
徐震:很复杂,艺术家的创作,除了我们说你要传达、表现人性,就那些很高的那种......
记者:真善美?
徐震:但在真善美的东西之外,你都想生活的好,其实生活有具体的事情。早上起床你要给小孩穿衣服,晚上你要去看看小孩有没有盖好被子。很多具体的事情,我们就会想到具体的方法。那么可能艺术也是一样,我们做的时候,我们会碰到很多这个情况那个情况,可能对我来说,那OK,我有这个方法,我去试试看。
记者:你是否有感觉作为艺术家个体在面对画廊机构时,存在一个不平等的情况?
徐震:其实我以前也会这么想,现在我会觉得其实只要你自己比较强大,或者你自己比较坚强,或者你有一个明确一点的目标,你就完全可以无视这些东西。
记者:这是后话,我们要回到时间点的时候去看。
徐震:回到时间点的时候,其实也是因为你当时比较坚强,你自己不觉得。
记者:这里不是针对某一个画廊。而是当一个艺术家在面对如此情况时,如何平衡?
徐震:很难说。前一阵子我们在OCT上海的展览“重要的不是合同”开幕。在我们前期筹备会议上,他们说我们浦东的区政府里有一个领导要说话,然后我们下面的比如说我们华强城有一个领导要说话,然后还有一个领导要说话。然后是你艺术家说话,我说等等等等,我说我们是个公司,我们也有个领导要说话。
记者:然后呢?
徐震:然后给我们领导写了一个稿子,我们领导上去说了个话。我觉得这也挺好。找心理平衡,并不是说公司有效还是无效。我觉得你多吃一点,吃好一点,你就更有力气去面对生活中的很多事情。这个又回到我们前面说的你坚强不坚强,回到时间原点的话,可能我们当时自己会理解,画廊对你比如说有些限制或者机构对你有些限制,但你也不就是已经把这些问题都解决掉了,比如说有一些艺术家他可能没解决掉一些问题,那你就看不到他了。我们坐在这里聊天,不就像游戏打关一样,我们过了这些关嘛。过了小机构,然后就是大机构,过了尤伦斯,可能有国际更大的机构,这就是游戏打关很正常。但是很多人会打关打到后面,为了打关而打关。可能对我来说,这个没太大关系,就是一个方法而已。
记者:你的这些方法是支持你往前走,但是你要走到哪里去?
徐震:我觉得是这样的,其实最终还是一个艺术创作,还是你有没有一个文化理想。以前我觉得这个词挺装X的,现在我觉得你想不出比这个更好的词。你肯定是想干什么,或者说你认为艺术是什么,那么你就这样去做。
记者:那么你想干什么呢?
徐震:我觉得展厅挺能说明问题的,就是我们现在这个展览。
记者:可是这个展厅只是把你过去所有的作品拿出来放一放而已。
徐震:没有,我觉得哪怕它只是把过去的作品全部拿出来放一放,还是很能体现我们一个基本的面貌。
记者:就是你的高度?
徐震:高度之外的这个气场。我的理解就是这个现场或者这个气场,还是比较真实。
公司
记者:你一直有一个工作室,到2009年的时候工作室变成了“没顶公司”?
徐震:对,我们把它梳理了一下。你看我们做这堆事,然后是公司在做。
记者:你有想过你自己定位是一个产品经理人的定位?
徐震:2009年之前我是个产品经理人,现在基本上就是一个董事长。
记者:为什么你要强调董事长这个身份?
徐震:因为董事长你什么都要管,你看我们30多个人在里面布展。你们看到就是哇,这么多人。我看到的都是一个个人民币在里面跑来跑去,你要付工资的嘛。
记者:可是一个艺术家变成一个董事长,我有点接受不了。
徐震:我觉得挺好的,为什么?
记者:那你现在给我的名片,你应该写董事长徐震。
徐震:艺术家蛮装X的。
记者:你现在兼董事、董事长跟艺术家三个身份?
徐震:对。你看我学习经历也是这个样子,不是专科毕业,全是误解造成的结果。可能一个美术学院毕业的人,他的教育是非常有脉络的。可能对我们来说野生状态,街头长大,没有这种脉络,所以我可能可以从卖大饼这里得到一些什么东西,可以从那里得到一些什么东西。没有任何的障碍。
记者:对于某些人来说,这种经历是一个弱项,但是在你这里却是一个强项。
徐震:我觉得这个很好啊,现在你让我再去读书,我没有任何兴趣。可能几年之后会做一个没顶学院,大学之类的,我就变成院长了。
自己
记者:可是,你不是在中国美院教过书吗?
徐震:没有,我是被他们弄回去,“你们看不读书就是这个样子”。
记者:反面教材,是吧?
徐震:学院嘛,它总要强调一下自己的优越性。
记者:你太谦虚了吧。
徐震:真的真的,我也很高兴。“啊,你们看,要么现在退学,要么毕业之后全部傻X”。当然我小范围地说一说。
记者:那怎么样不变成傻X呀?
徐震:没有,我觉得我们都是傻X过来的,而且现在可能也是挺傻X的。
记者:不可能吧。
徐震:真的真的真的。
记者:什么事会让你觉得你很傻X?
徐震:没有,是这样的,傻X是开玩笑。其实我们跟很多艺术家比起来,我们有几个特点,第一胆子大,因为你不知道嘛。无知者无畏,不知水深水浅,反正你就跳下去。第二反应快,你能马上感觉到对你要做的事情有什么危害或者说有什么影响,由于这些事情的影响,你的这个目标能不能达到。第三可能是无所顾忌,因为你可以使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我可以不使用艺术的方法。
记者:你现在是总结,你那时候可能没有。
徐震:但是你其实直觉过来的时候,就这么过来的。人一直要总结的,但你一路过来的时候,完全凭直觉的嘛。那你回看的时候,你才知道原来我吃了很多亏。可能有些艺术家跟你说出来,我吃了什么亏。对我来说这不是吃亏,挺好的。因为你要去体验一下。
记者:你吃过最大的亏是什么?
徐震:还好啦,我觉得别人吃的亏比我大。
记者:不要跟别人比,我们来跟自己比一下。你不是善于总结自己嘛,虽然过去的事情已经不是事儿了。
徐震:吃过最大的亏呀......(陷入思考状态约30秒),还真想不起来。
记者:你怎么看待外界把你比喻成中国卡特兰这件事情?
徐震:只要你心里有点谱,把你比喻成卡特兰、马修·巴尼,都无所谓。
记者:你一直都有谱吗?
徐震:其实你想不通,睡一觉第二天起床也就忘了,不就有谱了嘛。我们很多艺术家出口成章,同时可以看几本书,看完都能记得住,然后就可以说给你听。你看我其实不读书,我很少读书。
记者:但是你有很多实战经验。
徐震:对,那就完全是另外一个知识系统的积累方式。知识不一定是书。所以这就变成我的另外一个能力,有什么事情过一会儿就忘了。再好的事情,再差的事情,我记不住。
记者:那你曾经在年轻的时候为钱伤脑筋吗?
徐震:一直为钱伤脑筋,现在也为钱伤脑筋。
记者:你怎么看待自己的名字变成一个品牌?
徐震:其实今天艺术家都是品牌。
记者:谁来掌控这件事情呢?
徐震:那当然我了,绝对控股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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