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保罗·鲁本斯《克拉拉·赛琳娜·鲁本斯的肖像》
由于展签还没有贴上,中华艺术宫17号展厅就像是列支敦士登王室的私人空间,掌管王室所有艺术品收藏并担任此次展览策展人的约翰·卡夫特纳(Johann Krftner)博士兴奋地往返于13个板块之间,介绍这些宝贝。
尽管他与雇主马克斯王子的共识是,鲁本斯的《克拉拉·塞琳娜·鲁本斯的肖像》和安东尼·凡·戴克(Anthony van Dyck)的《玛丽亚·德·塔西斯的肖像》是展览中最感人的杰作,但他还是恨不得把喜欢的作品一一推荐:“你看鲁本斯的狩猎速写,他可以画得那么快,然而那么准确,别人都是用铅笔或钢笔,他却把油画画出了速写的感觉;扬·雷斯一世根据鲁本斯的画作编织的巨型挂毯非常难得一见,要知道挂毯在当时比油画贵50倍;不要忽视康纳利斯·萨夫特莱文(Cornelis Saftleven)和小大卫·特尼尔斯(David Teniers the Younger)的这些妖魔鬼怪(《圣安东尼的诱惑》),还有这些室内风俗画,贵族用它们娱乐众人,小弗兰斯·弗兰肯(Frans Francken the Younger)的《收藏家的画廊》正体现了当时的赏画活动;佛兰德斯的风景画细致地描绘了极小的人物,让我想到中国的山水画”与其他临时受雇的策展人不同,卡夫特纳更像是个管家,对王室珍藏充满认同感和自豪感。他还主动要求与昆丁·马西斯(Quentin Massys)的《税吏》合影,说自己的职责之一就是为王子看中的艺术品签单,和画里数钱的人不乏共同之处。
列支敦士登王室的收藏史已有六百年,拥有世界上最大的私人收藏,藏品包括油画、雕塑、猎具、珠宝等,其中艺术品主要集中于13世纪晚期到毕德迈雅(Biedermeier)时期。此前,“鲁本斯、凡·戴克与佛兰德斯画派——列支敦士登王室珍藏展”在北京获得了巨大成功,因为无论在数量上还是质量上,王室对巴洛克时期的重要艺术流派佛兰德斯画派的收藏都是举世无双的。卡夫特纳介绍说:“这次我们带来了20多幅鲁本斯的作品,即便是大型国家博物馆也无法一下子拿出那么多,但是我们有足够的收藏,凡·戴克也一样。”
作为一个艺术史上的概念,佛兰德斯绘画形成于1581年,政治与宗教冲突导致了尼德兰的分裂。在地理上,佛兰德斯绘画所处的地区大致位于今天的比利时境内,其根源可以追溯到此次分裂之前,鲁本斯使这一流派在17世纪初获得盛名,而在北部,则形成了以伦勃朗为首的17世纪荷兰绘画。鲁本斯在其有生之年就备受尊崇,因外交官的身份,他得以周游列国,依靠临摹吸收了米开朗琪罗、卡拉瓦乔和威尼斯画派的养分。除了油画以外,他的创作领域涉及雕塑、建筑、插画、版画和挂毯,还是博学的古董专家。鲁本斯成名后收到的委托订单数量庞大,因此雇了许多学徒和助手,其中最出色的就是凡·戴克,他最终成为英国宫廷的首席画师。凡·戴克1617年来到鲁本斯的工作室,两位年龄相差20几岁的画家在共同创作中,不仅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而且风格上也颇为相似,流传至今的一些肖像画,很难分清到底出自谁手。
在两位大师及雅各布·约丹斯(Jacob Jordaen)和弗朗斯·斯奈德斯(Frans Snyders)等人之后,出现了众多追随者和效仿者,展览也为这些作品辟出一个章节。其中最有趣的一幅被认为出自亚伯拉罕·凡·狄耶潘贝克(Abraham van Diepenbeeck)之手,在这幅安特卫普画派寓意画中,一个酷似鲁本斯男子坐在罩着华盖的宝座上,手握权杖,身体前倾,认真审视着画板。男子旁边,凡·戴克被另一个人从背后拥抱着,转身看向画外的观众,右手还拿着调色板。由于画中所有人都是“左撇子”,它被认为是用于制作挂毯的样稿。
事实上,列支敦士登王室拥有的17世纪荷兰绘画的数量要多过佛兰德斯画派,更不用说大量文艺复兴时期的杰作了。就在马克斯王子与卡夫特纳停留上海期间,还有好消息从伦敦传来:他们在6年前购买的西班牙画家阿隆索·桑切斯·科埃略(Alonso Sánchez Coello)的《唐·迭戈肖像》(Portrait of Prince Don Diego, son of King Philipp II of Spain),终于获得了出境许可,正在飞往维也纳。不过基于他们的展览策略,此次展览只集中介绍某一领域内最高质量的艺术品。王室的收藏主要存放在首都瓦杜兹的城堡、维也纳的城市宫殿和花园宫殿三处,此外还有大量藏品在世界各地展览。
尽管王室成员曾有一段时间喜欢收集当代艺术(鲁本斯的大部分作品便是在画家逝世后不久购买的),如今马克斯王子却决定不再购买百年以内的作品。一方面,他的主业是经商,没有时间和在世艺术家打交道,另一方面,他也不喜欢当代艺术。在卡夫特纳的建议下,王子还停止购买莫奈、马奈和毕加索等大师的作品,“因为他们的一流作品早就不在市场上流通了,为了那些二流作品不值得花大价钱”。
编辑:文凌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