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8月16日下午由北京千年时间画廊和《世界艺术》杂志主办的“记忆:碎片-苏梓寒艺术作品展”与观众见面,展览将持续到8月30日。
首次看到梓寒的画是被其色彩打动的,干净、冷峻、艳丽不俗,但有吸魂的气场牵引。我有些愕然,身在宋庄这个藏龙卧虎、良莠不齐的艺术染缸里绝然没有宋庄格式般的血腥和狂躁,我很兴奋;于是,我走进了他的画面里。
梓寒的画多是对过去时光的记忆和追述,无线索、片段式的。没有那些空洞、虚无的高大上的教条和做作,完全依赖自己的成长经历和情感心绪来经营自己的画面。然而,这画面绝不是客观的、写实的、记录性的摹写。这些记忆图像是被他主观重塑、编造、拼凑的。我曾指着《迷恋大檐帽的男孩》画里那个头戴大檐帽有些忧郁的小孩问他:画面中的人物是你吗。他没有置否。记忆中对部队、解放军的迷恋是上世纪50年代到80年代人所共有的记忆。那时候只要有绿色的解放军的形象出现,小伙伴们都会乐此不疲去追逐。那时的军帽、军褂、军裤、军跨是最为时尚的奢侈品,当能看到一场电影第一句话要问;“打仗不打仗”,对解放军和是否打仗是童年时最为向往的荒诞记忆和情结。以致许多玩具、服装、实物今天看来都无比亲切、温馨(但细究这些,恰是毛时代斗争哲学、暴力革命给那个时代人们带来的集体荒诞的人格缺陷和文明后遗症式的灾难)。
冷静来看,梓寒的这些画不是简单对角色扮演的错位和飘移,更象是表达自己概念和定义的学者,是对当时美好现在看来痛苦精神生活的反刍。在绘画过程中一点点添加着、修正着他的画面内在的情感伤势,力图创造一个微观的、假想的他以为美好的家园契约式的氛围。正如他所说,每幅画要想很久,画面里的细节和部件并不是初稿时就有的,而是随着感觉调整和增加的。于是,画面的内容就转移到了胡同、楼道、池塘等过去生活里曾经有过的细节和影像,既是感叹生活的变化亦是对那个时代物是人非的无奈感慨。
表面上看,梓寒是一位很阳光的大男孩,但那时代所有家庭的痛苦和经历他总是难以忘记的怀。抑郁的他伤痛和苦难总是敲打和撕扯着他曾经流血的心灵的褶皱。虽说是重塑记忆中的是儿时印象,但时代的生活内容的空间关系却总是发生着变化。苦涩的、悲情的、伤心地记忆总是在他的脑海里涌现。折痕系列作品如《甜蜜蜜》、《山口百惠》、《梅艳芳》、《张曼玉》等作品是站在一个冷静、清醒的角度,拨开明星们表面的光鲜与荣耀,解密或探讨明星光环后不为人知的凄苦故事和情感世界。由此角度来感知一个置于画面之外的视角看待大千世界的万象众生,更像一个老人站在台下静静地看着舞台上生、旦、净、末、丑们或喜、或悲跌宕起伏的情节……。
在他的记忆系列作品中,处于画面中心位置的物件被暖色调的光源照亮,淡粉色的光源逐渐变得姜黄、变绿、昏黄,最后融入一片混沌的、低纯度的黛绿、靛蓝或绀青和粉色弥漫的调子里。这种对比色相产生鲜明的色相变幻继而又被加入灰色产生的低纯度中和消解。由此产生了极为矛盾的视觉张力。他所重塑的记忆和教育经历无法与他在时空上互通、交流。或者说这个被重塑的世界原来就是儿时不太真切、模糊了的印象或碎片,不管丑恶、真假。但对于艺术家讲本来就是主观的、不真实的与自己曾经有过的生活经历有关的,于是画布这道屏障隔开的不仅是时空的隧道,也是真实世界与重塑印象的开阔地域,引领我们去共同思考画面、空间背后的往事或理由。这个空间又被划分成单向感知和物理存在的两个世界。这个世界的主角就是他自己,尽管许多事情他还在寻觅缘由和答案。
编辑:文凌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