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星戴月与圣贤为伴 沤心沥血追青春梦想——评张熙玉教授雕塑艺术
0条评论 2014-08-29 17:43:21 来源:99艺术网专稿 作者:张明远
人类最初的“抟泥造人”,究其实质,是为实现对自然神的顶礼膜拜,以祈求上天赐予最基本的安全和生存条件为基础的。而随着人类社会的不断进步,人们将尊崇奠礼的对象,逐渐从神灵转向了对现实生活中人的关注。人们希求通过塑造那些古往今来,曾经影响、凝聚、提升了我中华民族精神境界的先哲圣人、英烈才俊,以表彰、纪念他们的丰功伟迹,使其精神得以传承,发扬光大。尤其是新中国建立以来,直到改革开放后的今天,此一精神,始终是贯穿在我们美术领域中的主导思想。做为几乎与新中国美术教育同时成长起来的张熙玉教授,虽已近耄耋之年,但他仍怀揣理想,以自己的生命,实践着这一宏伟愿景。

原任山西省雕塑家协会主席的张熙玉,出生于大连。上初中时,有幸得到我国著名国画家柳子谷先生的亲传,热爱上了绘画。后被东北美专(即延安时期的鲁迅艺术学院,后来的鲁迅美术学院)附中录取,因成绩出色,毕业后,直接保送进东北美专(1958年改名为鲁迅美术学院)雕塑系学习。

人的成长进步,除了天分和自身努力,少不了名师的指点和难得的机遇。入大学的第三年——1958年,恰逢首都北京十大建筑建成,国家在全国招请知名美术家进京搞大型创作,为建国十年献礼。先生有幸随同院系老师和同学,一起进京承担这一历史重任。期间,他与金克俭老师一起,创作了农展馆正厅的大型雕塑《毛主席与农民在一起》。翌年,雕塑完成,《人民日报》署名发表。

优异的成绩,为张老师的大学学业画上了圆满句号。也许是先生在京期间,曾为解决农展馆雕塑创作继承民族风格的问题,赴山西大同云冈石窟、华严寺,太原晋祠、天龙山石窟,平遥双林寺等地的学习考察,深深被这里众多的古代雕塑杰作吸引,毕业后,张老师义无反顾地来到山西大学艺术系任教。

屈指算来,张先生来山西已过半个世纪,漫长的教学生涯,各种政治风雨的洗礼,以及改革开放的大潮,先生一直在独立、或与他人合作,从事着大型公共雕塑和各种雕塑样式的设计与制作。仅就雕塑成品而言,其数目实属可观,很多大型制作,已成为我省各地县市城镇的象征性、精神标识性雕塑。

纵观先生的创作,大体可分三个阶段,每一阶段的内容与艺术语言和风格,都反映了作者在不同历史时期中的艺术追求。通过作品反映出来的创作内容和思想,恰恰也反映了我国主流雕塑在相应的历史发展阶段中演变的轨迹。且看:

第一阶段,大众审美的确立期(1959—1979)。新中国成立以后,为人民大众服务的观念,正式进入我国的上层建筑领域。附中阶段的张先生,因接受了当时流行于美术教育界的契斯恰科夫教学方法的严格训练,故在上大学期间,就能与老师共同创作出具有国家级水平的大型雕塑。从1959年到1976年文革结束,先生创作的一系列作品如《彭德怀与左权将军》,大型《毛主席像》,以及《接班人》、《女拖拉机手》等作品,表达的是一种歌颂领袖人物,歌颂集体主义思想的审美理念,作者讲求艺术形象的写真性,造型注重形体块面体积的转折变化,人物动态追求豪壮的英雄气势,铸成了先生早期写实主义雕塑的主要特征。

1978—1999年,是先生创作的第二阶段—自由探索期。任何艺术的发展,只有在创作可以自由探索的过程中,才能生发出旺盛的生命力。政治冷空气的消散,为艺术家的创作,带来了诸多可能。此期的作品,有青石、玻璃钢、青铜、不锈钢等材质,先生还尝试着运用抽象、写意的艺术语言加以造型,同时,又将多年在对山西传统寺观塑像修复、临摹中的感悟,融入了自己的创作,以期使作品更具民族特色和精神的饱满性。

《尹灵芝像》(1978)、和《李林像》(1984),造型写实,手法洗练,体量宏大,体块分明,雕塑充满着对抗日英雄勇敢、坚毅、大义凛然的民族气节的歌颂。

《雏》(1987),却直接利用石材的形状和肌理,将光滑的椭圆形青石,雕琢成一憨态可掬的小鸟。这种注重材料语言的纯粹审美性,以浑然天成的抽象形态巧妙构思的手法,不仅带有汉代石刻相形取势的特点,并让人联想起西方现代雕塑家布朗库希的抽象雕塑及其主张。大型石雕《潞安煤的传说》(1990),表述的是后羿射日的古老传说,后羿跨步拉弓的身形解剖结构,作夸张概括的几何形处理,局部对称且考究,远观效果又极具张力和升腾感,营造出特定人物在特定环境下所需要的视觉冲击力。

新世纪的到来,先生迎来了自己雕塑风格的成熟期。籍着建设山西文化大省的热潮,先生将更多的热情,投入了要为三晋历史名人雕塑群像系列的打算。此时先生已过65岁,许多人届此已放下一切,颐养天年,而他为自己制定了如此宏伟的目标,热情不减当年地开始了创作。至2007年,先生已在6年披星戴月、不舍昼夜地辛勤劳作下,完成了山西历史名人塑像108尊!

这批陶塑体量不算大,先生根据特定的历史人物,采用不同的雕塑语言,并运用丰富变化的雕塑肌理,以彰显特定人物的内在精神。其中,《介子推像》无疑是一成功的杰作。古晋国微臣介子推,曾 “割股啖肉” 救了后来做晋文公重耳的性命,却在文公当朝后,拒不接受奉禄,隐居绵山,后被烈火活活烧死。此种为国尽忠,却不取任何报酬的义举,深得民心,以致有全国的寒食节(即清明节)加以祭奠。先生以写实加写意的手法,塑造了一尊正襟危坐的壮年男子,头发如火焰向上冉冉升起,凝重的表情,庄严稳定且显膨胀的坐姿,在焦红陶土颜色的映衬下,英雄人物在烈火中永生的伟大精神力量,栩栩如生!

西汉杰出将领《霍去病像》,作者将这位奴隶出身,18岁带兵,21岁殒命,多次攻克匈奴入侵的常胜将军,塑造成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赳赳武将,又将人物造型与其生活经历相整合,通过雕塑的外轮廓线与塑痕肌理的处理,使人恍惚感受到在荒寒肆虐的风沙中艰难行进的感觉,塑像通体密布的横纹肌理,既有凛烈风沙的剥蚀感,又烘托出英雄人物坚毅、勇敢、保家卫国的大无畏精神。

又《郭璞》坐像,先生一改惯常对人物头部采用的写实手法,简略地塑出人物的躯体和头形,五官似有若无,身体被拉长,微鼓的腹部与衣装、持扇的手和扇子糅为一体,模糊变形的艺术形象,出神入化地烘托出这位东晋训诂学的集大成者,为作《尔雅注》、《山海经注》,殚精竭虑,形消骨瘦的模样。

以上不同类型的塑造方法,依托可视可触的艺术表现手法,摆脱了具象的写实形态而转入了一种具有中国文人韵味的意象表述,在写真与虚构中,恰如其分地传达出不同人物的精神气质,也蕴涵着先生锲而不舍,对材料、对技法、对形式、对内容,对雕塑整体内在精神的不断认识、挖掘和追求。

先生在2007年之后,对综合材料及其技法重新投入更多的热情。其中,青铜、大漆的制作,更具特色。脱胎大漆《程婴像》可做为其中的一个典型。此系一怀抱婴儿,步态踉跄、身躯伛偻、上了年纪的老人像,人物微闭双眼却神情坚定,因痛苦扭曲,却在凝重造型的衬托下,凸显了程婴舍弃自己的亲生骨肉,搭救赵氏孤儿,力挽社稷的大爱情怀。

综观先生众多的创作,确有体量大者取其势而宜远观,体量小者取其质则宜近看的艺术效果。正是在先生不舍昼夜、曲折迂回的磨砺和探索中,其创作在不断地实现着自我风格的突破。值得肯定的有三点:一,先生的创作轨迹,始终以歌颂、挖掘、发扬我党、我国、我中华民族精神文明中的正能量为己任;二,先生的创作以写实起家,但在其漫长的雕塑生涯中,不断地将目光转向传统雕塑,汲取了传统雕塑更加注重精神的饱满性和完整性的优良传统;三,先生的创作,总是在试图以新的材料、新的艺术语言和新的表现手法,因此,直到目前为止,还可以看到先生的创作不断进步的痕迹。这些,对我们整个社会的进步和张老师艺术的发展来说,都是极其难能可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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