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跃《铁哥们》
过去,水彩画以其巨大的包容性和表现力为世界舞台的中国文脉传承作出过不容忽视的贡献;现在,水彩画在中国的市场新时代即将开启,并将为处于调整期的书画市场注入最强劲的动力。让我们走进水彩画的世界,去谛视她的淋漓,去挖掘她无限的潜力。
水彩画市场价值分析
2013年春季,上海泓盛拍卖公司举行了一场名为“纪念哈定诞辰90周年水彩艺术”的专场拍卖,共展出56件作品,总成交额为930余万元,成交率达到87.50%,其中一幅《帕米尔高原上的花朵》以57.5万元成交。作为第三代水彩画家的代表人物,哈定的水彩画专场所取得的骄人成绩让我们对拍卖市场上水彩画时代的到来产生了很大的信心。
作为在未来若干年内可能占据书画市场重要份额的“生力军”,水彩画还拥有值得投资者尝试投资的另一大优势——市场氛围。
陈坚 《收割》
水彩画市场氛围的优势
当我们谈到艺术品的市场优势时,首先会想到它是否可以成为钞票的替代品,这是一个极为普遍的思路。从另一个角度分析,正因为目前的水彩画作品交易无法与钞票对等,才为藏家、投资者提供了施展眼力、财力的空间,它的价值回旋空间也正在于此。
一位业内人士向本刊记者透露:“艺术品市场特别是书画市场的火爆是有目共睹的,市场的种种乱象一次次伤害了投资者的热情与信心。相对于与水彩画有着某种姻亲关系的油画和国画,后两者的从业者在面对市场的火爆时产生了很多令人失望的结果:就油画而言,很大一部分艺术家都有抄袭照片的痕迹,从经营构图到颜色使用,几乎看不到艺术家个人的艺术处理;而国画家更是面对应接不暇的‘订货单’,采取重复所谓‘个人经典模式’的方式来应对市场的巨大需求。”
从这个角度来看,水彩画的市场就要纯净得多。据本刊记者对水彩画市场的了解,很多画家在相当一段时间内是没有市场追捧的,他们唯一的突破口就是通过诸如全国美展这样的大型展览来获得知名度上的提升,作品创作的节奏与进程很漫长,心态也非常平和,水彩画也不是他们谋生的手段。水彩画家陈坚先生曾谈到:“我认为水彩画目前是最‘绿色’的画种,没有被污染,没有被侵蚀,是真正的原始股。”我们可以想运作,其价位很可能在短时间内产生一个巨大的飞跃。水彩画市场之所以还没有获得市场的追捧,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它暂时不具备“硬通货”的商品属性,但随着人们对它的逐步了解和相关机构的介入,其市场前景是巨大的,而彼时的价位或许会远远超出人们的期望。我们有理由相信,目前正是逐步介入水彩画领域的良机。
人们一面在抱怨今天的油画、国画大不如前,大有虎踞龙盘“昔胜今”的架势;一面又斥以巨资,争相购买。为什么认为“昔胜今”?就是因为当今的油画和国画面对强大的传统时,尽显苍白。显然,水彩画相对于前两者,发展的空间更为广阔。
水彩画画种的天然优势
水彩画自上世纪初以来,逐渐确立了其具有一定民族气质的画种的地位。这种民族气质不仅仅是技法上的中西合璧,还在于已经可以将中国文化中所特有的意象化、诗性化的造型与造境手段运用于画面之中,逐渐从模拟西方经典,到为宣传特定历史时期的政治服务、为反映民族与人民的整体变迁服务,最后完成了全面升华为艺术美与生活美的高度结合的蜕变过程,成为独立于油画、国画之外的,另一种抒发艺术家个人心性与反映时代变迁的强有力的绘画门类。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水彩画相对于油画、中国画有着天然的优势。油画自传入中国以来,从业者一直进行着“油画本土化”、“油画民族化”的探索,而在梳理过西方美术史并目睹过西方大师经典原作后,创作者和欣赏者都会对本民族的油画探索产生或多或少的怀疑。特别是在逐渐趋于开放的国际绘画交流中,油画的价值尺度、评判标准与话语权始终掌握着西方发达国家手中。相对而言,西方人的水彩画虽然曾经取得过辉煌的成就,出现过诸如德国的阿尔布雷特·丢勒、英国的透纳、美国的萨金特和安德鲁·怀斯等大师级人物,但对于作品的品第并没有形成一个可以量化的标准。因为水彩画艺术在与西方艺术对接时,并不会为其左右。反观中国画的发展,始终都脱离不开“笔墨”二字,以及中国人所特有的意象化造型。对于中国画的从业者来说,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同时也是一个沉重的包袱。如何激活“传统”,是每一个国画从业者都无法回避的话题,而这个问题显然不会对水彩画造成任何影响。水彩画对油画、国画的借鉴是自由的、主动的、毫无包袱的,它的营养汲取更是多元化的,既具备超写实绘画那样对物象进行精微描绘的能力,又可以像中国画一样挥洒点染,遗貌取神。精微刻画可以超过水粉画,淋漓滋润又胜过丙烯画,可以说,水彩画是可以游离于具象与抽象、写实与写意两个审美方向的画种。从这一点来考量,水彩画是最接近中国传统绘画的门类,也非常适合于“中国式”、“民族化”。
“发展才是硬道理”,小平同志的话也可以用来阐释一个画种得以生存和繁衍的根本立足点。没有发展就没有生命力,也就没有市场的投资价值,那么,让我们来细致地捋一捋中国的水彩画是如何进行自我“升级”的。
中国水彩画对西方水彩画的发展西方近代水彩自传入中国以来,经过与中国文化长时间的交汇,已经逐步形成了可以反映中国人特有的“天人合一”、“气韵生动”、“澄怀观道”等形而上思想的审美特征。这种与中国文化的融汇是一种自我繁衍、升华的过程,特别是中国传统绘画对水彩画产生了深远而深刻的影响。
西方人画水彩画以状物为要,客观地“描绘对象”是其原始动机与终极动机;而中国的水彩画不然,因为,中国先贤认为“一心一世界”,这心中的世界不是简单的自然“造像”,而是贯注了东方精神之后经过再造的世界。因此,她更具有造化的灵性。更强调意境的营造与情趣的传达。这种营造是在体认了对象的诸多特征后的主动处理,既是对物象的高度提炼,又是借物抒情,所谓“不似则欺世,太似则伤神”,既能够有效地反映对象的特征,又可用最简约的语言表现出来。比如第九届全国美展的金奖作品《同喜协力》,作者在大面积的土地描绘上极尽刻画,但对主体人物的塑造上又刻意简化人物形象,以凸显人物造型的力度感与张力。
在构图方面,水彩画吸收了中国画“知黑守白”、“虚实相生”的意趣。西方人画水彩时,处理虚的地方,难免有“尚未完成”的习作感,而中国水彩画的空白却代表了一种隽永和空灵。如第十一届全国美展的作品《行走中的牛和人》,作者对虚实的把握与空白的经营传递出很强的禅意,余音袅袅,绕梁三日。这种虚和空白的处理并不是中国人不具备写实的能力,相反,是一种经过写实能力的锤炼后的提炼。当代中国人的写实能力已经获得了世人的认可,从第十一届全国美展金奖作品《渔歌》就可见一斑,作者用令人震撼的笔法和色彩使用营造了一个真实的空间,将滩涂上渔猎的过程展现得淋漓尽致。可以说,如今的水彩画在写实与写意两个方面都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绩。
中国古代的“六法论”第二项便是“骨法用笔”,可见中国画用笔的表现力是其他任何艺术门类所无法望其项背的。中国的水彩画很好地吸收了中国画的用笔特点,包括揉、拖、扫、点、摆、擦等各种技法,充分表现出不同物象的形质, 造成极为生动的画面效果。笔法的丰富性大大增强了水彩画的表现力,如第十一届全国美展作品《追花雾》,作者大量运用了传统国画的用笔用墨之法,使画面产生了很强的流动感。
大多数西方人对于黑色是极少使用的,这是因为水彩的覆盖力差,很多颜色与黑色相调和后会产生浑浊,而中国当代水彩画家经过长期实践,基本已经克服这一难点。如第六届全国美展上的《南诏石窟》、《牧归》等作品,黑色的使用不但没有破坏画面的品质,反而与其他颜色相得益彰,拓展了水彩画的表现力。
当代很多艺术家已经在水彩画的中西合璧迈出了坚实的一步,换言之,已经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他们既有西方现代理念的筑基,又有着中国传统的深刻体认,将水彩画的发展推向更为形而上的高度,去表达无限浑宇的苍茫,去探寻鸿蒙初开的玄冥,画家诗迪就是这一领域的佼佼者。她以大空间尺度的画面,融中国水墨和西方水彩的斑斓绚丽为一体,从而展示宏大主题——中国冥想艺术家诗迪实为开创世界水彩艺术新境界第一人。
诗迪的“大时空自由冥想”所催生的艺术景观,活跃着“天人共存,生命同大自然圆融一体”的东方文化基因,洋溢着生命在冥想中回归原点之后的自由精神,它是艺术家作为存在者之在,向大地、天空、万物恣意敞开,向广袤无边宇宙时空的下意识融入。
这种非世俗的、蕴藏古代东方智慧的冥想,在孩童般纯真的浪漫中,寄托了生命对宇宙难以化解的乡愁和对宇宙母体的皈依情结,它不是抽象的观念,也不是刻意的设计,而是极具美学意味的景观绽现。它生成在艺术家的内在世界,是灵动的、生机勃勃的、趣味盎然的图像,饱满的理智、荡漾的情感、热切的愿望,浑然一体,满溢其间。就像中国哲人庄周 “逍遥游” 所描绘的情景那样,灵魂就是一只大鸟,时空无际,天地无涯,自由自在。
这是大美,只有大时空的自由冥想才能孕育出的大美,是生命回归原点之后内在世界的精彩,或者说,是一种宇宙赋予人类而人类遗忘太久的造化。
蒋跃《湘西苗女》
中国水彩画回眸
水彩画作为一个画种,传入中国的时间普遍认为是在十七世纪末至十九世纪初,也有学者认为是传教士郎世宁将水彩画带入中国。
水彩画传入中国后经历了“ 本土化”的过程,我们称之为“萌芽”——“成长””——“成熟”——“革新”四个时期。
萌芽期的水彩画基本是以广东为阵地,作为外销画的一种,供在粤的外国人选购。徐悲鸿先生曾称土山湾画馆是我国“西洋画之摇篮”,对中西文化的沟通曾有极珍贵的贡献。后来,清政府派遣了一大批学子奔赴世界各地学习,并聘请外籍教师教授水彩画,至此,水彩画在中国逐渐扩展开来。
自辛亥革命至解放前,是水彩画的成长阶段,随着蔡元培的倡导,“学院”体系的建立,出现了一大批诸如徐悲鸿、刘海粟、颜文梁、倪贻德、司徒乔等接受过西方系统训练的画家,极大地推动了水彩画的发展,提升了当时水彩画的品位,并创作出一定数量的经典作品,如司徒乔的《断壁残桓》、《路有冻死骨》等。
解放后至改革开放前是水彩画的发展时期。此时水彩画呈现了第一个大繁荣的局面,特别是中青年画家努力创新。此时的水彩画响应了毛主席“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号召,产生了大量歌颂祖国、反映时代变迁的重要作品,如《延河饮马》、《农忙时节》、《义务劳动》、《韶山毛主席旧居》、《古长城之春》、《七月的田野》、《缆索桥》等。文革的爆发,中断了水彩画的发展,几乎十年处于停滞状态。
改革开放以后,全国各地的水彩画从业者纷纷成立了水彩画会,形成了水彩画空前繁荣的局面。全国更组织了各种规格的展览,水彩画也成为全国美展上一个重要的画种。上世纪80年代初至90年代末成为了水彩发展的重要转折点,同时也是中国水彩画迈向新纪元的关键时期。至此,无论是从技法上还是观念上,画家们都可以自由地反映时代的最强音,并大大地拓展了水彩画的发展可能。
一言以蔽之,水彩画这支生力军以其显著的优势,正迈着坚实的步伐逐渐出现在投资者的视野中。所谓“厚积而薄发”,经历了长时间的蓄势,势必会有爆发的一天,我们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编辑: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