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流浪汉与他为“家计划”创作的绘画作品

如果说艺术与痛苦对等的话，那么詹姆斯·韦伯斯特便称得上米开朗基罗了。这位费城的无家可归者患有抑郁症，并时常酗酒和中风，离过两次婚的他也曾因为攻击行为而被捕，在北费城流浪的一年中他还曾遭到帮派用球棒的殴打。

尽管这一切，他依然坚持作画、摄影和创作拼贴画，他相信创作艺术是他难以驾驭的生活的舒缓剂。“麻烦是艺术的燃料。”63岁的韦伯斯特说道。他蓝调歌手般的嗓音听起来像是一个足以把痛苦变成音乐的炼金术士。“艺术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他说。

“家计划”（Project HOME）是费城一个全美国知名的非营利组织，韦伯斯特就在这里向其他无家可归者教授当代艺术创作。在位于费尔蒙特的“家计划”的地下工作室里，韦伯斯特和一小批无家可归者伴随收音机里的老歌用流畅的运动在纸上画出各种形状。也许他们的艺术并不重要，但他们在那里的出现却很重要，那是他们走出孤立和向融入社区迈进的第一步。

“这些无家可归的人是谁?”“家计划”的执行理事修女玛丽·斯卡莉恩（Sister Mary Scullion）说到。“他们就是我们，而不是另一个不同的物种。是贫困使这些人在社群中被边缘化，而艺术是一个能使他们回归社群的办法。”心理学家指出，艺术可以帮助疗愈将他们带入无家可归深渊的心理创伤。

“家计划”艺术项目协调人瑞秋·厄尔古德（Randal Sykes）本身也是一名训练有素的艺术家。“通常，人们经历的创伤很难用语言来表述。”她说，“但他们却有很多想利用艺术表达的心里话。而一个流浪汉的艺术揭示了人类体验的阴暗面。”

韦伯斯特介绍到，兰德尔·赛克斯是费城的一名涂鸦艺术家和画家，事实上，他也曾是一名无家可归者。他的一幅作品目前就挂在“家计划”的会议室中，画中的花瓶里那看似可爱、五颜六色的花朵后面隐藏的其实是一种阴影。“这幅画很漂亮，”韦伯斯特说，“但也让你感到不安与紧张。从中，我看到了他的心理问题，也让我看到了那种无家可归的凄凉。”

也不是每一件作品看起来都是那样。在韦伯斯特自己的作品中，你时常可以看到奇想与幽默。厄尔古德把韦伯斯特称为“具有社会良心的绘画大师”。韦伯斯特的作品，特别是他的摄影作品，曾在费城当地和纽约的画廊展出。他最为出名的是基于毕加索调色板自画像创作的拼贴画。这幅画中，毕加索身着美国国旗头巾，手握着一罐奥林匹克牌的油漆。

通过“家计划”的帮助，韦伯斯特的酗酒问题得到了改善，现在居住在政府补贴的廉价公寓中。他看上去很满足，不仅愿意分享他的艺术，并且愿意探讨他关于帮助无家可归者的见解。

韦伯斯特知道，有些人的生活里不能没有艺术。

编辑：朱明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