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梵志 《安迪·沃荷肖像》
在中国当代艺术领域里,尤伦斯夫妇是不得不提的“收藏明星”。早在上世纪80年代,尤伦斯夫妇就开始收藏中国古典艺术和现当代艺术品,并且几乎都以相比现今极为低廉的价格拿到了艺术家们的代表作。从某种意义来讲,他们成为了中国当代艺术发展的见证人,也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中国艺术品收藏家之一。
尤伦斯夫妇选择当时还年轻的艺术家作品,多年之后再以高价拍卖转手,这是否为一种可复制的“尤伦斯投资模式”?其收藏经历又有何借鉴意义?日前,策展人、艺术批评家朱朱和今日美术馆馆长高鹏接受了本报记者采访,分享了他们的看法。
为了赚更多的钱
在今年香港的秋拍上,尤伦斯夫妇第三次拍卖一批早期收藏的估价1亿多港元的中国当代艺术品,再次引起人们的热议,虽然称作是“收藏作品的调整”,但不少人都将其视为尤伦斯夫妇又在“抛售”中国当代艺术品。对此,朱朱认为,这种行为确实是抛售。“我从来不觉得尤伦斯有什么重要,反过来说,寄望他们对我们的当代艺术负责任,只能证实我们的虚弱和无能。他们在赚钱,同时,也在进行文化输出,极端一点儿说,进行文化输出是为了赚更多的钱。”
至于选择年轻艺术家,是否为一种可行的投资方式?朱朱坦陈,自己无法提供什么建议。"不过,支持年轻艺术家总是好的,而且,市场往往会在一段时间之后验证学术的前瞻性。
那么,“尤伦斯投资模式”又能否在中国复制?朱朱强调,“这些年本土的一些美术馆或者机构,在创设之初总是设法给人以某种学术形象,然后,很快就进入到商业游戏的模式中,要不就早早地关门,这是中国模式吧,他们都是从尤伦斯借鉴而来的?这大概不可能,重复一遍,我从来不觉得尤伦斯有什么重要,任何一种成功都不可能来自复制。”
艺术品不是投资品
今日美术馆馆长高鹏表示,对于美术馆来说,他们不希望从美术馆的角度来谈艺术品作为投资这一项。“尤伦斯以及很多机构早期都支持年轻艺术家,我觉得都很好,但是艺术品赚了多少钱,投资了多少钱,这个不应该是通过美术馆来作评价的。”
高鹏认为,确实有很多年轻的艺术家通过尤伦斯,让欧洲观众和媒体了解到,也让更多的人开始知道原来除了中国传统的水墨画之外,还有这么多的艺术形式,有这么丰富的创造力。“然而,对于现在发掘年轻艺术家,一方面是过热发掘,另一方面是不去挖掘,以至于他们不能进入公众视野当中,形成了两极化的趋势。比如新水墨的年轻艺术家,基本上已经到了过度挖掘的地步,而很多做行为艺术、表演艺术的一些艺术家,却完全没有人去关注他们,也没有人愿意讨论他们。”
在高鹏看来,对于年轻的艺术家来说,他们也需要生存。“我们可以给他们更多的时间沉淀,但是在沉淀的过程中,他们靠什么生存?特别在一线城市,基本生存的代价很高,如果月薪不能稳定在8000~10000元,难以在一线城市中心生活。因此,我们不能强求艺术家为了艺术就不要生存了。”
他告诉记者,我们在讨论艺术价值的时候,比如对于很多急功近利的作品,不能只埋怨藏家和遍地开花的美术馆。“就像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我们连一个印刷不错的画册都没有,我们对艺术的理解只停留在印象派,随后突然跨越了现代和后现代,直接进入到当代,问题特别错综复杂,而且大部分人基本的生存温饱都没解决的话,我们有什么去资格去要求他们一定要理解行为艺术?”高鹏说,“很多从事艺术行业的人,他们本身并不热爱艺术,理解艺术,甚至都不知道现当代是一个怎样的概念,最基本的理念他们不理解甚至也不想理解,所以他们觉得艺术品就是投资品,所以很多问题不是艺术问题,是整个时代的问题。”
编辑:陈荷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