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冰受访谈威尼斯双年展 奥奎·恩威佐是个特殊策展人
0条评论 2015-03-11 15:24:16 来源:南方都市报 作者:黄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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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奎·恩威佐

尼日利亚裔策展人、艺术批评家;现居纽约;获选《艺术新闻》20 14年“百大艺术权力榜”第24位

自1993年以作品《天书》参加威尼斯双年展主题展“东方之路”单元之后,时隔22年,着名艺术家徐冰再次受邀参加第56届威尼斯双年展主题馆展览。这22年里,当代艺术本身及其环境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针对本届威尼斯双年展,刚刚回国的徐冰接受了记者的专访。

关注战争、碎片化等问题与资本主义的关系

记者:您是今年威尼斯双年展主题馆的参展艺术家之一。主题馆和国家馆有何区别?中国艺术家参加主题馆展览似乎不太多?

徐冰:第一次中国大陆艺术家被邀请参加威尼斯双年展的主题展是在1993年。这之后陆陆续续也有一些中国艺术家进入主题展,但是今年有4个人,算是人数比较多的。而且这几个艺术家都不错。

国家馆的展览和主题展不一样。主题展是由威尼斯双年展的总策展人,根据他的思想、他认为的艺术界最敏感的部分而设定的。其实每届威尼斯双年展最受关注的都是主题展。而国家馆的参展艺术家不是总策展人选的,而是每个国家推荐的,当然也要经过主办方的同意。

记者:今年威双的主题是“全世界的未来”,您怎么理解这个题目?

徐冰:奥奎在国际的策展圈是非常特殊的一个人。他出身于非洲一个很小的国家,是个黑人。最早他在纽约办一本社会政治杂志,他的很多朋友都是美国康奈尔大学、杜克大学的黑人教授,对种族问题、移民问题特别关注。后来他介入艺术界,策划过“约翰内斯堡双年展”、“卡塞尔文献展”、“光州双年展”等。他每次策划展览都很受关注,也确实很有特点,比较深入。卡塞尔文献展算是特别“西方中心”的,2002年第11届卡塞尔文献展由他这样一个黑人策展人来策划,成为了一件很轰动的事。

今年威尼斯双年展的主题叫“全世界的未来”。我觉得他的策展理念里“全世界”的“全”字加得特别好。他的阐述是从70多年前的哲学家本雅明开始的。本雅明谈论过艺术家保罗·克利的一张画,画名叫《新天使》。其实这张画是本雅明自己的收藏,所以本雅明特别讲到它。这张画画面是一个天使,翅膀张开了,正被一股特别强劲的风吹走。但它一直往回看,看着它离开的那个废墟,可是风又特别强劲,它不得不被推着往前走。这种强劲的风其实就是“进步”。从这里开始,奥奎关注的是人类现今的战争、碎片化等各种各样的问题与资本主义的关系。

记者:奥奎和您是怎么认识的?

徐冰:十几年以前我做了一个关于911的作品《无处惹尘埃》。当时这个作品在威尔士国家博物馆展览,获得了“A rtes M undi”威尔士国际当代艺术奖。奥奎是那一届的评委会主席。在这之前,他也了解我的创作。这次见面,他很兴奋,他说:“我真的找到了我想要的作品。真的很祝贺你,20多年以来你的作品一直在往前走,而且是在和现实世界发生关系。”

我的作品不太注重艺术形式、艺术风格。我觉得艺术风格、流派是没有价值的。因为所有的流派和风格都是既定的、现成的语言和说话的方式,而艺术家要说的东西一定是这个时代才值得说的和过去没有说过的。

艺术创作来自现实产生的能量

记者:您上一次参加主题展是1993年参加“东方之路”单元,20多年过去了,创作和观念上有什么改变?

徐冰:我最基本的艺术概念就是要面对时代的现场。艺术创作的思维动力,其实来自于现实所产生的能量。重要的是怎么样把现实的能量转换到艺术创造和拓展艺术理念上去。比如说,20多年以前参加威尼斯双年展主题展的作品是《天书》。《天书》是那个时代产生的作品,它出自那个时代现场的语境。它和当时中国“文革”结束之后的文化现场息息相关,同时也和上个世纪末国际上的哲学最核心的命题:语言学里关于误读、传递的概念密切关联。它是那个时代、那个现场的一个结果。要是把《天书》放到现在,虽然它还一直被讨论,却已经没有了生成的必要性。

而《凤凰》这个作品,也不可能在《天书》那个时候出现。那时候中国和全球还没有这么大规模的城市化进程。2008年的时候,如果我没有回到大陆担任央美副院长,我一直还在纽约生活、在切尔西艺术区活动,一定不会有《凤凰》产生。因为那个地方已不能够给我更多的动力和启示。

一个时代的转折总是产生能量,而中国是一个总是产生巨大能量的地方。从个人来说,人生经历的转折,比如出国、回国,比如我曾经做了一段时间副院长,它属于教育和行政的工作。但是我现在辞退了这个工作。它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新的阶段和转折。这些东西其实都会给我带来新的思想动力。行政工作虽然不太适合我做,但真正让我接了地气,让我了解这个国家怎么回事儿。艺术家必须有思维的能量,这很重要。

西方正加紧认识中国

记者:西方世界对于中国当代艺术的认识和期待是否有所改变?

徐冰:有所改变,但缺少一个准确的判断。这是因为中国的国家、社会是非常难判断的。由于缺少这么一个总体的价值判断,对当代艺术就无从判断了。因为中国当代艺术是包在这个之中的。

但是西方人也觉得这个地方的当代艺术不容忽视,就像这个国家不容忽视一样。由于过去的西方中心主义,他们确实对西方之外的文化缺少了解。我想他们在加紧地补课,不是对中国当代艺术补课,而是对中国的问题补课。他们已经意识到,他们对这个文化和这个国家不了解,再不了解就晚了。

编辑:陈荷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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