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论坛|“当代艺术与当代世界”范迪安院长对话巴黎高等美术学院院长尼古拉斯·伯瑞奥德
0条评论 2015-06-15 03:38:14 来源:99艺术网 作者:丁晓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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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美术学院院长范迪安教授和巴黎高等美术学院院长尼古拉斯·伯瑞奥德教授

2015年6月13日周六晚上,中央美术学院院长范迪安教授对话巴黎高等美术学院院长尼古拉斯·伯瑞奥德教授。20世纪早期,徐悲鸿等许多老一代艺术家都是从巴黎高等美术学院毕业,并把这个学院的教育观念带到了中央美术学院的前身“国立北平艺专”,中央美术学院成立之后,其教学思想的形成,也有来自巴黎高等美术学院的传统。两个院校在百年沧桑当中都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学院的教育也随着世界的变化而不断转型,迈步前行。而在世界格局更为纷繁多变、当代艺术更加多元转换的背景下,我们将以怎样的身份和视角去看待?又以怎么的态度和行动去面对?范迪安和尼古拉斯·伯瑞奥德给大家带来了精彩的答案。
 
两位院长具有相似的经历:尼古拉斯·伯瑞奥德是法国著名的艺术理论和批评家,是关系美学的发明者;同时他也是世界著名的当代艺术策展人,曾经策划过威尼斯双年展、泰特三年展以及台北双年展等重要当代艺术大展,并担任过泰特现代美术馆的策展人;他也曾是世界重要的美术馆巴黎东京宫美术馆的馆长。范迪安是中国著名的艺术评论家,曾经发表出版过一系列有关中国现代艺术史和当代艺术的著述,在美术评论界有着极高的声誉和威望;他也是中国著名的国际策展人,策划过一系列有关中国艺术和亚洲艺术的国际大展,特别是最近在德国的“中国8”大展,在德国的8个博物馆同时开幕9个中国当代艺术展,展出了500余件作品,规模宏大,广受好评。最重要的是他曾担任过9年中国国家美术馆的馆长,见证了美术馆一段重要的发展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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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者:范迪安:(中央美术学院院长)
        尼古拉斯·伯瑞奥德(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院长)  
主持人:余丁(中央美术学院艺术管理与教育学院院长) 
 
策展人身份
 
尼古拉斯·伯瑞奥德:作为策展人,巴黎东京宫的策展经历让我体会到不同文化的策展要关注不同城市、不同文化的内涵与变化。举个例子,2009年在泰特美术馆策划的第四届泰特三年展,参展艺术家分为三类:一类是土生土长的艺术家;一种是长期居住英国的;一种是过客式的艺术家。另一个例子是我策划的2014台北双年展,体会到展览要用不同的框架去容纳策展思路,在不同传统之间传递出一种对话。策展对我来说永远是一个互动的概念,我要提出问题,然后再把回答写成一本书,这一点也像歌剧,一个好的展览能够将歌剧的故事脉络一一叙述清楚,任何一种思想要用某种形式来体现。
 
范迪安:以往总是将策展人比作像导演或者故事的讲述者,今天听到尼古拉斯·伯瑞奥德院长将策展比作歌剧很受启发。策展人要用视觉的方式讲述故事,这很考验策展人自身的话语意识,话语要考虑面对的场合和公众,对谁说话?在什么场合说话?这是一个方面。欧洲有个转折期1989年,当时欧洲进入了全球一体化,欧洲艺术本身就在一个系统中,是一个系统性的解构,也可能在欧洲人眼中,亚洲也是一个大结构,这包括日本、韩国、中国,不管是传统的还是现代的;另外一个方面,如果说社会转折的话,中国应该说是1979年开始的,对内进行经济体制改革,对世界打开大门,这些对中国艺术都有着根本性的变化,所以在中国艺术里有两种轨迹并行:一方面是在内部发生的变化,另一方面是在和西方碰撞后发生的变化。
 
我想听听欧洲是如何进入当代艺术的?有一个事实,1993年奥利瓦在威尼斯策划了东方之路,这是否是个个时间节点?中国艺术家通过大展走向了国际,巴黎东京宫有没有一种非西方的姿态?
 
尼古拉斯·伯瑞奥德:1993年我确实在威尼斯双年展,当时我就感觉到它是个国际化的展览,范迪安提到了西方人眼中的中国文化,大多西方人是觉得亚洲都一样,但是我觉得每个国家的文化是不一样的,要从普通的文化中摘取出独特的文化内容。
 
范迪安:1993年奥利瓦看东方的背景是萨义德热潮,中国这个大国产生的当代艺术因为有探索性、创新性、前沿性和政治反叛性,还需要有更多的公众理解。所以要通过策展来使公众了解当代艺术的文化特征。在国际上要展开文化交流就要更加凸显当代艺术中的中国元素。要从普遍的现象里面找到特殊性,找到有普遍价值的当代性,这也是策展人需要思考的。
 
尼古拉斯·伯瑞奥德:任何一个国家都面临全球化之后艺术的普遍性问题,这涉及到三种发展方式:一种是在本土扎根;一种是像插花一样什么样的都有;还有一种是不断地在根上生长。艺术家有不同的发展方式,例如严培明、黄永砯在法国就是跨界的结果,而且距离有他特殊的作用,距离拉大之后对原来的文化就会有其他的处理,在本国也可以有距离,这种距离具有批判的性质,我本人就经常觉得自己不是法国人。
 
范迪安:今天中国有很多“巨大”的书在疯狂的出版,尼古拉斯·伯瑞奥德的《关系的美学》和《后制品——文化如剧本》是两本“小”书。这两本书是尼古拉斯·伯瑞奥德在点滴时间里写的思想笔记,他的思想轨迹就在当代艺术之间,“关系美学”打开了重新看待现实的角度。
 
尼古拉斯·伯瑞奥德:绘画像是一个云朵,而观众则能让云朵降下雨来。关系的美学也正是如此。我们在看待每一件艺术作品,在一段时间之后看法总会发生改变。关系的美学是我们看待世界的方法,也是我们看待当代世界中的当代艺术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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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坛嘉宾合影
 
范迪安:我们对于当代世界讨论的不够,尤其是将当代艺术与当代世界放在一起讨论的不够。当代世界包括政治世界,经济世界,军事世界,精神世界,现实世界等,在互联网信息技术发达的当下很难区分虚拟与真实,政治的与艺术的。在这个背景下,当代艺术与当代世界叠合,当代艺术家变的很渺小,因此在如此纷繁的图像世界中,艺术家需要从文化源流出发,在不断援引其它图像的同时要渗透自己切身的感受,哪怕媒介材料都有过曾经有过,但自己切身的感受是无法取代的。因此在当下将当代艺术与当代世界放在一起讨论是极具意义的。
 
尼古拉斯·伯瑞奥德:远古时候,岩画也是在反映现实,在20世纪的巨大变化中,对时间的理解是向前走的,但是现在这个世界复杂了,物理中的时间也是可以向后走的。我们现在面临的巨大挑战是过度生产,信息爆炸,图像爆炸,艺术作品过剩,以前很容易就能掌握艺术家和作品的信息,而现在有如此多的信息这对于艺术策展人来说也是很大的挑战。因此现在策展人要找寻新的道路来了解艺术并策展,在信息过剩的海洋中乘着思维的帆船自如的航行。有的艺术家就非常擅于利用历史甚至操纵历史。 
 
馆长身份
 
范迪安:我倡导为公众的美术馆,但是在中国美术馆再往前发展,和艺术会产生什么样的关系?未来10年中国的美术馆不亚于欧美任何一家美术馆,但是和当代艺术有什么样的关系?系统完备之后对当代艺术的展示会越来越迷失方向,而只关注明星艺术家,不关注正在生长的艺术家,这些都让人焦虑。
 
尼古拉斯·伯瑞奥德:为公众的美术馆,这个概念非常重要。在欧美美术馆、博物馆是以收藏为主,艺术中心是做展览的。并不是餐馆在同一个地区会不会太多的问题,而是这些餐馆是不是够有特色够多元化,毕竟10家特色鲜明不同的餐馆还是10家麦当劳是很不同的。在我担任东京宫馆长的时候我研究了世界各个艺术中心的特点,目的是避免雷同重复,而是有我们自己的创意和特点。例如巴黎的美术馆很多都是上班时间开放,我们便尝试像7-11便利店一样每天从中午开到半夜。美术馆传播知识,并且需要审视艺术作品的价值。
 
最后范院长说道:“艺术让人费解令人痛苦但我们还是要微笑面对。”伯瑞奥德院长也送给学子一句话:“Art is what makes life more art.”
 

编辑:丁晓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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