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专访】威廉·肯特里奇:我并不是一个“纯粹”的艺术家
0条评论 2015-06-27 01:03:11 来源:99艺术网 作者: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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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艺术家威廉·肯特里奇的亚洲最大规模个展“威廉·肯特里奇:样板札记”正在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UCCA)展出,展览几乎收录了艺术家自1988年到现在的全部重要作品。
 
本次展览的核心作品是与展览英文名同名作品《论样板戏》。肯特里奇在筹备这件作品时,对现代中国的社会历史——从鲁迅到革命样板戏——进行了广泛的研究,尽管只是作为一种素材,但肯特里奇用具有说教意味的芭蕾形式、幽默的语调将这种素材的历史内涵层层覆盖。他的创作,保持着古典的理想的艺术形式,又跨越着迥异的历史时期和地域片段,他在工作室内创作着样式驳杂的绘画、影像、装置、戏剧,已经形成一套独特的方法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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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艺术网:《论样板戏》是为这次中国展览准备的新作品,为什么会对中国产生兴趣,为什么会选择样板戏?
 
威廉·肯特里奇:我记得在中国现代化过程中有一个大跃进时期,当时政府号召要除四害,比如说里面涉及到苍蝇、蚊子、老鼠,但是其中有一个是麻雀,我对于这四害当中其它三害没有太大兴趣,但是要除麻雀我觉得本身就是很好玩的事,可能是因为麻雀把庄稼吃掉了,我记得人们说当时除掉麻雀的方法是拿锣敲,让麻雀不敢落下来,在天空飞得时间长了以后,因为精疲力竭就死亡了,这是中国50年代提出的一个想法,但是后来2014年我在土耳其,也了解到用类似的工具和方法,你看世界上不同的国家和历史阶段就通过这些片段为我提供了创作源泉。
 
其实这只是我使用历史作为创作素材进行研究的一个例子,在这个过程当中,有两件事情一定要发生:第一艺术家本人要对外界事件保持想法和兴趣,并且建立一种个人联系;第二要找到合适的方式将这种素材请到工作室当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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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艺术网:您使用中国的这段素材,这种历史素材在您的作品中面对今天所作出的的回应是什么?
 
威廉·肯特里奇:其实我第一次在中国展示我的作品是在1999年到2000年之间的上海双年展上,让我特别吃惊的是,后来我在国外有时碰到来自中国的艺术家,他们会说我的作品给他们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他们的回应让我希望构思更多新作品对这种反应做出回应。其实,我对作品的解读过程中的灵活性非常惊奇,也非常感兴趣,举个例子,大家看莎士比亚作品的时候,我们没有一个人在15世纪的英国生活过,却依然对他描述的英国社会风貌形成自己的观点,换言之,即便是一个人从来没有在中国生活或者成长过的人,依然可以通过自己的能力和中国建立某种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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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艺术网:您的作品从南非的当地现实到拓展到其他历史时期、世界其它的地方,但是您又是很工作室化的艺术家,在这种变化、蔓延的张力背后是什么样的工作方法?
 
威廉·肯特里奇:我认为作为一个在工作室中工作的艺术家,一定要明白最重要的一点,尽管这个过程看起来很愚蠢——有的时候我们是在构思一件新作品,但是在尝试过不同的做法后,会发现我们创作会回到同样的主题上——在我的早期作品和后期作品中有一个共同的主题,就是一直思考我们存在着哪些局限性?我们如何对自己进行逃避?我们如何做不同的自己?我们自主决定还是交给命运安排?其实这是一个个人问题,比如说我们如何改变自己的生活;另外一方面这也是一个政治问题,比如说社会如何发生改变,我们对社会的希望有哪些?在这个改变的过程当中我们又经历了哪些失败?
 
这就是我所说的“作为方法论的工作室”,工作室是一个实体空间,在这里创作等于把世界的多种形式带到这个空间中来,另一方面,工作室也是我们不断拓展自我思想的空间,我们在这里构建对于外部世界的认知、对于自我的认知。其实在这种方法论中,各种主题的来源并不重要,可能是关于南非的历史,可能是关于中国现当代的事件,可能是关于时间的推移,可能是关于花卉静态的描述,因为它们形成表达的过程和目的是非常相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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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艺术网:您的作品有很多“古典”的因素,甚至看上去不是那么当代,您怎么看自己的艺术线索和位置?
 
威廉·肯特里奇:如果你看一下西方艺术现代艺术的发展过程,其实是分成了两条线索,第一条是始于19世纪后期以来的现代主义逐渐演变成激进的先锋派,后来成为抽象创作,就是抵制外部的入侵,只关注艺术本身,不关注艺术外部的世界,让作品变得越来越纯粹。但是另外一种现代主义的发生,依然对于人、社会和政治保持着非常大的兴趣,并以此为基础进行创作,这一个流派是我本人非常感兴趣并一直跟进的流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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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艺术网:作为一个对现实、社会、政治保持热情的艺术家,您怎么看奢侈品牌来赞助这个展览?
 
威廉·肯特里奇:作为艺术家,我们当然希望自己作品被世人看到,但是如果因为商业过度宣传影响了作品的艺术性,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纵观人类艺术史,从文艺复兴时期的佛罗伦萨到西班牙皇家艺术学院,无论哪一个历史时期,都要通过某一个机构去展示作品,这当中肯定会交织利益,也一定有冲突,确实有一种所谓的纯粹观点希望没有任何色彩,但是这种“纯粹”是把艺术和生活分割开了,我并不是这样的艺术家。

编辑:赵成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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