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零件 第二期 老古玩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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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8-04 10:42:59 来源:城市零件
第二期老古玩店
摘要:我最热爱的,还是刘海滨的老古玩和李革的苏荷区,我忘不了那种特殊的气息,湿漉漉的感觉,让人呆得住,我常一人去,酒吧里熟人多,可随意聊天或发呆,在李革的酒吧,最爱听许巍的歌。现在,没有这样让人自在的地方了。
我有好几位朋友,都和酒吧有关系,其中就有这期文章的主角刘海滨,老古玩应该是我生活的这座城市最早并且是真正意义上的酒吧,它有一种极为特殊的气息。还有这种气息的,就是李革和王秦在合群路的苏荷区,酒吧很小,也很短命,李革和王秦都是好酒的,自己把自己喝垮了。戴冰妹夫萧然,在北京清华大学附近开了一间叫盒子的酒吧,是一处老的粮店改造的,酒吧品味比较正,安静,我和含丹结婚后去北京玩,天天晚上泡在那里。王秦和李革分手后,跑到重庆黄桷坪开了一间酒吧,后又到丽江束河继续开酒吧,做得都挺好。夏炎在贵州师大侧门偏僻开了绘点酒吧,我和谷旭常去,认识了丁凯和唐佩君。拙文《老古玩店》中提到的吴勇,是贵阳酒吧界的老人,当时贵阳较大的几处夜总会里的静吧,几乎均为吴勇设计并确定经营的线路。做酒吧最成功的,也就是真正赚大钱的,是蒲菱,这几年,菩吧已是贵阳酒吧界最大的旗帜。做酒吧的朋友多,最大的好处是可免些单,喝不要钱的心情自然放松,也有面子。
我最热爱的,还是刘海滨的老古玩和李革的苏荷区,我忘不了那种特殊的气息,湿漉漉的感觉,让人呆得住,我常一人去,酒吧里熟人多,可随意聊天或发呆,在李革的酒吧,最爱听许巍的歌。现在,没有这样让人自在的地方了。
城市零件这一期刊发我去年的文章《老古玩店》,这篇文章我在朋友圏发过,也有公众号征得我的同意转发,令我恼怒又好笑的是,这个公众号的主持未征求我的意见,将文章乱改一气,我自己读下来还以为是别人写的。
文章里的配图,除了特别注明的,均由刘海滨提供,这得感谢成都当代美术馆副馆长蓝庆伟,2012年,他主持编撰《贵阳当代艺术的发展史》一书,收集有大量第一手资料,逐一扫描刻盘,分发给相关艺术家,正好我有一套,找出刘海滨资料一览,才知刘海滨做了很多重要的艺术活动,行为、装置、雕塑、绘画都有涉及,看过这些资料,我决定尽可能多的用上一些,有些图片无文字说明,我就直接写成年代地点事件不详,有些大概我知道的,就用大约这样的词语带过。
2015年5月26日

媛媛在老古玩酒吧摄影董重
大约是1996年前后,我、蒲菱、管郁达、李革隔三差五总呆在一起,谈论艺术,那年头对艺术有说不完的话,就几个问题我们可以翻来覆去讨论下去,到吃饭的点,便是边喝边聊至深夜,我记得有若干回我们都得从李革在客车站影剧院内的居室翻铁门出来,最惨的的是,我回到相宝山文联宿舍时还得翻一回铁门。我的另一群朋友是文学界的,我和戴冰自1980年代后期同时搬进文联宿舍,同一栋楼同一单元,他住五楼我往一楼,两家房子户型一样,属于我们的卧室也是同一款的,所以,我们注定会成为朋友,随着交往加深,我逐渐融入他那个圈子,有二女,一位唤做杨打铁,长相和这名字极相称,东北人,另一位李钢音,说话细声细气,嘴角有一黑字,还有一位是男性,名叫谢挺,面容粗糙,他这名字,和两位女作家绝对般配的。戴冰蒲菱和我,后来又有夏君辉吴勇张锡祥,因喜欢音乐,常聚在一起,弹吉他唱歌喝啤酒,极为欢乐的。
刘海滨在老古玩酒吧摄影董重蒲菱李革老管和我在一起的目的终归是为了艺术,虽有大量时间吃喝玩乐,还是使了很大的劲,终于整出个名曰重返乌托邦的展览,这也是整个九十年代我们四人做的唯一可以赞叹的事情了,那是1997年秋天,这个展览在贵阳有不小的影响力,戴冰伙同贵州有线电视台的刘盈为展览拍了一部专题片,贵阳各路英雄悉数到场,小小的展厅热闹非凡,记得就是展览开幕的那天,李革介绍我认识了一位艺术家,能画画,也做行为,雕塑,或许之前我们也见过,只是当年的我有些傲气,以前卫艺术家自居,很多人我是看不起的,不会太留意。这人叫刘海滨,鼻孔有块胎记,黑灰色的,这娘胎里带出的东西严重影响了他的形象。

1990年,首届贵州油画大展,曾西圣、徐明、陶风、刘海滨、欧志伟、张健
展览之后我有些迷茫,无事时常去李革混口酒喝,李革这里聚集三教九流之辈,他家门口有一街市,从下午五点直至凌晨都热闹,卖杂货的,各色小吃的,人声鼎沸,我们很容易就能得到些下酒菜,刘海滨也常去李革处,我们常在此相遇,聊艺术,刘海滨基本上口吃不清,尤其李革说海德格尔,他只能微张着嘴尽情地听,其实李革的海德格尔也只有他自己听得懂。我和刘海滨熟悉起来,觉得此人有些忧郁,总是渴望着什么。第一次去他家,李革和女朋友,还有我的女朋友含丹,金沙坡是贵阳市中心的老街,此处是五金店的集中处,老贵阳都知道,刘海滨家在金沙坡一巷子里,好像是某中专学校的宿舍,记忆中是顶楼。屋内有很多老家具,多为民国年间的,能摆东西的地方放着一些有趣的玩艺儿,留声机,还能放出声音,马灯,旧式铜质的电风扇,各色老相机,甚至还有那种皮老虎的老式坐机,有些青花粉彩瓷器,也是民国年间常见的,有几个青花的碗放在茶几上,当做烟缸了,还有一些木雕,四大金刚地王菩萨之类的,天花板上挂有老式铜质吊灯,还有吊扇,也是铜的,黑幽幽的,在一角落悬有几枚拍击炮弹,地上还有相当口径的炮弹壳,放在军用的子弹箱上,墙上有些旧上海时期的美女香烟广告招贴,几件梓木雕的窗花,也有很多刘海滨的油画,有张自画像,轻微昂着头,有伦布朗的光影,随意的一笔描绘了他那鼻子上的胎记,这作品旁边挂着一个军用的防毒面具。稍大的房间是他的工作室,放着画架,调色盘上的油彩还新鲜着,画架上有张画,画架后有一绿色的充气芭比娃娃,半人高,橡胶做的,圆圆的,有鼻子有眼还有红唇金发,日本货,我摸了摸,油腻腻的,李革说,你狗日的是不是经常用。又有一回去,刘海滨拿出一女性的下体,硅胶做的,粉红色,手感极好,无上下半身,就只有关键部分,毛做得极好,柔顺,看着怪怪。他说,拿去用嘛,我说,你用过吗?脏不脏哦?他又说,我有消毒水的,洗洗就行,我赶紧说,算了,你找个新的给我吧,他很为难的样子,这是朋友从日本带来的,就一个,这物件学名叫自慰器,我心头想,这老兄交的人杂,说不定还有谁也用过,那就更恶心了不是?我毫不犹豫地喜欢刘海滨的家了,这里有我期待的气息,让我想起狄更斯小说里的描述,有一种湿漉漉的感觉。
一个地方呆久了,总会有些腻味,华尔街商业气息太重,新鲜一阵之后,总觉得少些什么。
记不清具体是哪年哪月了,刘海滨开了间酒吧,店名老古玩。酒吧所在的地方有些出人意料,贵州师范大学侧门和金筑饭店所在处是条人字型的路,有些宽,过马路不方便,市政府为便民在这修了个三角形行人天桥,具说是贷款修的,为还贷,相关部门将天桥设计成封闭式的商铺,刘海滨的老古玩酒吧就座落在天桥上,靠近师大这头。酒吧长不超过十米,宽大约就四米,有点像火车车厢,两侧各有一米左右供行人通行的通道,从师大这头过去的右侧,停着一辆旧式黄包车,是刘海滨在金沙坡定制的,酒吧内部被分成很多部分,还有二楼,刘海滨将他家的物件全部移到酒吧内,吸人眼球的是那几枚拍击炮弹和大弹壳以及铜质吊扇,悬在空中,还专门焊接了钢筋的栅栏,上面绑挂了一些弹片和防毒面具,还有一件石膏古罗马或古希望某女神背部裸体浮雕,一块木头上写着单身集中营,吧台很小,像个小卖部,里面总呆着一个大脑壳的人,是刘海滨的舅子,墙上有些老旧照片,速写,版画,招贴,明信片之类的,角落处有一架钢琴,整个酒吧调子阴沉,加上破旧的音响放出的爵士和布鲁斯,真有狄更斯描绘伦敦的那股子阴湿的味儿了。酒吧在人行天桥,无下水道,卫生间成了大问题,刘海滨找来一些装涂料的大塑料桶,接一管子,便有了卫生间,但做得不精细,常有尿漏出,臊味大,常顺风飘进酒吧里,客人严重抗议,只好拆掉,男人们尿急了就跑到天桥下大行道绿化带里解决,结果那几株夹竹桃异常粗壮,花期也长。

老古玩酒吧摄影董重

老古玩酒吧摄影董重

老古玩酒吧摄影董重

老古玩酒吧摄影董重
几年过去,老古玩店已无生机,我和李革这样的常客也去得少了。李革和刘海滨是老交情,虽不为知己,但看得刘海滨对李革有几分尊敬,而李革常对刘海滨指指点点,尤其在艺术方面。李革在老古玩的故事太多,我无法理出头绪,我和他关系也算是心心相印,知根知底,从我认识他开始他就一直鲜活着,使我无从下笔描述他,只能随意交待一下。李革喝酒后总是要和人争论艺术,不管对象是否了解艺术,他总是要和人家说说波依斯新表现海德格尔,对方不懂,他便大骂,最后动手,吃苦头的总是他,在老古玩店,李革被痛打两次,我都不在现场,其中一次左眼被打成熊猫,打他的人是他学生。李革喝酒无度,老古玩店有本欠账册子,里面记录着他若干个某年某日喝酒多少瓶,后面有酒的品牌以及欠钱数目,整整七八篇,其中有一条让我大笑,某日下午,啤酒一瓶,瀑布,花生米一盘,计:15元。

2001年,陶风、刘海滨的现场装置
刘海滨后来又重开了老古玩店,在新添寨一条僻静的街上,我去过几次,不久又关门了。

刘海斌收藏的1992年崔健贵阳演唱会海报
摘要:我最热爱的,还是刘海滨的老古玩和李革的苏荷区,我忘不了那种特殊的气息,湿漉漉的感觉,让人呆得住,我常一人去,酒吧里熟人多,可随意聊天或发呆,在李革的酒吧,最爱听许巍的歌。现在,没有这样让人自在的地方了。

老古玩店主艺术家刘海滨摄影董重
编者按我有好几位朋友,都和酒吧有关系,其中就有这期文章的主角刘海滨,老古玩应该是我生活的这座城市最早并且是真正意义上的酒吧,它有一种极为特殊的气息。还有这种气息的,就是李革和王秦在合群路的苏荷区,酒吧很小,也很短命,李革和王秦都是好酒的,自己把自己喝垮了。戴冰妹夫萧然,在北京清华大学附近开了一间叫盒子的酒吧,是一处老的粮店改造的,酒吧品味比较正,安静,我和含丹结婚后去北京玩,天天晚上泡在那里。王秦和李革分手后,跑到重庆黄桷坪开了一间酒吧,后又到丽江束河继续开酒吧,做得都挺好。夏炎在贵州师大侧门偏僻开了绘点酒吧,我和谷旭常去,认识了丁凯和唐佩君。拙文《老古玩店》中提到的吴勇,是贵阳酒吧界的老人,当时贵阳较大的几处夜总会里的静吧,几乎均为吴勇设计并确定经营的线路。做酒吧最成功的,也就是真正赚大钱的,是蒲菱,这几年,菩吧已是贵阳酒吧界最大的旗帜。做酒吧的朋友多,最大的好处是可免些单,喝不要钱的心情自然放松,也有面子。
我最热爱的,还是刘海滨的老古玩和李革的苏荷区,我忘不了那种特殊的气息,湿漉漉的感觉,让人呆得住,我常一人去,酒吧里熟人多,可随意聊天或发呆,在李革的酒吧,最爱听许巍的歌。现在,没有这样让人自在的地方了。
城市零件这一期刊发我去年的文章《老古玩店》,这篇文章我在朋友圏发过,也有公众号征得我的同意转发,令我恼怒又好笑的是,这个公众号的主持未征求我的意见,将文章乱改一气,我自己读下来还以为是别人写的。
文章里的配图,除了特别注明的,均由刘海滨提供,这得感谢成都当代美术馆副馆长蓝庆伟,2012年,他主持编撰《贵阳当代艺术的发展史》一书,收集有大量第一手资料,逐一扫描刻盘,分发给相关艺术家,正好我有一套,找出刘海滨资料一览,才知刘海滨做了很多重要的艺术活动,行为、装置、雕塑、绘画都有涉及,看过这些资料,我决定尽可能多的用上一些,有些图片无文字说明,我就直接写成年代地点事件不详,有些大概我知道的,就用大约这样的词语带过。
2015年5月26日

媛媛在老古玩酒吧摄影董重

刘海滨在老古玩酒吧摄影董重蒲菱李革老管和我在一起的目的终归是为了艺术,虽有大量时间吃喝玩乐,还是使了很大的劲,终于整出个名曰重返乌托邦的展览,这也是整个九十年代我们四人做的唯一可以赞叹的事情了,那是1997年秋天,这个展览在贵阳有不小的影响力,戴冰伙同贵州有线电视台的刘盈为展览拍了一部专题片,贵阳各路英雄悉数到场,小小的展厅热闹非凡,记得就是展览开幕的那天,李革介绍我认识了一位艺术家,能画画,也做行为,雕塑,或许之前我们也见过,只是当年的我有些傲气,以前卫艺术家自居,很多人我是看不起的,不会太留意。这人叫刘海滨,鼻孔有块胎记,黑灰色的,这娘胎里带出的东西严重影响了他的形象。

1990年,首届贵州油画大展,曾西圣、徐明、陶风、刘海滨、欧志伟、张健

1998年,刘海滨、李革、陶风、张雅文等在老古玩店

1999年,刘海滨在土地生存展览现场实施行为

2001年,刘海滨行为装置作品《天地磨》
1990年代末期,近三十岁的我好像总有使不完的劲,白天无聊的上班,有时画些画,晚上总是很兴奋和一邦朋友喝酒,爱去的地方是位于合群路的华尔街夜总会,蒲菱和喜欢摇滚的设计人张锡祥,西南风书店的老板王松涛,还有一位叫马赛女的小个子美女以及吴勇是死党,王松涛在当时已是成功人士,为人也好,基本上是他请大家喝酒,吴勇是这间夜总会静吧的经理还是什么的,总之能送我们一些百威或是喜力啤酒,还有果盘小吃。我每周也会去几次,跟着蒲菱,总是有酒喝的,还能在静吧听听北京来的驻场乐队的歌曲,每隔几月,华尔街总会请些北京的摇滚乐队来演出,记忆深的是舌头乐队,朋克,很提劲。一个地方呆久了,总会有些腻味,华尔街商业气息太重,新鲜一阵之后,总觉得少些什么。
记不清具体是哪年哪月了,刘海滨开了间酒吧,店名老古玩。酒吧所在的地方有些出人意料,贵州师范大学侧门和金筑饭店所在处是条人字型的路,有些宽,过马路不方便,市政府为便民在这修了个三角形行人天桥,具说是贷款修的,为还贷,相关部门将天桥设计成封闭式的商铺,刘海滨的老古玩酒吧就座落在天桥上,靠近师大这头。酒吧长不超过十米,宽大约就四米,有点像火车车厢,两侧各有一米左右供行人通行的通道,从师大这头过去的右侧,停着一辆旧式黄包车,是刘海滨在金沙坡定制的,酒吧内部被分成很多部分,还有二楼,刘海滨将他家的物件全部移到酒吧内,吸人眼球的是那几枚拍击炮弹和大弹壳以及铜质吊扇,悬在空中,还专门焊接了钢筋的栅栏,上面绑挂了一些弹片和防毒面具,还有一件石膏古罗马或古希望某女神背部裸体浮雕,一块木头上写着单身集中营,吧台很小,像个小卖部,里面总呆着一个大脑壳的人,是刘海滨的舅子,墙上有些老旧照片,速写,版画,招贴,明信片之类的,角落处有一架钢琴,整个酒吧调子阴沉,加上破旧的音响放出的爵士和布鲁斯,真有狄更斯描绘伦敦的那股子阴湿的味儿了。酒吧在人行天桥,无下水道,卫生间成了大问题,刘海滨找来一些装涂料的大塑料桶,接一管子,便有了卫生间,但做得不精细,常有尿漏出,臊味大,常顺风飘进酒吧里,客人严重抗议,只好拆掉,男人们尿急了就跑到天桥下大行道绿化带里解决,结果那几株夹竹桃异常粗壮,花期也长。

老古玩酒吧摄影董重

老古玩店经理刘海滨舅子摄影董重


媛媛和含丹在老古玩酒吧摄影董重
老古玩店自然成了我们的去处,李革常去,蒲菱也常去,不过是在其它场子玩完之后,歇歇脚。戴冰有回告诉我,有天中午路过老古玩店,见刘海滨穿件砍肩对襟衣,躺在酒吧门口的黄包车上,闭目养神,跷着二郎腿,手握紫砂壶,一小女子拿着一大把芭蕉扇,轻轻上下摆动,狗子日的恶霸地主,戴冰很早平静的骂到。自酒吧开业,刘海滨是喜欢穿些中式衣服,非把自己整成跟民国时期的店主式的。我喜欢这店名,因为我爱极了狄更斯的小说,有一篇就叫老古玩店的,八十年代央视播放过英国的同名剧,片子色调,那些角色还有中文的配音我都热爱极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地聚集了一些在别处不常见的人。有一女子,痩到极致,混身干瘪,短发,长得不难看,名字想不起来了,也许我也没有用心记过。大约有一年的时间,她几乎霸占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无伦下午晩上都坐在那里,手上总有一本书。刘海滨介绍,诗人,艺术评论家。董重啊,听说过的,她寒暄到。刚认识,交谈几句,无大碍,见过几次,觉此女子似乎头脑有些问题,说话凶猛,无头绪,我便有些警惕,一日,她手持一篇写我的文章,让我看看,全是牛头不对马嘴,最后居然是一首十四行诗结尾,我完全读不懂,出于面子,我奉承几句,她高兴地说,既然你认可这文章,那就在我们杂志上发一下,随即递上名片,我记得是什么航空杂志,供飞机乘客阅读的,又说,朋友份上,就收三千元版面费,我的稿费就算了,我立刻逃去。这女子在老古玩喝什么都不花费的,刘海滨告诉我,酒吧里要有些这种人,不就每天请她喝几瓶啤酒和速溶咖啡嘛。我得罪此女子,她不理我了,听说我不在时,她常对认识我的人说董重是个太业余的艺术家,并说我对她还有点那个意思,我想揍她,最起码骂她几句,转念一想此女子是难缠的,还是不计较为好。另一女子,和我是尚好的朋友了,我们早就认识,她是吴勇的女朋友,短发,眼睛大,长得漂亮圆润,性情也好,叫做圆圆,也许是媛媛,不知道学名是什么。她喜欢来老古玩店时似乎已和吴勇分手了,总是一个人,喜欢弹弹钢琴,不熟练,结结巴巴的。圆圆和刘海滨应该是老熟人,两人总在那钢筋栅栏里面随意交谈。那一阵子我喜欢拍些黑白相片,正好刚买一台佳能50E自动对焦相机,兴奋得不得了,有天下午路过老古玩店,顺便往里张望,见圆圆坐在窗前,眼睛出神地看着窗外,左手托着微微抬起的下巴,她竟然没有发觉我,我打断她忧郁的白日梦,请她明天下午给我做模特,我想拍几张照片,她爽快地答应了。第二天,我们如约而至,我带了角架,还有英国的伊尔夫黑白胶片,圆圆特意画了浓妆,短袖T恤牛仔裤,酒吧光线太暗,快门速度极慢,圆圆不能动,尤其不能眨眼,我认真工作了一下午,这算是我在老古玩店干的唯一一桩正事了。给圆圆拍的片子连同底片多年后被吴勇拿走,说是给圆圆看看,我有些惊疑,这样多年难道圆圆没见过这些相片?仔细想想,自从那天拍照后,似乎少见圆圆了,大约在2005年的一天,我和含丹逛街,偶见圆圆,她开了间专卖印度和尼泊尔的服饰店,我们寒暄一阵,知道她结婚了,一年多以前,我们还常在微博中见面,如果我没猜错,她应该做妈妈了,吴勇拿走底片,说是选几张好的放大了送给圆圆,底片现在也没有还我,这些是拍得最好的相片,可惜了,写到这里,我突然觉得应该是媛媛了。还有一女子,常年扎着马尾,衬托出较为硬朗的面部,轮廓鲜明,有浓重的铜仁口音,按现时的称呼,就是女汉子了,此女性情比她硬朗的长相还要彪悍,刘海滨长得算是有些匪气的,但比这女汉子,明显有些气不足了,此女名叫刘克姣,克姣两字我胡乱凑的,反正就是这音,刘克姣认识我们的时候,已经是刘海滨正式的女朋友了。刘海滨招呼女孩子有一套的,光是在老古玩店,我就见过好几位,奇怪的是,我竟然完全想不起这些女孩了,但对刘克姣较为清晰,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含丹和她谈得来,两人处得不错,另外,她酒量好,常与我们豪饮。据说,刘克姣慕名到老古玩店喝酒,见刘海滨弹着钢琴,交谈几句,感觉良好,不出三日,便投入刘海滨怀抱,并以刘哥相称,死心塌地,准备许以终身,渐渐地,刘海滨觉得有些不对劲,想退缩,却晩矣。他们结婚了,婚礼隆重的贵阳艺术圈有点面目的人都来了。刘海滨结过一次婚,前妻我见过,是位诗人,还送过我一本她自编的诗集,她弟弟一直在老古玩店帮忙,和刘海滨处得不错。婚后的刘克姣满脸幸福,她细心打理老古玩店,刘海滨却喜欢和我坐在一起喝酒了,常来的几位女孩慢慢消失了,刘海滨越发喜欢聊艺术了,偶尔透出对新婚生活的不适应,前面说过的干瘪女子,还是照常来,刘克姣见不惯她白吃白喝,刘海滨却很热情,终于,刘克姣打了这可恶的瘦小女人,虽陪了钱,但也出了恶气,并且,这女子也从老古玩店消失了。大约是1999年秋天的一个晚上我和李革相约去老古玩店,人不多,李革和我正豪饮,突然听见刘克姣日妈操娘大骂刘海滨,并言他不是男人,我们听不到刘海滨声音,便跑过去,只见他不住后退,嘴唇发抖,结结巴巴嘟噜着什么,这时刘克姣重拳已出,正闷在胸口,我立马抱住她,使劲卡死双臂,她死命挣扎,借力抬起双腿蹬向刘海滨,我和刘克姣同时倒地,我的眼镜飞出,我死命拉她,她一下子虚脱了,坐在地上痛哭,我抬头看刘海滨,已面如土色,愣了愣神,跑了。我和李革帮着收拾一下,想和刘克姣谈谈,见她在吧台数着钱,放进皮包,哭道,不过了,一阵风似的也跑了,结婚还没有一年,他们离婚了。约半年后,我和含丹在一酒吧巧遇刘克姣,她和我们干了杯啤酒,没怎么说话。我和含丹知道这一切刘海滨早有预谋,这方面他是老手,把自己整得很可怜很无辜,或许,他真是接受不了这种真挚的爱。
刘海滨为董重摄影作品吸烟不吸烟做模特摄影董重

老古玩酒吧摄影董重

老古玩酒吧摄影董重

老古玩酒吧摄影董重

1999年,董重、李革、刘海滨、幺哥、杜江浩在李革策划的土地生存展览现场事件及年代不详
除刘海滨外,李革也在刘海滨喜欢别人把他看做艺术家,多年的交往,我了解他对艺术的执着,老古玩店开业后,刘海滨策划了一次老古玩当代艺术邀请展,展场就在酒吧里,作品多为装置、图片、行为,参展的艺术家除刘海滨外只记得陶涛夫妇,二人均在精神病院工作,刘海滨参展的作品,叫做蒸什么的,他做了一个半人大小的面人,用食物染料涂了些鲜艳的颜色,现场蒸熟,让大家分尸食之,这作品刺激的。刘海滨还组织过一次关于水的行为艺术,邀请我和李革还有一些艺术家和热爱艺术的人参加,记得他分发吸管,让我们喝黔灵湖的水,我老实的喝了几口。我也邀请他参加过2007年的贵阳双年展,他做了很多农民工的泥塑,开幕那天还请了几位农民工和他泥塑一起砸金花喝酒,算是行为装置了。
2001年,陶风、刘海滨的现场装置

刘海滨《汉弓追月》装置20032003年

刘海滨个展不是东西

幺哥、李革、含丹参与刘海滨策划的保护水资源的行为活动,约1998年


中国人文风景艺术展,管郁达与刘海滨在桂林现场,年代不详
应该是2000年后,具体又不记得了,刘海滨打电话给我和李革,说房租要涨了,老古玩要关门,叫我们去喝个告别酒,我怱怱而去,李革已先到,酒吧里除我们无其他客人,服务员已散去,阴深深的令人不舒服。刘海滨说这一年酒吧实无什么生意,他也累了,无心打理,关门算了,这时我才觉得好久没来这里了,寒暄一阵,李革说这太冷清,换地方喝吧,我们直奔合群路,喝到半夜,刘海滨醉了。刘海滨后来又重开了老古玩店,在新添寨一条僻静的街上,我去过几次,不久又关门了。

刘海斌收藏的1992年崔健贵阳演唱会海报
编辑:杨珊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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