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沪展出的阿尔贝托·贾科梅蒂作品《行走的人I》。(资料照片)

今年恰逢艺术家阿尔贝托·贾科梅蒂逝世50周年。贾科梅蒂回顾展今天在上海余德耀美术馆揭幕。针尖似的脑袋、纤长如丝的四肢，论形象，贾科梅蒂最具辨识度的“火柴人”般雕塑作品实在不算讨喜。不过，近年来，却正是这一类作品频频拍出过亿美元的天价，被誉为“世界最贵”。2010年《行走的人I》以1.043亿美元成交，2014年《双轮战车》以1.01亿美元成交，全球最新雕塑拍卖纪录则是2015年以近1.41亿美元成交的《指示者》。此次访沪的250余件艺术品中，就包括《行走的人I》。

贾科梅蒂的雕塑凭什么全球最贵？记者通过采访艺术领域的专家学者了解到，贾科梅蒂有“雕塑界的萨特”之称，他的作品并非难以理解，人们熟知的印象派里就藏着理解贾科梅蒂精神线索的切口。

用形象抓住战后一代人的情绪

不像古典雕塑有着最佳观赏距离，不少评论家认为贾科梅蒂的雕塑与空间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当这些“火柴人”竖立在你眼前时，你会觉得自己与他们之间永远存在着距离，无法靠近。

“贾科梅蒂不是因为作品昂贵才值得人们关注。他是二战后最具有艺术表现力的雕塑家，是艺术史上绕不开的名字。”艺术评论家、上海油画雕塑院美术馆副馆长傅军介绍，贾科梅蒂作品的价值并不仅仅是他在形式语言方面的独特创造，这些作品与特定时代的文化背景相关，不能脱离艺术家的生存环境来理解。“贾科梅蒂刻画的‘火柴人，瘦削、单薄，表现的是二战后的一种时代情绪。当时欧洲饱受战争的沧桑，人们的内心是孤单、脆弱的，甚至是恐慌的。贾科梅蒂正是用这种非常独特的形象艺术地再现了这么一种感觉。同时，‘火柴人，也被认为关乎人类生命的本质，是一种超自然的孤独存在。”

精神线索或可追溯至印象派

“之前莫奈、雷诺阿等印象派艺术大师的作品相继来沪办展，他们的作品无不给人轻松、愉悦的感官体验，颇为符合公众的趣味。此次来沪的贾科梅蒂大展则与普通观众的审美的确存在着一定的距离。”上海大学艺术学院教授李晓峰坦言，“贾科梅蒂具更贴近法国存在主义的精神气质。”

寻常观众理解贾科梅蒂有困难，但这并非意味着贾科梅蒂不可被理解。李晓峰认为，在深受中国观众喜爱的印象派艺术中，就隐藏着理解贾科梅蒂精神线索的切口。贾科梅蒂与印象派有着传承因缘，他的父亲乔瓦尼恰为印象派画家。印象派中，还有一位画家与贾科梅蒂存在相似之处，不是莫奈、雷诺阿，而是德加。德加为人熟知的是他笔下的芭蕾舞者，可德加关注的这些舞者，并不是正式在华丽舞台上演出的，而是幕后的、间歇中的、或排练中的，褪去表演的人本身。

大众接受追上学术认可需要时间

“学术的认可与大众的接受本来就可能有时间差。杰出的艺术家甚至是领先、超越于时代的，就连学术界的正视都可能与创作相隔多年。”傅军说。她认为梵高就是这样的例子。梵高生前不被世人所接受，连专业人士都不认可，只卖出过一幅作品。但现在，谁也不能否定他在世界美术史上的贡献，他的作品又屡创天价。另一个例子则是陈逸飞，大众追捧陈逸飞的作品是他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水乡”“仕女”等系列作品，而陈逸飞在美术史上崭露头角、确立地位是在上世纪70年代，凭借《黄河颂》《占领总统府》等系列大型主题性创作。

业内人士认为，一开始，观众可能难以接受这样的作品。但这样的作品其实还是在具象的范围内，不至于让人看了完全一头雾水。通过适当的艺术普及教育，它们是可以被更多人理解的。

编辑：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