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有两个著名的席勒:一个是写了《欢乐颂》的文学家,一个是维也纳分离派的代表画家。最近没有什么想去的新展,不如来部电影填补周末的空白。
电影《布达佩斯大饭店》里,古斯塔夫在偷走《苹果男孩》之后,在画作原处换上了一幅“席勒的画”。
虽然导演在之后的访谈中说,以席勒的画作为基础伪作的这幅《Two Lesbians Masturbating》只是起到笑料的作用,然而观众却仍然可以“过度解读”为,这幅裸露而扭曲的带有明显席勒风格的画作是对利益至上的贵族世代的嘲讽。
那么席勒其人呢?
先前看过止庵关于席勒的点评文章,“席勒画女人,有如梵高画向日葵”,阅读后豁然开朗。他是16岁就被维也纳艺术学院录取的天才,家境良好,性格桀骜不驯,这与他散发着浓烈“焦虑感”的绘画作品并不相匹。
艺术家的复杂人格似乎能够勉强解释这一点,历史与现实的大环境(战争)似乎也能勉强与之沾边,但是我们应当意识到在他的画中存在的,绝大部分都是自我的审视。观者见到的情色,其实只是表现形式。
梵高画向日葵,毕竟还有依个人境遇而作的分期;而席勒,短短28年的生命,可以说是在上升的辉煌时期轰然陨落。
被录取、退学、坐牢、服兵役、死亡,连贯地进行着,这些事件对他的改变最多的是在绘画题材的选择上。他画风景,排列扭曲的房子、结构吊诡的桥梁,形体细长的树木;他画中的女人,最重要的有三人:妹妹葛尔蒂、情人瓦莉和妻子埃迪特。
如果想要了解席勒的情史,可以看看电影《埃贡·席勒:死神和少女》。在这部传记片里,导演刻意弱化了席勒从维也纳艺术学院退学前的生平,将他的爱情故事放大处理了。
妹妹葛尔蒂
由于“我们在美术学院只有男模特”,因此妹妹葛尔蒂(Gerti)成为了他的第一位缪斯。
她崇拜他的才华,甘愿成为哥哥的模特。作为艺术家,席勒个性自由,追求新鲜刺激,葛尔蒂跟着他去工作,为他打理工作室的琐事,从收发信件到催缴房租,到最后为患病的哥哥奔波换取奎宁,无一不足。
在如此周到的陪伴过程里,葛尔蒂暗藏的恋兄情节慢慢发芽,最终变成了叛逆。
她有些嫉妒哥哥找的其他的模特,比如那个“酋长的女儿”莫阿。为了留住这位气质独特的模特,席勒甚至还将她的名字写在了画布上;她一次又一次地因为哥哥无谓和玩乐的态度而落泪。最后她离开了席勒的画室,和与哥哥同在“Neukunstgruppe(新艺术小组)”的安东结婚了。
但亲情总是血浓于水的,即使席勒对她大喊大叫“以后也别再回来”,她也在之后参加了哥哥的画展,也是陪伴他到生命的最后一刻的人。虽然是妹妹,在一定程度上,她也是他的管家和监护人。(电影有些许夸张在里面)
十七岁的瓦莉
葛尔蒂是安静温和的妹妹,瓦莉是“叽叽喳喳的百灵鸟”。与葛尔蒂对席勒绘画天赋的支持和崇拜相比,瓦莉是更深层次的知音。
席勒师从当时名噪一时的克林姆特。在克林姆特的画室里,他第一次见到了瓦莉,这个在之后陪伴了他四年的模特和情人。
她的爱情是忠诚的、狂热的,席勒在她的生命中扮演了十分重要的角色。为了逃离维也纳,他们来到了Neulengbach,她当起了席勒的经纪人,辗转卖画争取生活费,席勒却在这里背上了有伤风化的罪名,被判处监禁二十余天,在这期间,她坚定地认为他无罪,还为他送来了绘画工具。
她对他的爱犹如燃烧不灭的焰火,四年来始终如一,直到被席勒抛弃。分手当夜,席勒画了《男人和少女》,画中瓦莉伏在他的身上,两人的表情都近乎于无。
妻子埃迪特
由于拮据,席勒选择了更加门当户对的埃迪特作为妻子,因为她在经济上能够给予他更多的帮助。而这位有钱人家的小姐却不懂他的艺术.
她对他说,“我不喜欢你把我画成这样,我要维护我作为妻子的尊严”,
“我想象中的婚姻不是这样的,永远跟着你跑,从营房到另一个,从一家旅馆到另一家,我要离开你”。
她怀有爱情,但永远比不上瓦莉的伟大。
总有人说席勒是因为时代而牺牲了爱情和生命,我认为不然,影响,但不至于牺牲。我们可以说在战争背景下,征兵令令他不得不参军,四处辗转,混乱的人口流动令他和已怀有身孕的埃迪特染上了流感死亡。
战争引发思想的爆发,引发对死亡和思考,比如弗洛伊德思想的盛行,我们可以认为这对他有着某种程度上的渗透。即使在历史语境下,席勒依旧是很私人的,很类型的。他的自画像为数众多,天才往往自恋,因为他们热衷于观察,在观察之外热衷于风格创造。
他画作中表情严肃的脸孔,大胆裸露的性器官,扭曲不自然的身体,以线条的方式展现,作品的色调丰富,却不如克林姆特那般浓烈,带有一种神经质和腐烂的气味。时代的大环境并没有给他造成许大的压力,他肩上承受的是自身。
Plus: 关于外表,席勒的好友如此评价:“少见的英俊,外表一丝不苟,人们甚至不能在他脸上找到一根未刮干净的胡茬。”席勒果真是风流倜傥。
《埃贡·席勒:死神和少女》中,席勒的扮演者Noah Saavedra的颜值实在是高,令我惊叹。因此建议把这部电影当作美型文艺青年作天作地最后作死的爱情片来看,嗯(扶眼镜)。
编辑: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