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2018年已进入下半年，浩浩荡荡的香港、内地两地现当代艺术春拍也在上个月末正式落下帷幕。回望十二年前的2006年，正是中国当代艺术市场首次集中爆发的一年；而十年前的2008年，又是极具戏剧性的一年，那一年中国当代艺术遭遇了过山车似的大起大落……经过十几年磕磕绊绊的成长，中国当代艺术市场经过数次的热潮与调整，距2006一轮之后，对比十几年前的中国当代艺术市场，今年的变化在哪？又在整个艺术市场的发展中处于怎样的位置？

今日我们在整体回顾2018年春拍情况之后，对2006年至今12年的中国当代艺术市场做一个整体的回顾，回望这十几年的起伏波折，是对上一轮艺术市场的回望，更是对新时期良性发展的展望。

2018年香港苏富比春拍

香港苏富比拍卖现场

与香港巴塞尔同期的香港苏富比春拍于四月初结束。品质不俗的预展引发业内的颇多好评，而最终也取得了稳健的拍卖结果。

今年春季苏富比拍卖行对外公布的香港苏富比中国当代艺术作品晚拍成交额情况表

当代艺术部分，香港苏富比3月31日的当代艺术晚拍中，共上拍38件拍品，2件流拍，总成交额近4亿港元。

其中，八件日本当代艺术品全数成交，草间弥生《红色无限网NO.2.A.3》以35,587,500港元拍出，为估价1.5倍；白发一雄《地暗星锦豹子》则以27,684,500港元成交，为估价逾两倍。

而从香港苏富比去年首次在晚拍引入西方艺术起，取得了不错的成效，出现在当代艺术家晚拍的12件西方当代艺术品悉数拍出，毕加索、夏加儿、里希特、封塔纳等在亚洲知名度较高的艺术家都有艺术品上拍，而劳森伯格、封塔纳的作品在当代艺术晚拍结果进入的Top5。

罗伯特·劳森伯格（Robert Rauschenberg）《卡通》
估价：32,000,000 - 40,000,000 港元
成交价：38,974,500 港元
占据香港苏富比当代艺术晚拍Top5中的第一位

中国艺术家曾梵志、周春芽、刘炜、余友涵等带来的重要拍品则为本次春拍的中国当代艺术引领大旗。其中当代艺术晚拍中，七件上拍中国当代艺术家作品中，刘炜《革命家庭系列：云游时光（双联作）》以35,587,500港元成交，为估价逾两倍。余友涵《抽象1988-1》以15,720,000港元成交，为估价五倍，刷新艺术家拍卖记录。周春芽《桃花又见一年春（双联作）》以12,120,000成交，曾梵志上拍的两件作品均以高于最高估价拍出。

刘炜《革命家庭系列：云游时光》（双联作）
估价：15,000,000 - 20,000,000 港元
成交价：35,587,500 港元
占据香港苏富比当代艺术晚拍Top5中的第二位

卢齐欧·封塔纳（Lucio Fontana）《空间概念，等待》
估价：15,000,000 - 24,000,000 港元
成交价：28,813,500 港元
占据香港苏富比当代艺术晚拍Top5中的第四位

2018年香港佳士得春拍

紧随苏富比之后，五月底拍卖巨头佳士得在香港的春拍在业界掀起一片不小的波澜，其中“亚洲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融艺”晚间拍卖见证了佳士得在香港举行拍卖以来首个“十亿之夜”。对于一向以稳健着称的佳士得拍卖，本次香港的“十亿之夜”对于近几年佳士得的发展来说也在情理之中，也成为佳士得扩张亚洲业务的必经之路。

在亚洲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晚间拍卖中，76件拍品成交总额高达10亿多港元，成交率近86%。在Top10中，华人艺术家赵无极占4席，朱德群占2席，其余陈逸飞、巴斯奎特、朱沅芷、草间弥生各占一席。

上拍的76件拍品中，西方艺术家作品上拍数量占据近八分之一，其中巴斯奎特、格哈德·李希特、彼得·多伊格、安尼施·卡普尔等都为亚洲藏家们极为熟悉、并且接受度极大的艺术家。

赵无极 (法国/中国，1920-2013) 《14.12.59》
油彩 画布 130 x 162 cm. 1959年作
成交价：港元 176,725,000
占据香港佳士得现当代艺术晚拍中的第一位

从今年香港春拍的数据中，不难看出：

2018年北京春拍

香港春拍高调结束后，六月底又迎来了北京各大拍卖行的收官数据：

6月20日晚，北京保利现当代艺术部分总共获得3.5亿元的总成交额，创造了近五季拍卖的新高，其中夜场收获了3.22亿元。

而这次保利在现当代中首推吴冠中作品，夜场中就出现五件吴冠中作品，其中四件都获得成交，其中的焦点之作吴冠中《漓江新篁》当晚以2200万元起拍，引发激烈竞争，历经30口加价，最终以7417.5万元成交，摘得本季国内现当代艺术板块的桂冠。当代艺术成交重要作品中，还包括了周春芽的《晚樱与桃花》岳敏君的《音乐》都在千万元以上成交。

吴冠中 漓江新篁
成交价：RMB 74,175,000

北京保利现当代艺术部总经理常天鹄曾表示，这次保利的春拍是历年来拍品数量较少的一次，而总成交额却比去年秋季高出1亿多元。也印证了我们战略的明显成效。今年春季现当代艺术板块高价位作品市场回暖明显，新入场买家也趋于年轻化。

周春芽 晚樱与桃花
成交价：RMB 13,800,000

岳敏君 音乐
成交价：RMB 11,270,000

中国嘉德2018春季艺术品拍卖会于6月22日落下帷幕，其中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四个专场总揽3.93亿元，创历史第二高价。

本次北京春拍的现当代艺术部分，中国嘉德表现突出，周春芽的《山石图》和张晓刚《血缘：大家庭1号》都破成交价四千万大关，同时12件上千万作品中，靳尚谊、艾轩、陈逸飞的重要写实作品占据五位；同时岳敏君《时代戏剧》、刘野的《红黄蓝》、《竹草图》也据Top10中。

周春芽 山石图
1992年
布面 油画
149.5×129cm
估价：RMB 9,000,000-12,000,000
成交价：RMB 43,700,000
占据中国嘉德当代艺术拍卖成交价第一位

艾轩 有志者
1980年
布面 油画
94.5×74.5cm
估价：RMB 7,800,000-9,800,000
成交价：RMB 24,380,000
占据中国嘉德当代艺术拍卖成交价第四位

匡时本次春拍现当代艺术秉持减量增质的思路，现当代的两大专场上拍115件作品，共斩获1.3亿元成交额。陈逸飞《童年嬉戏过的地方》以2127.5万元创艺术家“水乡”系列拍卖新纪录；周春芽《绿狗2001A》1610万元成交；曾梵志《无题》以1265万元成交；同时，毛焰、刘小东、丁乙、何多苓、方力钧等重要艺术家作品均有上拍，成交价都在500万以内。

陈逸飞 童年嬉戏过的地方
1984年 布面油画 89×151 cm
来源：亚洲私人收藏
成交价：2127.5万元

中国2018年春拍现代艺术Top5（包括位于香港、台湾拍卖行）

赵无极 (法国/中国，1920-2013) 《14.12.59》
油彩 画布 130 x 162 cm. 1959年作
成交价：港元 176,725,000
拍卖公司：香港佳士得

赵无极 (法国/中国，1920-2013) 《02.11.59》
油彩 画布 130 x 95 cm.
1959年作
成交价：港元 94,600,000
拍卖公司：香港佳士得

吴冠中 漓江新篁
1975 年作 布面油画 77×96cm
成交价：RMB  74,175,000
拍卖公司：北京保利

赵无极《26.04.62》 油画画布，1962年作，97.4x194.8公分
估价：60,000,000至80,000,000港元
成交价：85,263,500 港元
拍卖公司：香港苏富比

陈逸飞 (中国，1946-2005) 《丽人行》
油彩 画布 190 x 208 cm. 1997年作
成交价：港元 83,350,000
拍卖公司：香港佳士得

中国2018年春拍当代艺术Top5（包括位于香港、台湾拍卖行）

尚·米榭·巴斯奇亚 (美国，1960 - 1988) 《无题 （橘色运动人像）》
压克力 油画棒 喷漆 画布 152.4 x 122.5 cm.  1982年作
成交价：港元 73,225,000
拍卖公司：香港佳士得

周春芽 山石图
1992年 布面 油画 149.5×129cm
估价：RMB 9,000,000-12,000,000
成交价：RMB 43,700,000
拍卖公司：中国嘉德

张晓刚 血缘：大家庭1号
1996年 布面 油画 149×189.5cm
估价：RMB 30,000,000-50,000,000
成交价：RMB 40,250,000
拍卖公司：中国嘉德

罗伯特?劳森伯格（Robert Rauschenberg）《卡通》
估价：32,000,000 - 40,000,000 港元
成交价：38,974,500 港元
拍卖公司：香港苏富比

刘炜《革命家庭系列：云游时光》（双联作）
估价：15,000,000 - 20,000,000 港元
成交价：35,587,500 港元
拍卖公司：香港苏富比

2018年春拍的情况了解至此，我们再来回望2006年至今的市场总体情况。

-风起-

在2004年，香港苏富比做了第一场中国当代艺术拍卖，除了几家画廊之外，作为国际第一家做中国当代艺术的拍卖公司，香港苏富比可以说是从零开始。

2005年到2008年，是中国现当代艺术板块第一波爆发式的轮动增长，市场化的雏形在2006年底形成；自2009年开始，后金融危机时代的影响落地亚洲，全球艺术市场投资进入保守阶段，中国当代艺术在一片繁荣后进入调整阶段。

当“八五新潮”作为重要美术运动的里程碑被载入中国当代艺术史时，其艺术价值的蜕变也在短短二十年后完成，这一神话的缔造者在今日看来，似乎不仅仅是艺术家、评论家，艺术品拍卖成为了这一特殊背景下的主角。八五新潮过去不到二十年，2005年的全球艺术品拍卖市场中，艺术品均价达到了10.4％的增长，而2006年的火爆延续更是刺激着每个关注艺术品的人们神经。比如在美国纽约，5月份艺术品拍卖的平均价要比定性为“泡沫化”的1990年还要高出56％；2006年5月的纽约艺术品(价格)增长率也达到了自1999年以来的最高值，而自2005年4月以来艺术品均价已经累积了49.6％的涨幅。这种局部突破性行情尤其集中地表现在当代艺术的市场领域。

八五新潮资料图

2006年的5月，纽约苏富比拍卖公司推出了月度分析报告，与往日不同的是，“当代艺术”主题已成为其中的核心内容。

于是，长期被搁置的中国当代艺术瞬间成了拍卖市场里的试金石。2006年仅北京地区从事相关业务的拍卖行就增猛至7家，同时共设立23个当代艺术专场，总成交额16.68亿元，拍品总数上升至4728件。来自全球艺术品市场的各项数据充分证明了这样一个事实，至此中国当代艺术开始了市场化的转变……

而自纽约苏富比公司对外宣布将在2006年推出计划已久的中国当代艺术专场拍卖，同时香港苏富比也同步并进，成为设立“中国当代艺术”专场最早的拍卖公司

2006年约苏富比的中国当代艺术市场专场拍卖，此拍一落槌，中国当代艺术随即乘势蓬勃兴起。到了2007年，内地当代艺术品拍卖与海外的联动性日显突出，内地油画市场行情越来越受海外的影响，海外拍卖巨头苏富比、佳士得一时成为内地当代艺术品拍卖“风向标”。

2007年3月21日，纽约苏富比春拍“亚洲当代艺术专场“中310件拍品，成交率76%，总成交额1.96亿元，张晓刚的《大家庭：三位同志》以1634.6万元突破千万大关，岳敏君《金鱼》（1071.2万元），冷军《五角星》也超过百万美元，创造了个人成交最高纪录。紧随其后的4月7日，香港苏富比“中国当代艺术”（一）、（二）两个专场分别以82%和92%的成交率，总成交额达2.1亿元，比去年秋拍增长20%。其中徐悲鸿《放下你的鞭子》成交价7200万元；张晓刚《天安门一号》成交价1528.56万元……

岳敏君《金鱼》

徐悲鸿《放下你的鞭子》

当时纽约苏富比以张晓刚、方力钧、岳敏君、刘小东为代表的当代中国艺术品拍卖侧重为主；香港苏富比则“老一代与新生代并举”，既偏爱早期油画名家徐悲鸿、常玉、潘玉良、吴冠中等的画作，又不乏国内风头正劲的“市场名星”。

张晓刚《天安门一号》

回顾北京保利2007春季拍卖会现场当代中国艺术夜场，吴冠中的《交河故城》以4070万元人民币的价格创当时的中国当代艺术家作品最高纪录；2007年11月6日，中国嘉德2007秋季拍卖会，蔡国强《APEC景观焰火表演十四幅草图(2002年作)》以7425万元港币的价格创下当时中国当代艺术家作品拍卖的最高纪录；2008年4月8日，香港苏富比春季拍卖会，曾梵志1996年的作品《面具系列No.6》以7536.75万元港币成交，张晓刚、岳敏君等人作品相继突破千万元……

曾梵志1996年的作品《面具系列No.6》

-大起大落的2008年-

2008年是神奇的一年，无论从哪个行业、哪个角度来看，也都是极其重要、里程碑式的一年。2008年春拍恰逢举国上下抗震救灾的关键时期，重大的不可抗力因素严重影响了各类商业行为。以陈逸飞作品为主的某些写实经典流标，当代作品则依然行情坚挺，王怀庆、方力钧、岳敏君、王广义、曾梵志等艺术家的作品再创新高。而在赈灾义拍活动中，中国当代作品都纷纷创造世界纪录，现场赈灾热情也调动了印尼、欧美等国藏家的竞拍情绪，纷纷参与义拍活动。其中曾梵志、岳敏君、张晓刚等中国当代艺术家作品单价突破了四千万。

但到2008年秋，形势一落千丈，直至2010年都处在调整周期。

之后有人评价，美国次贷危机对当代艺术收藏的影响在纽约苏富比封面作品的流标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5月12日四川汶川的特大地震似乎也悄悄地动摇了中国当代艺术的持续增长士气。日韩当代在香港佳士得春拍中的人为炒作事件，部分削弱了中国当代艺术的购买实力……

据雅昌艺术网公布的数据显示，2008年国内艺术品秋拍成交总额为76.18亿元，仅占2008年春拍成交总额的60.80%，其中当代艺术的下降幅度最大。据当年公开的拍卖数据显示，2008年秋拍当代艺术成交总额为14.01亿元，与2008年春拍30.43亿元的成交额相比，降幅高达53.97%。天价当代艺术品开始回落，成交价比春拍同名次拍品均下降50%至60%，流拍率高达42%。张晓刚、方力钧、王广义、周春芽、曾梵志等当代艺术家的作品成交额均遭遇腰斩，并且在2009年到达最低点。

当时被称为当代艺术“四大天王”之一的张晓刚从2008年春拍中的约2.2亿元的成交额锐减至2009年春拍的1769.8万元。

2008年中国当代艺术滑铁卢，金融海啸是第一个不可否认的重要因素。《2008胡润百富榜》前20位富豪拥有上市公司部分财富平均缩水比例达到50.47%。作为这一“特殊奢侈品”主要投资者和消费者的新富阶层，因为资产缩水首先消化此类消费的投入。同时，可流入艺术市场的资金有限，进一步压制了这个市场。

而当时当代艺术“四大天王”之一岳敏君曾打过一个比喻：艺术市场的价格就像水上的浮萍，水位涨到哪浮萍就升到哪，水位是金融体系本身……

-2011年的第二波热潮-

2011年到2013年由于国际当代艺术市场的影响，包括西方艺术品不断破纪录、中国新兴的收藏家的带动，市场慢慢理性化、规范化、有规律的成长。2011年，尤伦斯在香港释出其藏品，层出不穷的高价带动了中国当代艺术的第二波热潮……

2011年4月3日香港苏富比推出的“尤仑斯重要当代艺术收藏：破晓当代中国艺术的追本溯源”专场成交总额达到4.27亿港元，成交率为100%。这个专场在当时被认为是拍卖市场的兴奋剂。这批堪称中国当代艺术史历程的基石佳作，纷纷以估价三倍、四倍、十倍甚至更高的价格落槌成交。其中张晓刚的三联画《生生息息的爱》以900百万美元的最新拍价重新洗牌全球最受好评的当代艺术家排名，成为继杰夫·昆斯的《气球花(蓝色)》(纽约佳士得在2010年11月10日以1500万美元拍卖)之后，与其比肩的第一位中国当代艺术家。

尤伦斯夫妇

而在此两周之前，全球艺术市场信息网Artprice宣布中国在全球艺术品市场上占据统治地位，数据中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中国从2007年替代法国成为第三位，到2010年超越1950年代以来的艺术市场大国英国和美国，跃升第一位，仅仅花了三年时间。

从ArtTactic2011年的调查结果也印证了2011年以来的变化。在当代艺术市场信心方面，2011年三月的调查数据表明中国当代艺术一级市场信心指数自2010年9月以来以最快趋势成长达到了81％，高于欧美21％，并高于印度34％，也是历史高点。2011年上半年国内艺术品拍卖市场(内地、港澳台及海外地区)中219家拍卖公司实现总成交额428.42亿元，同比2010年春拍上涨112.71%。

 张晓刚 生生息息之爱

而现在看来，当时关于当代艺术市场的评论与预测倒是十分有见地：“至2014年，中国亿万富翁的数量每年将增加20％，远远大于全球其他地区每年5.6％的增长。目前包括中国当代艺术在内的全球当代艺术品市场的迅猛发展，其背景即是新买家的大量涌入与老买家的收藏转向的合力作用，而当代艺术品巨大价格涨幅的市场表象之下则是‘新钱’与‘老钱’的联合交汇。在这种情况下，尤其是得到长线资金的支持，全球当代艺术市场仍有继续向上的潜力。在这块崇尚创造与实力的中国当代艺术领域里，我们期待着轻装上阵的中国当代艺术会有更美好的未来。”……

-2012-2014年的缓慢回血-

中国当代艺术的收藏也从2006年至今，完成了从欧美藏家换手到亚洲藏家的过程，收藏圈的范围是至今没有经历大范围的扩大。中国当代艺术距离很多人理想或者是想象中成为一个真正国际化受关注的类别还有一定距离，或者说，还差几波热潮。

然而中国当代艺术市场的到2012年又遇到不小的调整。据雅昌艺术市场监测中心不完全统计，中国油画及当代艺术由2012年春拍9.54%的市场份额下降至秋拍的8.29%，上拍8，107件，成交4,243件，同比减少1,565件，环比减少288件；成交总额为24.40亿元人民币，同比2011年秋拍减少12.52亿元，降幅达33.91%。

而在西方艺术市场，印象派及现代派已经消耗数年，但当代画派普遍保存状态良好，供给量充足且活跃，在世艺术家还能不断为市场输送新作；加之众多战后艺术家先后步入创作晚期，各大学术回顾展应接不暇，为市场及藏家注入了更多的信心和可操作性。于是2012年西方当代艺术板块呈现出跳跃式的增长，确定了该板块在拍卖市场上的领军地位。从佳士得、苏富比两家拍卖行的海外主拍场(伦敦及纽约)2012年的成交额来看，战后及当代艺术在其他板块基本持平的情况下呈现了高达30%的跳跃式增长，超出支配市场多年的现代派及印象派近70%的市场成交额。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面对2012年风声鹤唳的市场调整，周春芽曾逆势称雄，成为2012秋国内油画市场的亮点，其作品成交总额为1.65亿元人民币，比上季度增加了9,778.87万元，其作品《石头系列——雅安上里(三联画)》在北京匡时以2,990万元的高价成交，价位仅次于2011年11月份以3,047.5万元拍出的《剪羊毛》(1981年作)。刘炜的作品价格指数也比上季度提高了92%。有趣的是，在中国当代艺术市场探底的2017年，我们也无法不注意到，周春芽、刘炜、曾梵志作品价格的坚挺。似乎2012年与2017年有了惊人而有趣的巧合。

周春芽《石头系列——雅安上里(三联画)》

一面，瑞士收藏家乌利·希克就在2012年将他收藏的1643件中国当代艺术作品捐赠了香港M+美术馆，另有他收藏的20多件精品也被香港M+美术馆用资金收藏。之后收藏中国当代观念艺术闻名的国内藏家管艺，也将他自己收藏的37件从星星画会至今30年的藏品捐赠给了M+美术馆。比利时收藏家尤伦斯夫妇自从2008年，就开始也陆续出售他们的中国当代艺术藏品，而尤伦斯夫妇和乌利·希克近几年均是凭借以收藏中国当代艺术为主的收藏特色，连续几年跻身全球收藏家TOP200的名单。

而另一面，由上海藏家刘益谦和王薇夫妇为代表的中国实力藏家则逐步增加自己的中国艺术品。印尼藏家余德耀也将他近几年的中国当代艺术收藏入藏了他在浦东的美术馆。此外，上海的昊美术馆、喜马拉雅美术馆、外滩美术馆也都是很有实力的美术馆，近年来也都有很好的中国当代艺术收藏。因此从某一方面来说，可以说中国当代艺术这几年正是经历着从欧美藏家到亚洲藏家的过程。

上海龙美术馆

-2015年最近一轮危机-

真正的危机出现在2015年，香港市场国际化趋势显现，面对二十世纪华人大师、日韩及东南亚艺术和西方现当代艺术的夹击，处于高价禁锢和价值认同双重困境的中国当代艺术面临内外交困。资本和收藏方向的大范围转移，使中国当代艺术的市场份额在2015、2016年连续出现严重下滑。

据《2016全球艺术品年度报告》介绍，2016年全球度纯艺术拍卖总额为124.49亿美元（含佣金），同比2015年减少23%。而中国纯艺术拍卖总额高达47.92亿美元，以38%的市场份额超越美国跃居全球第一，这其中最大归功于古代和近现代书画板块。

曾经扛起拍场先锋旗帜的中国当代艺术品，在2015、2016年春秋两季拍卖市场中屡屡陷入低迷境地。从今年春季的香港苏富比、北京保利、中国嘉德、北京匡时等大拍卖行的实际成交情况看，重要中国当代艺术家上拍作品鲜有亮点。

1993年 陈逸飞  玉堂春暖 布面 油画 169.5×243.5cm
中国嘉德2017秋季拍卖会
成交价：1.495亿元

2017年仍是中国当代艺术市场的下行区间，面对近几年中国当代艺术市场的低迷状态，国内不少拍卖行已开始逐步调整思路。减量保质、对中国写实作品价值的发掘、以及对中国当代艺术发展历程的学术梳理等策略都可以国内大拍卖行中近几年的努力中看到。

2017年，在中国当代艺术拍卖持续下行表现的同时，正如2012年遇到的调整一样，周春芽作品的行情再次异军突起，在香港、内地两地拍卖中均取得佳绩。可以称得上本2017、以及2018春拍中表现最好的当代艺术家。

编辑：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