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巴黎北郊尚蒂伊城堡的孔代艺术博物馆(Musée Condé)可以说是继卢浮宫之后，珍藏15世纪到19世纪名家画作最多的博物馆。而博物馆的一件宝中之宝是一幅女性裸体炭笔素描：蒙娜瓦娜(Monna Vanna) 。画中女子恬静、典雅又不无神秘的微笑，让观者自然而然地联想到卢浮宫里那副举世闻名的画作：蒙娜丽莎。但多少年来，这幅画作是否出自达芬奇之手却一直是一个谜。孔代博物馆2017年终于决定聘请专家，鉴定究竟。

孔代美术博物馆珍藏的炭笔素描：蒙娜瓦娜(Monna Vanna) @Site du Domaine Chantilly

这幅蒙娜瓦娜自1862年就被尚蒂伊城堡的主人的奥马利公爵(Duc d’Aumale)，奥尔良亨利(Henri d’Orléans)购得，收入孔代美术博物馆。作品一度被看作是达芬奇亲手绘制，以此为模版绘制的“裸体蒙娜丽莎”(Joconde Nue)收藏在著名的圣彼得堡国家隐士庐博物馆。但该作品后来因被看作是一幅模仿之作，而逐渐被忽视。收藏在孔代博物馆的炭笔素描也逐渐受到冷落，任由日月的侵蚀。

自2017年启动的专家鉴定研究工作提供了不少新的线索。

专家们首先可以肯定的是这幅素描出自一位大师之手。孔代博物馆馆长Mathieu Deldicque表示，画作品质极高，是一位大师所为。画中女子面孔似男似女，手臂很男性化，却有着女性的胸脯，梳着古典发型，代表着某种普世公认的理想美貌。

各种研究显示，这幅素描完成于1485年至1538年间，与达芬奇在世的年代基本吻合，其风格也与15世纪后期佛罗伦萨和威尼斯画家追求至美女性肖像的努力吻合。绘制的手法也酷似达芬奇常用的手法。

专家们确认，画中一些线条显然是左手画出，而达芬奇正是一个左撇子。

专家还注意到，画中女子的双手与蒙娜丽莎的双手完全可以重叠吻合。孔代博物馆馆长就此指出，由此可以认为，画家在制作这幅素描时，蒙娜丽莎一直呈现在他的脑海里。达芬奇在1503年开始绘制那幅著名的永恒的微笑。

素描使用的纸张来自威尼斯，而达芬奇工作室离此地不远。而且素描的大小也与蒙娜丽莎的尺幅相当。

这幅裸体素描可以说是为完成一幅作品而制作的草图。不少画家都从这幅草图中获得灵感。比如弗朗索瓦一世国王肖像画师的儿子弗朗索瓦?克鲁埃(Fran?ois Clouet) 就以此为基础，绘制了“洗浴的妇女”。这幅画目前收藏在华盛顿国家美术馆。在此后一些其他画家的作品中，也可以看到这幅裸体素描的痕迹。目前的各种研究肯定，这幅素描至少两次被接近达芬奇的学生用作绘画模版。一幅是圣彼得堡国家隐士庐博物馆的“裸体蒙娜丽莎”；另一幅目前则收藏在位于达芬奇出生地的达芬奇博物馆。也正因为如此，尚蒂伊城堡计划在今年夏季的达芬奇逝世伍百周年纪念展览中，将一些受这幅蒙娜瓦娜素描启发而成的画作集中展出，让参观者体验这幅素描的不同演变。

各项研究目前可以肯定的是这幅素描出自达芬奇工作室，而且是原版，不是副本。但它是否出自达芬奇本人之手呢？或者达芬奇是否确实对这幅草图有所贡献？孔代美术博物馆将在3月12日举办记者会，公布将近两年的研究鉴定工作的成果。但谜底是否将最终揭晓呢？馆长Mathieu Deldicque认为，这幅素描很可能大部分是由达芬奇本人完成，但从严肃和科学的角度讲，目前并没有确凿证据，显示这幅素描出自达芬奇的手笔。也许，人们永远也无法找到确凿的答案。

尚蒂伊城堡的达芬奇逝世五百周年纪念展览将自6月1日开幕，持续到10月6日。这幅裸体素描将是展览的核心内容。展览也将介绍相关的专家研究与鉴定成果。观众不仅可以借此了解文艺复兴时代的一种特殊画风与技巧的演变与发展，对比草图原版与此后的相关画作，也不妨围绕这幅画作之谜，根据最新的专家调查线索，见仁见智，尝试解开艺术谜团。

编辑：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