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域与当代——论蒲国昌的水墨艺术 2010-01-26 15:46:53 来源:99艺术网专稿 点击:
蒲国昌为海内所知,先是因为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期贵州版画现象,继而是在1985年中国美术馆“十人半截子美展”上题为《召唤》以版刻、彩绘、水墨和木绳完成的综合材料作品。

机器时代系列之一 纸腊墨彩1992年98x98cm

 

  王林

  蒲国昌为海内所知,先是因为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期贵州版画现象,继而是在1985年中国美术馆“十人半截子美展”上题为《召唤》以版刻、彩绘、水墨和木绳完成的综合材料作品。这些都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新潮美术的代表作。但实际上,他真正持续创作、长期耕耘的领域乃是水墨艺术。这里所说的水墨,当然包括色彩特别是水性颜料的使用,也包括一些特殊材料如胶水、蜡汁等等。

 

  蒲国昌对水墨艺术的探索始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期。他从版画转向水墨,和他敏感、活跃的创作心理有很大关系。尽管是中央美术学院版画专业科班出身,他始终以版画制作的漫长过程而深感痛苦。对单纯技艺的反感,对颖悟性创作的渴求,注定了蒲国昌不可能成为一个学院画家,也注定了他在水墨领域求新求变的创作追求。

 

  由于蒲国昌的版画功底和他对于贵州蜡染技术的研究,以及他长期进行的变形及结构线描训练,从进入水墨画领域开始,他就显得与众不同。首先,他抓住的是水墨艺术的平面性,致力于形的变化处理和形色分离的结构研究。而这一点正是中国水墨艺术的本性所在,即是说,传统中国画的线形墨色乃至大小空白、书法印章的分布都有在平面上相互配置的功能。所谓“三远”之法,“平远”“高远”不用说,即便是“深远”的立体幻觉也始终为墨的统一色相所控制,服从于平面上上经营位置的要求,其视觉感受不断返回平面。中国画变革之误,不是把艺术和水墨宣纸这些材料所造成的空间本性挂钩,而是让艺术和历史传统所造成的文人趣味相纠缠。也难怪那些以“笔墨”为中心的水墨评论家在蒲国昌的作品前无话可说。进一步,蒲国昌针对的正是传统文人的出世、清冷与空疏。传统文人画在今天已是一个自我封闭的保留系统,“山居”“夜读”之类远离社会母题,“天人合一”之类空洞无味的奢念,对于具体、局部真实的现实中人,只是旧日梦境过时的士大夫理想和文化优越感。蒲国昌入手水墨画就反其道而行之,走了一条由俗化至现实化的道路。

 

  蒲国昌水墨创作可分为三个阶段。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作品和他的版画创作相通,受西方抽象艺术和平面构成的影响,借取图腾文化的某些因素,如傩戏面具,戏剧脸谱,以夸张变形的人物形象,大红大绿的民间色彩,来表达原始生命的强烈与放纵,针对政治意识对艺术的压抑和学院艺术的贪弱。其民俗性和符号化的特点使作品的意义大多来自于外部关系,即形式变革和人本主义对既定意识形态的冲击。这也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国美术的基本特点。不同的是蒲国昌汲取贵州山地文化资源;并从此开始对艺术地域性与当代性关系的长期深入研究。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前期的作品是一个过渡阶段,即从民俗化向现实性过渡。其代表作品如《招财进宝》、《万花筒》、《人间乐园》、《惊蛰》、《呼吸》等,这几个系列的作品除《呼吸》成团块状外,倾向于抽象性和象征性之外,大多构图饱满甚至壅塞,人物形象及肢体根据画面需要扭曲、变形、和各种意义符号如财神、麻将、鸟笼、文字组合在一起。冷色与热色相互并置,块面与圈点彼此嵌入,色彩喧哗,笔触震颤,水墨运用极为自由。或强化形体,或分割画面,或连接色域,或晕染气氛,但唯独没有潜心于笔锋使转以所谓一线一面来完成作品的连贯性。作品不无对于商业社会、消费社会乃至机械文明的困惑,但画家的兴趣主要还在于探索形式语言的乐趣,从热闹到欢快的情绪表达使艺术家居留于民间艺术热爱生活,装点生活的层面。事实上,民间艺术由于其集体创作常常为统治阶级意识形态惯性化,这是在发掘地域文化资源时应该特别警惕的。在蒲国昌《人间乐园》和《惊蛰》的某些作品中如“之一”,我们看到大红大绿让位于更加沉着的色彩对比,图腾头像也隐没在块面交叠的构成之中,形的分解、重叠、错位和扭缠,表现出艺术家更多的个人体验和苦闷,悲戚之感,我想这是蒲国昌艺术创作中的重要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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