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空间”隈研吾、倉俣史朗、阿尼什·卡普尔艺术展 2010-06-03 19:26:36 来源:99艺术网专稿 点击:
何工真正的角色是一位艺术家和知识分子。而且是那种就最本源的意义来说的“画家”。这种画家尊重手工劳动,技艺精良,个个身怀绝技而且思想高超。看他们的画,除了视觉上的感动和震撼之外,就是那种从血液里流淌出来的诗意和音乐感。

  

  八、理想国

 

  在美国,我与何工多次讨论过柏拉图和他创建的雅典学园。

 

  柏拉图(Plato)四十岁返回雅典,正好是纪元前387年,雅典签订丧权辱国的安太尔西达和约,将所有小亚细亚地区,割让给波斯。雅典斯巴达继续交恶,不得统一,整个希腊世界,日薄西山,奄奄一息。柏拉图下定决心,于雅典城外创建学园。当时有名学者登门造访,质疑问难,不仅成为雅典的最高学府,而且蔚为全希腊的学术中心。不少学生都是希腊城邦的世家子弟。柏拉图放弃政治,讲学著书,孜孜忘倦,先后共二十载。公元前367年柏拉图已年近六十,戴奥尼素霸主逝世,其子戴奥尼素二世继位,由迪恩摄政,邀请柏拉图重游叙拉古城,为二世师。柏拉图政治生涯第一阶段是壮志雄心的幻灭时期。第二阶段困心衡虑,久而弥坚,相信哲学家确能兼为政治家,确能治理世界。其代表作《理想国》,不仅是哲学家的宣言书,而且是哲人政治家所写的治国计划纲要。第三阶段柏拉图垂垂老矣。事与愿违,不得已舍正义而思刑赏,弃德化而谈法治,乃撰《法律篇》。愈至晚年愈求实际,其苦心孤诣,千载下如获见之!  

 

  柏拉图(Plato)《理想国》一书,震古铄今,书中讨论到优生学问题、节育问题、家庭解体问题、婚姻自由问题、独身问题、专政问题、独裁问题、共产问题、民主问题、宗教问题、道德问题、文艺问题、教育问题包括托儿所、幼儿园、小学、中学、大学研究院以及工、农、航海、医学等职业教育加上男女平权、男女参政、男女参军等等问题。在著名的“洞穴”比喻中柏拉图讲了一个人如何经历了猜测世界、信仰世界、和形式世界理念世界的过程。这个人获得了关于理念的知识后,感到有责任教导那些还在洞穴中的人们。柏拉图(Plato)由此指出,在一个正义的国家里,哲学家应该成为国王,凭责任治理好国家。
我不知道何工身上的那些乌托邦精神信念来至何处?中国国家社会主义的集体理想主义教育?在西方世界学成的现代知识分子的道义担当?也许都兼而有之。我指出这点是想说,何工可能是今天最后一位具有乌托邦精神的艺术家,他对艺术事业的规划和文化抱负应该得到特别理解和研究。《诗经》上说“逝将去汝,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这是人们地上所寻求的王国,然后终其一生建造这个王国,人们企望在其中实现完全的自由。诚然,这样的理想是美好而诱人的。但是,人终究无法靠一己之力建造这样的王国,腐烂和崩溃潜伏在墙根底下,在还没有完工前便将其夷为平地,倒塌声嘲笑着所有曾经的努力。这样的国,终究只是“理想国”,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乌托邦”。它只存留在臆想之中,正如托马斯•莫尔(Sir Thomas More)当初用古希腊语虚造该词的用意,这是一个“乌有之乡”。

 

  以上所思,可以被看做是对何工艺术中“乌托邦” 济世情怀的一个反诘,在《马拉浴》(布面油画,200×300,2010)和《宣言》(布面油画,240×720, 2010)这样的作品中我嗅出了一种在人间建造天堂的乌托邦气味。幸好何工的乌托邦只是建造于画布和展厅中,还只是一个有点狂妄的美学规划,虽然不合时宜,但还是能够激励“英雄”去做他能够做的的事情。

 

  九、“在路上”

 

  我和何工都喜欢长途旅行。我们有过一次结伴从东海岸到西海岸横穿美国大陆的刻骨铭心的旅行。

 

  “我旅行生活中堪称最伟大的一次经历即将开始。一辆后部拖有平板挂车的货车上,躺着约摸六七个小伙子……我跑上前去问道:‘有空位吗?’他们说:‘有,快上车,上车的人都有座。’还不等我在车厢里坐好,货车便开了。我的身子摇晃着,一个乘客扶着我,我趁机坐下。有人递给我一瓶劣质威士忌酒……内布拉斯加的天空中的细雨,一直不停地下着,然而别有一番诗意,我猛地将酒喝完。‘啊哈,咱们又上路了!’一个头戴棒球帽的小伙子叫起来……他们说这个夏天要搭车走遍美国。‘我们现在去洛杉矶。’……‘去干吗?’‘干吗?我们也说不准,这不用操心。’……”。这是美国六十年代文化浪子、“垮掉的一代” 作家杰克克•鲁亚克(Jack Kerouac)在他的自传性小说《在路上》中的一段文字。

 

  《在路上》,还有切•格瓦拉(Che Guevara)横穿美洲大陆的《摩托车日记》都是注定只属于年轻人的书。克鲁亚克(Jack Kerouac)曾经借书中迪安之口对萨尔发问:“……你的道路是什么,老兄?——乖孩子的路,疯子的路,五彩的路,浪荡子的路,任何的路。到底在什么地方、给什么人,怎么走呢?”我想这也正是对一代又一代年轻人的提问,它以无与伦比的诱惑吸引着无数人上路。在何工的身上,“在路上”已经成为一种追逐精神自由飞扬的符号,它穿越了几代人,具有了普遍意义。背起行囊激动地上路,探求不可预知的旅途,似乎就可以“掌握开启通向神秘的种种可能和多姿多彩的历练本身之门”,“在路上”更像是一种自我标榜与自我放逐的浪漫主义仪式。

 

  何工虽然已不年轻,可渴望上路的心情和冲动依旧。他的艺术也就真实地记录了这种“在路上”的情感和体验。

 

  十、尾声

 

  诗人波德莱尔(Charles Baudelaire)在其《恶之花》中说道:“真正的旅行是那些为出门而出门的人,他们轻松愉快如同漂浮的气球,然而他们决不会偏离自己的目的地。也不知为什么,他们总是说:‘上路吧’。”

 

  何工的艺术如同一场充满冒险和意外的旅行,读他的画对他的心路旅程多了一些了解。和他这个人一样,他的艺术也总是“在路上” :充满激动、感伤、悲情和意外。

 

  “太阳是我将要去的旅行,

 

  乌棕是哪条路。

 

  把脸迎向太阳的门!”

 

  记不清是谁写的歌词了。我想下次与何工出门的时候再告诉他,并且常在心中为他默念。

 

2010年5月10日至18日于昆明
 

 


【编辑:金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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