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对您影响比较大的艺术家有哪几位?
李:应该说后印象的几个画家给我的印象特别深,例如高更、梵高、塞尚。毕加索,我也喜欢。梵高、高更等人的作品很热情,我和他们一样,都是半路出家。毕加索早期是学院派,但是后期他跳出原来学院的规范,而去追寻自己的艺术,我比较喜欢他……高更为了绘画上的超越,能放弃舒适的物质生活,到落后的部落去居住,让我很敬佩。梵高的疯狂可能是很多艺术家需要有的,但是,如果你要继续下去,还是必须要从疯狂中退出来找回自己,所以我又画了两个向日葵来纪念梵高,试想如果他在开枪自杀的那一刻冷静下来会怎么样。
记者:您好像比较喜欢质朴一点东西,在您的作品里面能感觉到。
李:我比较感性,比较喜欢真实的东西,我觉得越纯朴就越真实。女性艺术家往往是直接去表达自己的情感,而且可能是因为现实生活中的一些事情已经不能满足了,就用绘画的方式去表达更好。人的生活,可以分做三层:一是物质生活;二是精神生活;三是灵魂生活。物质生活就是衣食。精神生活就是学术文艺。灵魂生活就是宗教。人生就是这样的一个三层楼。懒得(或无力)走楼梯的,就住在第一层,即把物质生活弄得很好……这样就满足了……其次,高兴(或有力)走楼梯的,就爬上二层楼……所谓“知识分子”,“学者”,“艺术家”。还有一种人,“人生欲”很强,脚力很大,对二层楼还不满足,就再走楼梯,爬上三层楼去。这就是宗教徒。
记者:您是佛教徒吗?
李:对,1996年就开始皈依佛教,最早皈依的是光孝寺的释本焕大师,宗教的信仰能让我的心宁静下来去绘画。我制定了绘画三部曲:青年时是激情燃烧(以青春、生命力为主题);中年时是宁静致远(以山水、风镜、花卉、抽象为主题);老年时是佛国净土(主要画佛像、唐卡)。
记者:我还有个疑问,就是为什么您要用皴蹉的方法来处理您的画面,您似乎是故意造成了破碎感,有点像张爱玲小说中在讲民国故事的感觉。
李:是的,张爱玲的小说让我联系到了旧上海,穿旗袍的女子确实是一道很美的风景线。但是站在现在来看,已经是一种破碎的影像了,那时我国正处于亡国动乱时期,就像一张张破碎的旧照片……我们当代在传统观念慢慢淡出,主体意识逐步增强,求新求变求异的意识越来越明显……但我认为作品的精神内涵和表现形式的和谐与完善还是脱离不了传统文化,我的绘画就是传统和现当代的一种衔接吧。
记者:就是一种对话,一种回忆。
李:对,有一些是回忆,有一些是希望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