菠菜：尤伦斯曾自称他们将兴趣转向了印度的当代艺术，你对这种转向怎么看？

鄢醒：从当代艺术系谱上来说，它是依赖地缘政治的历史和短期历史的政治。我相信，西方收藏系统里，没有谁在刻意回避或刻意挑剔到底是中国还是印度。我尊重藏家自己的选择，这没什么值得评说的。只是我很怀疑他们的动机，这一系列动作——先收藏作品，然后做展览，再送拍，又接着换下个热点。我要怎么相信他们的学术性呢？

菠菜：虽然大家都在关注，但我想这件事对艺术家个人的创作是否不会有太大影响，你对此次拍卖有什么期待？

鄢醒：这件事还没有重要到能影响艺术家个体创作的程度。任何对拍卖成绩有期待的人，要么是与利益休戚相关的局中人，要么就是执迷不悟的投机者，我很庆幸还没踏进这个泥潭。我从来不对拍卖结果有所谓的“期待”。也许，细心的艺术市场研究者应该从中可以看出，洗盘才刚刚开始。

菠菜：从你这样一个青年艺术家的角度来看，你认为UCCA选择的艺术家都是什么类型（当然这种选择就包括收藏、展览以及项目合作）？

鄢醒：UCCA压根就没有自己的类型，他们选择艺术家的方式基本就是打一个炮换一个地儿。轮番与奢侈品、时尚产业、创意周边的联姻说明，他们是想高调地兜售自己的“艺术成绩”。他们关心的也许不是艺术。

菠菜：UCCA的展览和推广模式，跟一般的画廊和艺术机构差别很大，我想首先是因为他们想要的效果跟画廊和艺术机构不一样吧？

鄢醒：UCCA跟画廊的区别是他们不能像画廊那样直接作为一个商业公司获得艺术品盈利。而他们跟艺术机构的区别就太难说了，艺术机构有很多种类。对比非盈利艺术机构，尤伦斯的铺张浪费，跨界娱乐真太特别了。

菠菜：话说回来，你选择合作机构是以什么为标准？什么样的合作模式是你认为最舒服的？

鄢醒：选择合作机构有时候就像谈恋爱一样，如果大家彼此相爱什么都好说，心灵和身体都很愉悦。如果只是为了脱离单身的困境，那就要考虑很多因素：彼此是否诚恳；未来目标是否一致；相处方式是否舒服等等。我认为，没有一种合作模式是绝对舒服的，相互间的信任和耐心很重要。

菠菜：UCCA事件让很多人联想到非盈利性艺术机构在中国生存和发展面临的困境，先不去评判它是否是真正的非盈利，但可想而知困难是很大的。

鄢醒：归根结底还是中国的大环境没有创造适宜于艺术生存的土壤，包括美术馆、博物馆、艺术中心在内的非盈利性艺术机构无法从国家政策的立法渠道获得基金会支持。所以，中国的非盈利性艺术机构只是舶来文化的天方夜谭。其实这个问题，最好的答案就是：“在中国”——只要这个前提一直存在，我们大家就只能面面相觑，彼此心照不宣。

【编辑：汤志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