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董重的中国式“造境”观 2011-09-16 10:28:15 来源:董重博客 作者:王娅蕾 点击:
曾经有一个问题在“视觉文化”概念确立后被提出——艺术家应该用何种方式来构建属于自己的视觉场域?如你所知,有些艺术家是世界的记录者,他们致力于用自己的艺术思维去探讨一个时代最直接和最具有普适性的铭记符号。

荒原

荒原

 

曾经有一个问题在“视觉文化”概念确立后被提出——艺术家应该用何种方式来构建属于自己的视觉场域?如你所知,有些艺术家是世界的记录者,他们致力于用自己的艺术思维去探讨一个时代最直接和最具有普适性的铭记符号。另一种艺术家则是世界的创造者,他们把一个现实以外的平行世界打理得井井有条,甚至因为过于符合人类逻辑而让人们误以为这个幻想世界比现实世界更真实——直到今天,仍然有人在寻找《奥德赛》[1]中的人鱼,或者用各种牵强的实验来证明美杜莎[2]能让人石化的视线在物理上能够成立。这种创造真实场域的能力,即谓“造境”。

 

身在贵州的画家董重亦是如此,他用形象构建了一个现实世界以外的边缘空间,在这个边缘空间里有自己的伦理道德和行事逻辑。如果用一个词来概括,就是“游荡”——他画面中的形象塑造非常具体,但这些形象实体都脚不着地地游荡在画面中间,让人觉得空落落,又觉得好像这样也无所谓。这种片断式的情绪曾经被二战后的美国波普艺术家利希滕斯坦(Roy Lichtenstein,1923~1997)充分放大,用纯装饰风格的彩点再现漫画中的某一个或某一些片断,比如金发美女在红色的敞篷汽车里大声喊叫。但这个“喊叫”之前发生了什么?之后又是什么情节?似乎昭然若揭,其实无人知晓。在战争之后对现实感到迷茫和失望的美国民众最先接受了这种带有明显戏谑意图的图式。但是在中国,大多数观众似乎仍需要依靠相对完整的情境塑造和故事描述来获得心理上的安全感。

 

董重完全摒弃了这种对安全感的诉求,在他2007年的作品《人兽图No.5》中,细身鹰爪的“人”站在与人形差不多大的“兽”背上,脚爪抠进兽的皮毛,手持断箭,箭头周围用焦墨式的线条表现出向下刺入的趋势;兽则有鬣狗一样的头部,身形佝偻,前足为爪,后足为蹄,眼睛却是细长的人眼,睨视斜后方。人驾驭兽,兽托载人;人刺兽,兽躲人……这种组合方式所契合的人与兽的关系让人觉得无比熟悉,却永远无法获得最准确的解读。人与兽在画面中间纠结,它们周边则有艳色的梅花在钴蓝底色上盛开,安宁之至。

 

艺术家到底想说什么?董重用各种精确的细节来标示画面的故事性,却不告知故事的线索和内容。这种讲述手法显然相当狡黠,让人很容易被带入超现实的夹缝空间。

 

与常常包含了太多时代意味的、宏大的中国当代艺术图式不同,董重的作品显示出一种非常原始和自由的趣味,无论世事如何变化,画家的自我时间似乎过于缓慢,画中一日世上千年,没有人可以根据作品准确推断出艺术家的年纪、时代和地域。不同于外部信息的模糊,董重所创造的画面形象独特而具有很高的辨识度,墨线勾勒的生物形象尖喙、耸肩、头颈颀长、四肢细瘦,如民间故事里游荡在人世边缘的小鬼,诡异但不恐怖,他们的身体则用晕染皴擦的笔法画出东一团西一簇的毛团质感。这些生物穿梭在梅花、水流或者城市之间——在董重最新的作品系列里,他们走在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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