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行为艺术点滴
文/蔡青
2007年我从纽约搬到新加坡,能更方便经常回到中国和参加周边国家的行为艺术活动。行为艺术节在亚洲很盛行,参加行为艺术节的艺术家如同做宗教一样虔诚,因此常常能看到很好的行为作品。
比如2008年10月在成都的向上(UP-ON)国际行为艺术节上来自台湾的艺术家林其蔚与观众的互动就是一个好的例子,他让观众围在一起坐,他自已处于中心向外传递一个连在一起的布条,其上写有重复的和变化的文字,人们读着发出声响,最后形成一个合谐重奏,时而也有单音发出,但全都统一在一个宏伟的声音海洋中,让人体会到亚洲行为艺术的深远与宏大。
北京的“开放”(Open)国际行为艺术节,是中国最早的行为艺术节,刚刚在2009年所举办的第10届算是目前最大的行为艺术节了,从世界各地来参加表演的人超过三百名艺术家,历时两个月。策展人陈进在找不到任何賛助的情况下,倾其全部家财于此,这种大型的艺术节仅在安排艺术家的吃住,就需要花费很大的一笔资金。
其实中国行为艺术正在降温,由于艺术市场的影响,让原本做行为的人改去画画了,因为画好卖,而行为艺术家很难出售作品。尽管行为艺术圈在缩小,但变得更实在了,仍在做这类作品的人即是热爱行为艺术的人。在四川的成都和西北的西安两地,行为艺术仍然很活跃。成都可算是中国行为艺术的大本营,周斌和陈默是领军人物,除了原有的资深行为艺术家们在活动,还不断出现新人以及有创意的作品。在西安的相西石,每年春季心平气和地举办小型的“谷雨行动”艺术节。近年来湖南的长沙也开始组织行为艺术活动,当地的行为艺术家何玲与文鹏利用本地的资源,为行为艺术争取到一块阵地。更值得一提的是,生活在北京宋庄,来自西安的王楚禹,他联合周围的艺术家,每月十号集在一起做“广场行为艺术工作坊“,每次轮流在不同的艺术家住地或工作室展开,既省了钱又做了事。
新加坡的“未来的想象5”(Future Imagination ) 国际行为艺术节是我遇到的最精致的一个行为艺术节,从选择艺术家到节目的安排上都很周全。至今仍让我记住的好作品有来自波兰的艺术家达瑞士Dariusz Fodczuk的“小型的治疗剧场”(The Tiny Therapeutic Theatre)是一个出乎意料的,让每个人都发疯的作品;比利时女艺术家格文都灵(Gwendoline Robin)的作品起名是“未来在哪里?”(Where is the future?),她竟然在自已的头上爆破出一个大火球,令人震惊;印尼艺术家马拉帝(Melati Suryodarmo)的“彩虹”和新加坡艺术家Jason Lim的“最后一滴”都精致入微,耐人寻味。
2008年底,我有幸在泰国第十届“亚洲顶峰”(Asiatopia)国际行为艺术节看到著名的“黑市”的集体表演,国际黑市吸收了亚洲面孔李文为成员,更具有了全球性的形象。在这次两个小时的表演中还特邀了新加坡艺术家Jason Lim 同台表演,Jason 的细腻风范使这次的表演更增添了魅力。2009底我参加了由泰国艺术家与策展人Jittima Pholsawek和Paisan Plienbangchang策化的湄公河计划。我们沿着湄公河下游逆水而上,进行实地考察与创作,常常住在河边的村庄,历时三周,这个活动是以行为艺术的方式抗议修建大坝,破坏自然生态的尝试,希望得到社会更大的回响。
最让我感动的是菲利宾的“Bunga 2009”,他们从主持人到每人个艺术家都齐心协力,极强的团队精神,尽管他们的资金不足,条件有限,但是他们还是将行为艺术节办得很成功。菲律宾行为艺术家的作品也如他们独具的热情一样表现出来。
最近新加坡的行为艺术组织者李文发起了“RITES”(Rooted In The Ephemeral Speak)计划,即每月由艺术家在城里选择不同的地点做行为,将行为艺术与日常生活更紧密地联系起来,不再是行为艺术节上的一场秀,而是更深入地探索艺术与生活的关系,这是一个别具风貌的开启。
我住在新加坡,地处东南亚,生活在这个具有丰富文化的地域,希望在近几年能走访更多周边的国家,接触更多的行为艺术家和感受他们的行为艺术作品。
蔡青(Qing Sonnenberg),2011 in Singapore
【编辑:赵立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