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见的世界与看不见世界里能量对话的时空隧道”。3月9日，著名画家蔡国强在洛杉矶成功创作的火药爆破作品《天梯》，再度吸引各界关注。
火药是危险的，但偏偏有人爱玩火，不仅玩得得心应手，还把火玩进了美术馆。
蔡国强就是这样一个喜欢玩火的人，他用火药让天空开满绚丽缤纷的烟花，用火药和导火索在纸上炸出了河流山川、城市街道、四季花卉。火药就是他的画笔和颜料，时间和空间在火药燃烧的瞬间融合在一起。蔡国强如此擅长用破坏的方式去完成作品，以至于火药画不仅成为蔡国强的独门绝技，也是他独一无二的标志。难以想象，如果没有火药的介入，蔡国强的艺术创作会是什么样子。
不久前，在卡塔尔首都多哈阿拉伯现代美术馆开幕的大型个展《海市蜃楼》上，蔡国强还用火药炸出了他眼中的阿拉伯世界——伊斯兰女性的黑袍、沙漠里的花卉、在戈壁滩上奔跑的群马、阿拉伯的文字……蔡国强在多哈创作的火药画采用了全新的制作手法，一改以前近似中国水墨画的湿润笔触，其呈现更逼近戈壁和沙漠的干枯基调。
蔡国强最初开始做火药画的时候，受到了奶奶灭火的启发——灭火就是控制燃烧的效果，就像绘画需要控制颜料在画布上的分寸。创作于1985年的《自画像》是蔡国强最早的火药画之一，他在自己创作的油画上爆破，火药在站立的人形上留下了放射型的烧灼痕迹。
如果说，蔡国强早期的火药画还必须依附于其他材质才能完成的话，那么他赴日之后的火药画就要纯粹得多。他开始用火药画来完成大型爆破计划的草图，《为外星人作的计划》等系列均是用火药和水墨直接在纸上完成，黑色的火药在白色的纸上留下了悲哀婉怆的痕迹。在蔡国强看来，火药不仅是一种瞬间即逝的破坏性材质，更是他对现实和历史直抒胸臆的表达。
爱上了火药的蔡国强，始终将火药作为自己的创作手段，并且实验的步伐越走越远，创作题材也越发自由和大胆。他在对火药的创造性使用上体会到其魅力：“火药是一个自发的、不可预测和无法控制的媒介。你越是想控制它，往往越无从入手，创作的结果永远难以预测，而这正是最有趣的部分。”
如今，蔡国强已经带着火药走向世界。2010年，蔡国强在尼斯现代与当代艺术博物馆创作了《地中海游记》，巨幅火药画前的圆形水池里灌满了橄榄油，火药画倒映在象征地中海的水池中。这一年，蔡国强还在墨西哥城举办了个展《阳光与孤独》，火药画呈现的墨西哥风景倒映在装满了龙舌兰酒的水池里。2011年秋天，蔡国强在乌克兰顿涅茨克，制作了27幅比真人还大的煤矿工人火药肖像画，并将这些肖像装入方框，用大幅画像的规格予以陈列。
今年四月，蔡国强将在杭州浙江美术馆举办个展《春》，其中高3米、长36米的《观潮图》已经先期制作完成。他别出心裁地将两个完全对立的元素并置在一起——用火来表现水，将火药的能量转化为潮水的能量。在展览开幕之前，蔡国强将在西湖现场写生，并用火药完成这次展览最大的一件作品——《西湖全景图》。
蔡国强每次大型展览的火药画制作都会向社会开放，公开展示整个制作过程，其过程既神秘又充满偶然性，非常吸引公众的眼球。尽管与火药打交道已近三十年，但在每次爆破之前，蔡国强依然会处于不安的期待中，因为只有在爆破完成之后，才会知道最后的效果。
当蔡国强弯下腰，在画布上一遍又一遍小心地撒下火药的时候，他是在和纸、火药对话，也是在和内心深处的自我对话——
“我希望纸上爆破草图的最终呈现，可以用绘画性来检验。作为一种绘画艺术，要看它有没有探索出新的东西——所以，最终还是要回到美术本身来解决自己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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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汤志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