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涅斯·瓦尔达:自由的拾穗者 2012-04-01 09:46:04 来源:艺讯中国 点击:
“法国新浪潮祖母”阿涅斯·瓦尔达早已在电影界扬名立万,这一亲切称谓多少有着“先驱”的含义:瓦尔达1954年在其第二故乡、法国南部渔村赛特(Sète)拍摄的《短角情事》被普遍认为开了“新浪潮”之先河,或者说,成为这一波颠覆性电影新风格井喷的前奏。

模糊的分界

 

瓦尔达怀念雅克·德米的方式,回顾自己的生活、创作的方式,都是拍电影。甚至于,她多年来工作与生活的场所、以及她本人,也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自己的影片与其他作品中。在她半个多世纪的摄影作品中有许多自拍像,近年来她还以更加轻松的方式、将自己的漫画形象绘在海报上(《阿涅斯的海滩》)、装置中(本次在中国的回顾展上就可见其这一返老还童的心态)。

 

瓦尔达曾说:“我居住在电影中。”现在或许可以修改为:她居住在艺术创作中,而艺术与生活之间边界的模糊,又在她的作品中举足轻重。毫无疑问的是,她几乎从未受过哪种艺术机制或形式的羁绊,而是自由地作出各种美学选择。同样,自《短角情事》这部处女作起,瓦尔达便开始交融运用纪实与虚构、以至于模糊二者的界限;具有纪录片风格的《无法无天》,则又是职业演员与业余演员共同出镜的代表作。

 

边界的模糊,在瓦尔达这儿还体现为,她将作品作为与人沟通的媒介之一,并在作品中纳入不同程度的互动性。《拾穗者:两年之后》便是《拾穗者》的续篇,是瓦尔达无法无视自己与拍摄者沟通的需要、而再度寻访前作故人并遇见新面孔的回应之作。近十年来,她在当代艺术范畴内的创作也时时关注作品本身与不同空间的关系,同一件作品在不同地方展出、都时常被赋予不同的元素。《马铃薯乌托邦》已在世界许多地方展出,每次都由当地的700公斤土豆为作品增添进新的元素;当年,她更是身着臃肿滑稽的“土豆装”出现在威尼斯双年展的开幕现场,让自己也成为作品展示的一部分,同时观察人们的反应。

 

与观者之间关系的改变,也是瓦尔达让自己的影像走下大银幕后所格外关注的。《努瓦姆梯耶的寡妇》因其独特的装置形式而给予观者以更大的自由,我们接受邀请、从这一份情感移向下一份情感,正是这种经由空间位移获得的互动可能,连接起影像内外的人、也让观者逐渐成为作品的元素之一。瓦尔达后来应邀将素材剪辑为一部纪录片在电视台播放,尽管主题相同,却也是另一件作品了。

 

《一分钟一影像》(Une minute pour une image,1983),表现的是分别针对170幅摄影作品的画外音描绘,以每幅作品一分钟的时长在当年的法国电视台晚间播放。法国著名影评人让-米歇尔·傅东(Jean-Michel Frodon)描绘自己当时连续几个月内每天的固定收看经历时,称之为“一件时间装置”。这无疑是需要一个专注的观众来共同完成的“时间装置”。

 

在互动的另一层面上,“中国回忆展厅”是本次回顾展上的一出重头戏。瓦尔达至今津津乐道于她在1957年随法国官方代表团访华时通过海运寄回法国的几大箱纪念品,现在她将半个世纪前的这些纪念品作为“作品”,再次(也是首次)在地展示,与中国观众产生超越时空的互动。令人回味的是,这是一个不复存在的中国,而现场观展的一大部分观众,或许都没有那个年代的亲身经历,这种“转手”后的视觉经验,在瓦尔达这位细致的“拾穗者”安排下(她也确实亲手完成了展览的现场布置)得以生效。

 

瓦尔达曾这样定义作为自己标志性风格的“电影书写”(Cinécriture):“拍电影,这是生活的一部分。制作作者电影,就要为所有的选择负责:怎样的主题、怎样的摄影机、如何剪辑、何种海报、乃至以何种方式为影片配乐。这就是电影书写。”*

 

她面对自己的整个艺术创作也同样如此;并且,从忠实面对作品的责任中,生出艺术家的自由来。

 

 


【编辑:王厚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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