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度:艺术就是重新定义生活 2012-04-06 17:09:04 来源:艺术银行 作者:郭靖 点击:
说不上哪儿来的那股子“浑不吝”劲儿倒也凑成王度身上的一种气质,也许是真的大明白,所以表露出来的是故意要有点装糊涂,凑到一起便成了“浑”。这种“浑”是经过了大起大落,大是大非而看明白了的“浑”,似乎意思是说,“这都是小事,我不在乎”。

王度作品

王度作品

 

艺术银行VS王度

 

艺术银行=记者 王度=王

 

记者:从中国到法国后,您如何在环境的改变中重拾艺术创作?

 

王:首先是抹掉在学校里接收的知识信息,让自己变得纯洁,不断阅读和看展览。因为我的判断力还在,我能意识到之前的问题。在国内的创作类似前苏联的创作方式,那是一种对没落的体制和精神,或者说对没落意识形态的反抗。这种作品不可能会好,因为对于人来讲抗拒本身就是一个低级封闭的状态,所以产生的作品也在低级状态。在巴黎,我很容易将获得的信息与自己观念要求做调和,慢慢地,对艺术的认知独立了,自然就会做不一样的东西。当时比较强烈的感受就是世界的全面媒体化,因此工作的切点就从这里下手。

 

记者:您似乎不像其他中国当代艺术家一样有一个明显的中国身份?

 

王:这跟我的思维方式有关,我不屑于那种异国情调的工作方式,玩时间差、文化差、卖土特产,我都比较躲避。我无所谓什么“文化身份”,更无所谓自己的种族特征,因为我所生存的是一个大我的世界。 虽然做文化异国情调的东西很容易被识别,但我庆幸自己没有这样的工作方式。用所谓自己的文化去跟另外一个文化寻求对话或者认可,我觉得这有点像国与国之间的文化交流,我没有这种使命。

 

记者:您的作品分为“对于媒体的延续思考”和“对时下事件的应景”两类?

 

王度: 我没有把媒体当成一个主题。我的工作来自于对我们生存的时间、环境的意识。全面媒体化实际上是对我们的生存时空的定义,工作自然而然会跟这样的大环境发生关系,但这不等于我就非要做和媒体有直接关系的东西。我的工作方式有很多,关键看你有怎样的想法和怎样的表达。有未做到位需要延续做一阵的东西,也有去年在唐人“轨迹”展览中展出的《可乐》这种我说比较“应景”的东西。这个东西是从街上“捡”来的,比较调侃,这种景观只有在很落后的国家才能看到。本身就很有表现力,我只是将它扩张了,强调了它的“作品感”。我们经常在生活中看到一些东西已然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作品”,但这种东西不是真的就是什么了,弄不好就会有“现成品”之嫌。我做这个东西是因为超载的可乐跟板车的关系表露无疑。

 

记者:所以一件艺术品与普通事物的区别是作品感,那作品感是什么?

 

王:我用法语组合了一个词:“la sensation d’oeuvre”,变成中文可叫作品感,但不如法语表达的到位。Sensation是事物的“视,嗅,触,味等的敏感, 是生理或类似于神经性的事物反应。

 

记者:那么如何辨识这种作品感呢?是要经过专业的艺术训练吗?

 

王:看人,有的艺术家永远没有作品感,尽管做了很多东西。这是一种直觉,一种意识,是拉康的“意识系统之外的意识”,弗洛伊德的“无意识”。我很不喜欢原创性的概念,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创作,已然都在那儿,所谓创新,只是你是不是看得到,是否意识得到,作品感也是一种洞察能力。像“王度黄页”,很多人觉得不象“作品”,但是我拿到法国去后却很受用,国家当代艺术机构(cnap)很快就收藏了一件。我把黄页里面的文字,地址,电话号码全部抹去,代之以满世界胡乱拍来的几万张不同的图像,成为“王度黄页”,大意是图像已然变成了我们识别世界的触觉。 这些随手拍的照片大部分是“失败”的图像,是它们自动跳入镜头的。它是一件非常棒的“作品”, 做这件东西是始于我对当今泛滥的影像作品的严肃揶揄。

 

我从来没这么恬不知耻地夸自己的东西,“王度黄页”有“作品感”。

 

记者:所以生活中的一些事物常常激发您的创作灵感?

 

王: 我个人的经验是要花很多精力去想,这不是天天在工作室里勤奋劳动就搞定的事,是日常的思维常态。“捕捉”这种词是比较造作的说法,实际上是感受自己的环境,感受一些场景,开车、散步,甚至在大排档吃饭。这些东西都不会变成“作品”,但某个时候就会以另一种形式潜伏在“作品”思考里。法国有个艺术家的作品全是用各种包装材料做的,我很喜欢。他有一句名言,“质量,no!“,”能量,yes!”。很好的作品观念,来自他经验的文化和消费社会。那么借用这哥们的话来观察中国社会的质量和能量,秩序和混乱的关系又会如何呢?你会发现她真的也是质量no!能量yes!这种能量来自于无序混乱,就像陈腐的物体能发酵成沼气能源。社会如此,人心浮躁价值混淆与社会是协合的。闪在一边洞察其他对做“作品”有好处。

 

记者:如果您的作品都是跟着外界走的会不会缺乏连贯性?

 

王:洞察体验你生存的世界恰好说你不是被动“跟着外界走”。商业艺术家特别有连贯性,他要做出一个品牌出来,不敢进行大的改变,好的艺术家都会自觉地反对把自己风格化“连贯性”。

 

我压根儿没把艺术当工作来做,我的工作就是反对成为工作的工作。别把自己搞的像个生产商。

 

记者:那您创作的主线上有没有一直想要解决的问题呢?

 

王:对我没有主线也没有创作之说。有段时间我有个很过瘾的概念:“作品是捡来的”。

 

艺术家并不是在创造,而是不断地发现洞察、体验感受,思考。有些东西可以与人分享的,有些只属于自己的,不需要大张旗鼓地告诉别人的。做“作品”实际上是一种非常有快感也非常苛刻的行为方式。不是什么都可以做的,也不是想怎么表达就怎么表达。有些东西不仅只跟你有关也涉及到他人了,那就考虑把它呈现出来。 我曾经说过“我是大众的发言人”。我经常在谈自己的东西时用到“重新定义”这个概念。实际上,一个事物已然有了定义,而我希望每个人能过过脑子再重新定义一次。这个很有意思,以哲学的角度说重新定义更像是解构主义的东西。我热衷用自己的手段和方式强加给大家一个观念或一个不同的定义。每件作品都需要解决属于它自身的问题。我觉得这才是一种好的工作状态。反正创作这个词我从来都没用过,这个词比较扯,谁会没事儿说最近在搞创作呢?说这话的肯定不是一个搞艺术的艺术家。

 

 


【编辑:陈耀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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