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如同一场嬉耍”
我对创作的态度,更像是一个小孩在玩耍。孩童的嬉戏,哪有什么成功和失败之分,他们只会在玩耍中寻找新的晚点。我本来打算在洛杉矶的一个天文台创作爆破作品“天梯”,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做了一年多,但最终没能获得当局批准。但我并不感到特别失望,所以当洛杉矶MOCA找我进行爆破创作时,我就将这个新的计划命名为“天梯”,尽管两个作品之间的设想和创意完全不同。当我为MOCA的这个计划命名时,我突然感到我的创作过程本身也是在寻找一个“梯子”,它将带我寻找更多的主题。
记者:有很多人说你是个幸运的艺术家,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就开始获得赞助,到今天《春》这个展览获得到劳力士的支持和赞助,你认为你的哪些特质能吸引到这些商业品牌的关注和支持呢?你会因为要在商业与艺术间作平衡而痛苦吗?
蔡国强:是的,我很幸运,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幸运。我不会为因为要在商业和艺术间进行权衡而烦恼,因为这些支持者并不要求我做些什么。你看,我两腕空空,从来不戴手表,劳力士也从未要求过我佩戴他们的表。你得相信,这世界上有些人愿意相信你,喜欢你,并不是为了经济原因。
记者:是的。不走商业途径,并不代表不能获得认可和成功。作为一位从来没有艺术经纪人,从来不签约画廊的艺术家,你可曾想过这样的工作方式,有可能让你一直过得很拮据?
蔡国强:是的,我在从事艺术创作之初就选择不找经纪人,不与画廊签约。和许多艺术家不同,我没有画廊、经纪人、代理对我和我的作品进行包装、宣传。我只愿意通过作品在视觉上的冲击力,利用人们的好奇心来进行宣传。
刚到美国时,有艺术圈里的朋友建议我改变自己的行为方式,他们认为,尤其是在希望的艺术体系中,没有代理人和画廊就无法在专业美术馆里举行展览。但后来,我受邀在MOMA等多个美术馆里举办了展览。此后,他们又跟我说,如果再不找个经纪人或画廊,即使我曾经在美术馆中举办过展览,也无法在美术馆中举办回顾展,因为那涉及到与多个美术馆或收藏机构之间的合作。但事实上,我后来也在多家美术馆中举办过回顾展。在美国生活了20多年,我依然不会说英语,但这并不妨碍我与任何一个我想交流的人沟通。
记者:你在上世纪80年代旅日或90年代旅美的艺术家群体中,总是显得很独立。那些与你年纪相仿的艺术家们,其实经常聚集在一起,但你和他们之间显得有些“不融入”。这种独立是源于你的个性还是刻意?对你的创作又有怎样的影响呢?
蔡国强:我个人比较寂寞,于是就通过艺术这个时空隧道来弥补我个性上的弱点。你也看到,在国内,我对当代美术史贡献不大,我只是自己在“玩”自己感兴趣的那些事。我希望自己有充分的自由,其代价就是自己变得很独立,很寂寞。无论是在美国还是日本,我总是为自己保留空间。
记者:你是寂寞男孩——这句话不太可信。你在跨界合作中是非常活跃的,例如与著名建筑师扎哈·哈迪德或著名设计师三宅一生的合作。如果你是一个寂寞男孩,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跨界好友和合作项目?
蔡国强:因为他们也是寂寞男孩和寂寞女孩。为了排解各自在其领域中的寂寞,他们也要隔三差五给彼此一个电话,或者见见面。我前两日还“被”建筑师弗兰克·盖里致电,他老是要约我聚会,因为他真的很寂寞。
【编辑:陈耀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