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应霁 （图/菲戈）

整个档案系统错综复杂，其中很多东西他自己见了也觉得惊奇，比如大学时代拍摄的这组香港茶楼的照片

欧阳应霁的“家课制作”工作室位于香港赛马会创意艺术中心，有内外两大间，里间有两个大书橱和一个小厨房，外间是他和助手的办公桌，以及整整两面墙的档案柜。看欧阳应霁拉开档案柜的一个个抽屉，其中档案之多、分类之复杂，实在令人叹为观止。他说有一次，因为同时拉开抽屉太多，整个装满资料的柜子都失去重心，向前扑倒了。所以现在他很小心，在一个抽屉里拿完资料后，马上就把它关上。这个有“整理癖”和“收集癖”的大忙人，除了画漫画、做菜、写书、满世界跑以外，“剩余时间几乎都在整理资料”。

多年下来，欧阳应霁拥有的档案量变得非常惊人。虽然他也尝试清理，但是“尽管有些资料没有时效性了，但是它们记录了过去有什么，是曾经有过的记忆，所以也是有价值的”。甚至连20年前在纽约拿回来的博物馆、餐厅的小册子，他也没舍得扔。“唯有杂志我是下定决心看一本撕一本，把可能有用的资料收集起来，所以最终搞出了档案这么大的一个系统。”

由于很难在一开始就预想到所有可能收集的档案种类，欧阳应霁的档案分类法也在不断地扩充之中。比如，其中一个系统是他关注的创作人或团体，按照名字的首字母顺序排列，所以阿玛尼、安迪·沃霍尔就出现在最前面。和设计有关的内容，则按地区分类，“但是如果其中某个设计团队到了一定级别，关于他们的资料也可能跳去按A-Z排列的那个系统里”。还有一个分类和时尚的细节有关，比如“白色T恤”就是其中一类；家具摆件的分类里则有“蜡烛&烛台”和“木头”等。作为食物书作家，关于食物的资料当然是欧阳应霁档案中的大头，他自己也说“食物的分法就比较严重了”。以前，他按照地区进行过比较笼统的区分，但是由于最近要开始一个“城市美食指南”的新项目，所以正在和助手一起整理一个新系统。对于香港的食物，他细分到了每一个地铁站，“铜锣湾”、“旺角”、“湾仔”等文件夹都已经标好了标签，慢慢会把东西放进去。

错综复杂的分类法在外人看来非常头大，但是欧阳应霁作为这个庞大系统的建立者，对找资料这件事却相当胸有成竹：“虽然分类不免有重合的地方，也不完善，但是同一件东西不会出现在3个以上的系统里，所以我大概都知道当我需要什么的时候去哪里找。我花在整理上的时间可能比我创作的时间还多，但是不这样的话，真的千头万绪，没办法开始。”

在向记者介绍档案的时候，欧阳应霁偶然在一个抽屉里翻出了大学时候的摄影习作。黑白照片，拍的是一个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茶楼。这些自己冲印的照片手工不好，但却是那家已经消失的茶楼的历史见证。“偶然闯进档案的世界，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欧阳应霁说，“你看，我学生时代留下的唯一一套摄影作品是拍茶楼的，和食物有关，所以很多事情大概都是注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