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被各种图像淹没了的世界中,假设今天的大部分人都已经成为了解读摄影作品方面的专家是自然而然的事。不过,不时地总会出现那么个人使我们意识到我们每天对摄影作品的“摄入”是被动而且不加批判地接受的。在过去几年中,很少有人能比艺术家埃拉德(Elad Lassry)更好地提醒我们在一个框架面前需要保持我们自己的睿智。
埃拉德(Elad Lassry)早期的作品能够清晰地唤起情感共鸣,这是因为它们初看上去都非常无辜而且不具攻击性——它们中的许多都以工作室里的静物为拍摄对象,从人物陶塑、指甲油瓶到各种蔬菜;图像非常清晰,色彩丰富明艳且构图鲜明。他的许多摄影作品都回应了来自前数十年的杂志广告或是素材图,观众的思维会将它们看作是中立的领域。不过埃拉德(Elad Lassry)俏皮的审美趣味采取了混合的形式,那些早期的图像也仅仅是被伪装成了视觉上的舒适区。某种非常奇怪的东西显而易见地存在于这些作品的内里。
尽管埃拉德(Elad Lassry)似乎属于“图像一代”(Pictures Generation),但他的作品并没有完全被商业图片或是大众媒体的影响包围。他的目的似乎也比我们所看到的基本事物要更深入——直接针对了我们解读图片的方式以及一张图片被建立、构想和设计的方式。几乎是在他凭借自己的二维研究获得了人们关注的同时,他就离开了印刷的领域。他开始用大量的投映影像装置来探索电影,比如捕捉女演员Rose Byrne手拿一条加州王蛇的每一个动作,然后将其转变成视觉感知上的小把戏。最后,芭蕾舞演员成为了其坚持使用的主体。在今年,他又开始涉足3D模式。然而尽管埃拉德(Elad Lassry)最近的作品都包含了真实的演员利用彩色道具在真实的观众面前进行表演的场景,但他仍然没有停止对摄影作品的研究。事实上,埃拉德(Elad Lassry)将这些装置看作是图片。在今年早些时候,他与来自纽约城市芭蕾舞团的舞蹈者一同在洛杉矶Hayworth剧院上演了一次“预演”——这是对他将于这个月在纽约The Kitchen进行的一场表演的小演练。在这些作品中,埃拉德(Elad Lassry)将他的观众带到了对空间、图像、结构、自发性、复制以及形式的严密性的研究之中。
艺术家瑞安-特雷卡丁(Ryan Trecartin)在近日对埃拉德(Elad Lassry)进行了专访。
瑞安-特雷卡丁(Ryan Trecartin):我看过你去年3月在洛杉矶的表演,那应该是你即将在The Kitchen推出的表演的序幕。我还记得当我走进那个空间时,我被你充满建筑气息的工具给震撼到了。与其说它们像是一种干涉,实则它们更像是在起着润滑作用。这为解读你的作品增加了额外的方式。在我看来那些彩色的道具类似于容易使用的应用程序——这让我想到了我的手机。
埃拉德(Elad Lassry):我从来没有将那些东西看作是结构上的干涉,因此你自己的体验让我觉得很欣慰。创作那些雕塑作品的理念在于激活观看的意识以及观看的各种方式。我的作品以传统的摄影形式开始——即照片、印刷品或是带有现成的结构的图片。但一直以来我所想的便是我正在向观众介绍一个画面,我希望它们能展示某种东西、然后被看作是一个物品。在举办了一系列的展览之后,我开始对创作一个规模更大、“有生命”的图像产生了兴趣。而且我很喜欢雕塑那种基础的感觉。从某个角度来说,雕塑作品甚至比那些以照片为基础的作品还要简单,尤其是与摄影过程中所使用的技术相比时。
瑞安-特雷卡丁(Ryan Trecartin):我在观看你的摄影作品时,我感觉到了你认为历史具有难以置信的可塑性——就好像历史是虚拟空间,它和现在或是未来一样具有可延展性。但我知道还有许多人将你作品看作是怀旧的,因为你使用了这些来自档案的图片以及广告。但我感觉怀旧并不是你的最终目的。
埃拉德(Elad Lassry):在我刚开始创作时,概念摄影变成了某种不得不是业余的东西,比如它必须是黑白的、或者必须是影印的——总之它必须与精湛的技艺等等相对立。因而我想我的作品大概是充满了“干扰物”,因为它们看起来特别熟悉而且容易理解,像是“在第一眼就已经解决了所有问题”。它们看起来特别像是一个大型产业的一部分。在与那些提供了安全空间的作品所进行的最初的交互中便存在所有的线索,当然它们很快就瓦解了,这取决于你有多深入那些作品。我过去常把我的照片看作是“自由基”,这也许与我对历史的掌控这个理念有关。我认为它们可以真正地理解不同的历史,因而它们可以存在于一个假装被封存起来的、已经带有框架且固定的世界中。我认为许多人都错误地将我的作品理解为对不同类型的摄影的探索。事实上摄影只是我用来引入某些我所看到的问题的工具。当你周围的情况、结构、历史、文化以及你所有的工具不再起作用了会发生什么?我的作品一方面与历史和文化有交集,另一方面还存在一个能真正与观看达成共识的非常寂寥的空间。
【编辑:文凌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