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没有标准的世界上进行价值判断,在一个完全被奴役的世界上寻找自由,艾未未的努力要么充满盲目,要么充满破坏性,他陷入了一条通往自由的歧路。
艾未未的言行比他的艺术更能彰显当代艺术的野蛮与粗励,他独立特行的品格似乎充满个性,实际上缺少生命的平衡。作为一个蔑视骄傲的艺术家,艾未未并没有摆脱骄傲。因为所有相信自己的人都是骄傲的人,按本性来说,世上没有一个人是不骄傲的。
所有的人也都渴望自由,但自由很容易成为我们的枷锁。当一个时代失去绝对的标准,也就失去了真正的自由。因为人人都有一套自由的标准,自由也就无法定义了。艾未未生活在这样一个世界上,他所谓自由的生活必定充满扭曲。
艾未未的虚假超脱
艾未未追求超脱的生活,这种超脱建立在愤世嫉俗的基础之上。文化艺术界追求此种超脱的人数不胜数,但其本质是一种骄傲。这样的超脱使我们自绝于芸芸众生而自命不凡,实则是一种黑暗的生活。与耶稣基督相比,文人的超脱与清高是极为低级的境界。耶稣基督贵为神子,却甘愿降卑自己,为人死在十字架上,以拯救人脱离罪恶与死亡。这种对罪人深沉的爱,无疑比任何形式的超脱都高超万倍。
堕落人类的内心是异常诡诈的,因为有一个诡诈的撒旦住在里面。在人类所有最高尚的行为中都隐藏着傲慢和叛逆,撒旦是傲慢和叛逆的源头。艾未未的自以为是就是我们每个人的自以为是,离开神性的人性是彻底败坏的,没有一丝神圣的成分。每个人都一样,作为撒旦奴仆的堕落人类,即使外表如何谦卑,其本质都是傲慢。人类的傲慢与基督的谦卑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人性的粗糙、伪装和基督的柔细、真实,也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艾未未式的自以为是让我们看到,依靠人类自身的文化而达到完善是一条彻底无望的路。而艾未未连续三年被英国《艺术评论》评为“当代艺术最具影响力一百大人物”,更让我们见证了这个时代的虚妄。谁是最具影响力的人物?当艺术在黑暗的渊薮垂死挣扎之际,艺术家给世界贡献了什么?即便当代最高尚的艺术,也无不是人类自我标榜的产物。人本主义牢笼中的现代艺术,正在尽最后的努力重复巴别的历史,全世界到处都充满了人类对自我的赞歌。
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不可能有真正的超脱,人连自身的罪都超越不了,一切所谓的超脱都是虚假的。耶稣基督以最神圣、最伟大、最深沉的方式介入凡俗的世界,同时也唯有他才能真正超越世界。在基督的复活中,他超越了世界上一切消极的事物,超越了死亡、罪恶、贪婪、淫荡、虚假、自私……,甚至超越了文化、道德与宗教……,而没有一个人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胜过这些强大的事物,包括孔孟等千古大儒。一个没有信仰、与神圣生命隔绝的人敢说自己是超脱的,实在属于最大的骄傲。
艾未未的思想贫乏
艾未未的虚假超脱,是丧失了人生坐标的体现。一个丧失人生坐标的人,对人生的理解必然充满错谬。从艾未未对死亡、人性、爱情与幸福等重大课题的观点来看,他的理解是浅薄的,而表述是轻率的。
他认为,“死亡是人类生活中最大的问题。没有比死亡更大的困惑了。无论我们怎么谈论死亡都不过分。我们的终点就是死亡,生和死就是事物的两个方面。任何哲学都是生和死的哲学,不能面对这个主题或者说是粉饰这个主题的哲学都不是好的哲学。”关于死亡,哲学中的死亡其实是一个伪命题!既然可以得出人类的终点就是死亡这样的结论,那么哲学也就没有存在的理由了。可圣经不是这样看人生,对于基督来说,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点,而是生命的起点。死亡不是生命的奥秘,复活才是生命的奥秘。
关于人性,艾未未认为,“人性就是人能够比动物作出一些更没有人性的事情。比动物更加善良,或更加恶毒。可以是魔鬼,也可以是天使,是善恶的一个综合体。”这是一种似是而非的表述。在圣经的启示中,人之所以高贵,在于人是神的儿子,而动物根本不能与人相提并论。关于人性,圣经怎么说呢?圣经说,人性源自神性,独立的人性是不可靠的,惟有借着神性,人性才得以完全。因此,人性的完善只有通过神人合并才能达到。连董仲舒也是这样认识人性。今天的中国人,对于人性的认识,已经彻底模糊了。
关于爱情,艾未未指出,“爱情,是人所需要的一种最靠近自己的价值评价和能够让人有自我意识的一种行为。它是我们的最痛之处、最乐之处,和人的体验有着最强的关系。”这种对爱情的理解充其量是一种心理学式的解读,根本缺少真正的深度。圣经说神是爱的源头,离开神就没有真正的爱。人类的爱是天然的爱,是短暂不能持久的爱。惟有借着基督的十字架,人类天然的爱才能被了结,并在复活中产生神圣的爱,而惟有神圣的爱才是永恒的。这解释了为什么当今离婚率那么高,以及东西方混乱的男女关系。因为,人类失去了神圣之爱。
而艾未未对幸福的理解,则更加肤浅。他认为,“幸福可能是说,这样是可以的,这样就可以了。跟满足是有关的,是你跟外界达到了言归于好,我觉得是一种自足的感觉。饥饿的人吃饱了饭觉得幸福,渴的人喝了水觉得幸福,有人买了一个相机都有可能觉得幸福。这个完全跟我们的需求有关,当你需求得到满足的时候,你会觉得幸福。”关于幸福,按照圣经的启示,没有神的同在就没有人类的幸福。这解释了当今社会由于信仰缺失所导致的人类幸福感的缺乏。而艾未未所理解的幸福则完全是一种心理学意义上的满足,无非是一种马斯洛式的需求学说,不仅与信仰层面相距甚远,就连与一般的哲学相比也有很大的差距。
艾未未当然也表达过一些很不错的观点,比如,他认为生活远比艺术重要。尽管这是梵高早已说过的话,但毕竟是一个正确的认识。而艾未未以平民化为荣,则隐藏着更加严重的自义。他标榜自己从不跟学院气的知识分子来往,他说“我从来不搭理他们,我从来不参加任何文化讨论会或者开幕式,反正他们去的地儿我是肯定不去的,对我来说,他们去的地儿就是停尸间”。他怀疑那些自视非凡的人,“所有表现出高傲的人,都是本质上的虚弱。”
并非艾未未的平民化思想是错误的,而是以堕落人类的理想主义,根本无法实现平民化。真正的平民化意味着对所有人的一视同仁,包括对骄傲的人,对罪恶的人。这是圣经的思想,也是神的思想。神不排斥任何人,因为在神的眼中,所有的人都是罪人,没有一个人比他人更高尚,也没有一个人比他人更卑劣。神的宽广超出人的想象,人的思想是分门别类的,而所有的分门别类都出于骄傲。你把别人排除在外,无论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你都是骄傲。这就是为什么人类不能实现天下大同的原因。人与人之间一直在排斥、在争斗,最好的文化也导致人的相互敌视。文化解决不了人与人之间的分歧,甚至文化融合也解决不了人与人的分歧。因为文化融合本身就是不可能的,只有超文化的信仰才能消除人与人的隔阂。艾未未式对高傲者的排斥,本身也是一种高傲。对于堕落的人来说,无论怎样都是在黑暗中,连最高尚的行为都是黑暗的。艾未未对重大课题的轻率理解,可以说反映了整个时代的思想贫乏与失语。
艾未未的现代性迷途
正如艾未未所说的,所有表现出高傲的人,都是本质上的虚弱。但艾未未对自己所说的这句话,理解得太过表面。高傲是堕落人类的本性,即使最谦卑的人都无法逃脱这一定命。在神的眼中,没有骄傲与谦卑之别,没有好人与坏人之别,只有罪人,人人都是罪人,无论你看起来如何谦卑、如何高尚。但神没有定罪人,因为,耶稣基督来到世界,正是为了拯救罪人。“健康的人用不着医生,有病的人才用得着。”
艾未未曾经说过,“如果要在我的墓碑上刻一行字,应该写的是---一个经典的人格分裂的人,他代表了那个时代所有的缺陷。”这句话并不表明艾未未认识到自己是一个需要被拯救的罪人。在这句貌似谦卑的话中,实际上仍然暴露了他的骄傲。他仍然觉得自己与众不同,是这个时代的代表。而在神的眼中,没有哪个人是特殊的代表,每一个人都同样败坏,因此,都是时代的代表,本质上,都是罪人的代表。其实,所谓的时代也是虚谎的,对于堕落人类来说,无论任何时代,其本性都是一样的。所有的罪人都是自命不凡的,没有一个人可以例外。因此,艾未未并不是人类中的典型,相反,每个人都是一个典型。我在这里写艾未未,并不是抨击艾未未本人,而是透过他看到我们每个人的本性。
艾未未所说的人格分裂乃是堕落人类的常态。对于没有接受基督信仰的人来说,他的里面有两种律:心思里善的律与肉体里罪与死的律。善的律使人想行善并使自己成为一个好人或高尚的人,罪与死的律则诱惑人去犯各种可耻的罪。这两种律的交战使人陷入人格分裂。而且,在神看来,人里面善的律并不能使人成为圣洁,而是使人借着自己的善行称义和标榜自己。企业家捐款并大肆宣扬正是这种自义的表现。
而对于基督徒来说,除了心思里善的律与肉体里罪与死的律之外,他里面还有一个属于神的生命之灵的律。如果一个基督徒能够维持与神正常的交通,生命之灵的律就可以征服前两种律,从而使人真正达到圣别。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人人都是人格分裂者,这是心思里善的律与肉体里罪与死的律交战的结果。而避免人格分裂的唯一途径,就是借着基督的十字架让生命之灵的律征服善的律和罪与死的律。使徒保罗在《罗马书》中所阐述的真理远超古今中外所有哲学家的思想。
显然,艾未未对罗马书所启示的真理还闻所未闻。作为一个认为信仰是“相当无聊的东西”的艺术家,艾未未无疑还在现代性的黑夜中沉睡。艾未未迷信现代性,他认为:“现代性就是一个人从现实生活中超越出来的能力,是在下沉的生活中失重的能力。”
事实上恰好相反,现代性加速了人类的沉沦,使人在现实生活中愈来愈坠入无底的深渊。现代性导致了艾未未和一个时代的人格分裂,他却寄望于现代性超越下沉的现实。艾未未所迷信的现代性,不过是启蒙以来的人类理性,但理性已经因走向癫狂而面临终结。艾未未拒绝接受信仰,认为信仰不过是“无聊的东西”,但没有信仰约束的理性已经成为洪水猛兽。艾未未本身颠三倒四的言论就足以说明这一切。
艾未未:通往自由的歧路
在重建巴别的浪潮中,有些人是以隐藏的方式来参与这场行动。他们试图通过改良来达到文化的超越和完善,文化艺术界大量的“思想家”正是这样一种实践者。对于堕落的人类,改良绝非超越之路径。堕落人类需要的是十字架的真理,需要与基督一同钉死,并与他一同复活,才能达到真正的自由。而离弃十字架真理的人类,其结局必然是自义和人格分裂。
艾未未曾经将自己定位为人格分裂,但这并不能使他有别于常人。作为愤世嫉俗者的艾未未,看不惯当今社会的种种邪恶,他虽然对社会阴暗面提出批评,但并没有提出富有建设性的思想。同时,他的人生观支离破碎,在批评社会的同时,又认为人生最大的理想是可以什么也不做。这样的人生理想无疑是有害的。失去信仰的人类,等于失去了一切准则。事实上,一个人格分裂的人,他的一切观点都毫无意义。因为他已经失去了思想,失去了人生的方向。一个失去思想、失去人生方向的人最好的选择是沉默,而不是频频地发表空洞的言论。艾未未之所以不放弃言说,源于他无厘头的叛逆。
艾未未标榜他天生的“叛逆”性格源于自己的父亲,因为他的父亲向往自由。实际上,他的“叛逆”和向往自由的思想并非源自他的父亲,而是源自人类共同的父亲亚当!艾未未所标榜的自由并非他自己的发明,也非现代人的专利。自由,谁都可以拿它说出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但现代人所谓的自由是人类被撒旦所注入的毒素!千百年来人类渴望自由的结果是什么?是暴力、革命、背叛、杀戮、勾心斗角,或虚假的超脱……,如果不回到神圣信仰的轨道,谁能说清楚什么是自由?人类到今天有没有得到他们所向往的自由?
因此,艾未未不明白自由的真谛,乃是基督借着十字架的大能所赋予人类的恩典。由于他缺少透明的真理,对于诸多现象的评价就难免偏颇并充满矛盾。比如,他尊重世界的多元,相信存在即是合理的,却又看不惯周围存在的一切。他羡慕美国的包容性,但他自己却并不包容。比如,他认为信仰虽然有很多智慧的成分,整体上却是“相当无聊的东西”。还有,艾未未所理解的自由仅仅是他个人的自由,他虽然试图通过自己的批评改变世界,但是他对世界的态度显然与一个肩负责任的人无法对应。他自己有条件过一种所谓“洒脱”的生活,却挖苦中产阶级的生活是“最无聊的生活”。可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能没有中产阶级,每个人都想过最好的生活,却不是人人都能够如愿。中产阶级自己也不满意自己的生活,何必再去挖苦他们?
艾未未说,“很多人以为他们是中产阶级,或是上流阶级,其实仍然生活在精神的贫民窟当中,他们才是真正需要谋生的人。而我无论处在什么状态下,注重的是精神上的谋生。”可叹的是,艾未未在精神上同样一贫如洗,与他所藐视的中产阶级或上流阶级并没有任何区别。对于认为信仰是“相当无聊的东西”的艾未未来说,他过的是一种纯粹世俗的生活。正如他自己所说的,“感性让我们的生活具有了可能性,靠着一种气味、光线,让我们知道生命是延续的,是有快感的,或痛感的。感性告诉我们生命是存在的。”
一个依靠感性而生存的人,竟然说自己是精神贵族吗?这是何等地矛盾呢?世上有多少在肉欲中挣扎的人,都自诩是精神贵族?艾未未自己也说,“我是一个很无聊的人。和其他人一样,对度过时间有着恐惧和困惑,有着最普通和粗俗的愿望和欲望。对生活常常不知所措。”可见,感性的生活并没给艾未未带来自由与幸福,夸耀自己“精神上的谋生”不过是自欺欺人。整个现代史,所有的哲学家、思想家和文化人,都未曾成为精神贵族,而是生活在痛苦的深渊!哪里有精神贵族?耶稣基督是真正的精神贵族,但他的高贵在于降卑至极为人类舍弃生命。革命先烈也可以为大众舍弃生命,但他们无法象基督那样完成神圣的救赎。人类最伟大的奉献,都不可能达到耶稣基督的神圣高度,更不要说那些在肉身中挣扎却自命不凡的人了。
【编辑:赵丹】